陶婉芯突然就想起侯班来了。
那小家伙,也是整日喊着要拜自己为师的。
他那夜校也上了有一阵子了,每次见到自己就喊他已经识字了,什么时候肯收他为徒。
陶婉芯总是跟他说,等他再大一点着。
可没想到,躲过了那个小家伙,这还有个大家伙在等着她呢!
“呃……”陶婉芯挠了挠头,觉得有些尴尬地说道:“不是啊,那个,沈佑之,咱俩可是平辈论交啊!你若是拜我为师可就小我一辈了,你说你图什么呢?”
“古人云,达者为师,这跟年纪辈分又有什么关系?”沈佑之不解地看着陶婉芯,“何况在种地这一途上,本来就是您指引我教导我的,您是我的师父有什么不对吗?”
“不是不是,那个……我之前教你的时候,也没说你得拜我为师了才能教给你啊!如今我这教都教完了,你还非要拜我为师干什么?补上这个仪式感吗?”陶婉芯又纳闷地问道。
“不是。”沈佑之摇了摇头,“我是觉得,您知道白叠子的用途,又会种红薯,说不定将来还会种更多的东西。所以我决定要拜您为师,跟您学习更多的东西!”
“呃……”
陶婉芯这下不知道说什么了。
的确,她以后是还有东西要种,比如她铁定一定肯定要弄出来的土豆。
说实话,她还真是挺想把沈佑之留下的。
毕竟这沈佑之在种地上,就跟秦煜当管家一样,那是相当有天赋啊!而且还人品好,尽心尽力。
若是他真留下来,以后种土豆的时候估计自己也省心了。
想到这,陶婉芯就也已经动了答应的念头。
不过,陶婉芯还是要问一句:“那个,你问过你爹没?我觉得你爹肯定不会同意吧?”
不仅不会同意,陶婉芯觉得他爹沈茂知道,估计又会像之前一样,打上门来。
沈佑之听到他爹,眼神凝滞了一下,不过接着就说道:“如今我已经长大成人,而且还被封为了安农伯,那自然可以做自己的主。我决定的事,我爹也不能更改!”
哟,沈佑之这是难得硬气起来了啊!
既然如此,那还磨叽什么呢?
更何况,就算是沈茂他知道了又如何?她陶婉芯难道还怕他上门来闹吗?
“嗯,行,既然你真心想要拜师,那就拜吧!”陶婉芯点了点头。
沈佑之的眼中顿时露出了惊喜的神色。
“那,好徒儿,那我的农庄就暂时交给你了,你去住吧,顺便研究红薯。”陶婉芯对他挥了挥手。
沈佑之却是愣住了。
“不是……这就完了?”
陶婉芯疑惑地看着他,“怎么了,你什么意思?”
沈佑之纳闷问道:“就这么口头承认了一下……就行了?不用行拜师礼?不用磕头敬茶?”
陶婉芯打了个哆嗦。
让这么一个大男人跪在自己面前叩头敬茶,她怎么觉得这么不习惯呢?
“你确定要弄得这么正式?若是如此,那可很多人都看见了,你不觉得有点……”
沈佑之立刻说道:“我是真心拜师的,若是在意别人看法,又如何叫真心?”
陶婉芯想了想,这事就算是弄得大张旗鼓,似乎也没有“纨绔值”可图。
于是,便拉来了凤仪当个见证人,让沈佑之敬了一杯白水——她是绝对不喝这个时代的茶的,也就算完了。
虽然说是没有大张旗鼓的,但是这事还是传出去了。
沈茂在家中听了这个事之后,气得心口一阵疼,捂着胸口在家中哎哟哎哟的,向朝中告了假。
他这个傻儿子啊,堂堂一个伯爷,怎么能拜那个女人为师呢?
侯班也听说了,立刻来找陶婉芯了。
“小姐小姐,你偏心!”侯班对着陶婉芯嚷嚷。
“明明就是我先提出要拜您为师的嘛!您为什么一直不肯收我?倒是那个家伙,他一说要拜您为师,您怎么立刻就答应了呢?”
陶婉芯本来就是想用拜师的这个事拖着侯班,让他多读点书。毕竟这孩子年纪还不大,正是玩心重的时候,生怕同意了他拜师,他就再不去夜校好好读书了。
“因为沈佑之已经读了很多书了,是个正儿八经的读书人。虽然他没考中,但是他该掌握的知识都掌握了。种地也是需要知识的。
“而你呢,现在掌握的学问还不够多,学不会我的东西。所以我现在就不能收你为徒了。”
侯班听明白了,说来说去,还不是要让他多读书?
算了,现在不收就不收吧,虽然没有师徒名份,但是小姐要做点什么东西,还是会想到他的。
就像上次做炸/药,小姐还是带着他偷偷去炸王府的呢!
只不过有一点……
侯班嘴里嘟囔了一句什么,陶婉芯没有听清。
“你说什么呢?”陶婉芯问他。
侯班这才不情愿地大声说了出来。
“我说,本来小姐您若是先收了我,再收了他,那我才是大师兄呢!可现在,他成了大师兄了。”
陶婉芯看着侯班那失落抱怨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
明明就是一个小孩,还偏偏要讲究什么先进庙门三日大,还想当大师兄呢!
这天,沈佑之这才刚从地里回到陶婉芯的农庄上,结果圣旨却是到了。
皇上命令安农伯带着种子,去全国推广,并教授农人如何种植这红薯。
圣旨是传到了他的家中,家里人赶紧去陶婉芯的农庄上把人给叫回来。
沈佑之得到消息,连忙赶回了家中去接旨了。
接了圣旨之后,沈茂心中感叹,果然还是儿子猜的准啊!
儿子说不可能得了爵位了,就躺在功劳簿吃老本了,如今一看,果然是如此啊!
皇上的爵位是那么容易拿吗?
你以为有了功劳就行了?当然不是!拿了当伯爷的俸禄,就要干安农伯该干的事情啊!
沈佑之收起了圣旨,对父亲说道:“父亲,儿子这就要离开了,请您珍重。”
沈茂这心中是一万个舍不得。
“这马上就要入冬了,皇上怎么这个时候派你出去啊!”
这天寒地冻的,路上多不好走啊!
“父亲,陛下这么做是对的。”沈佑之却是如是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