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不待拓跋浩回答,龙鸿煊已然接了口,“爱妃便放过少祭司吧,此局一下,便可知棋艺高下,少祭司好歹是来庆贺你我成婚的贵宾……”
那意思仿佛是在替拓跋浩求情,要流苏不要过分为难人家,免得人家“贵宾”面上过不去。
“多谢瑞王的好意,本司在国内难得遇到瑞王妃这样的敌手,便是败了,也是虽败犹荣。这第一局嘛,本司轻敌了,还请瑞王妃依先前之约!”拓跋浩说得有些急切,仿佛难得遇到流苏这样的高手,要好好讨教一番,不能白来这一趟似的。
“本王的爱妃有些累了,少祭司若想切磋,以后再说吧。反正你也不会很快回去,有的机会。”龙鸿煊抚着流苏的后背,很不悦地拒绝了拓跋浩的要求。
“这不大好吧?本司听闻瑞王妃是个一言既出四马难追的巾帼英雄啊!总不是因为本司是外国人,就欺负本司吧?倒枉费本司特来庆贺的一番诚意了!”拓跋浩说得有条有理,他为了这场棋局,可是准备了不少呢!怎么能轻轻松松就让流苏逃脱了?
龙鸿煊还想说什么,流苏已然开口,“我今日确实有些累了,不过少祭司既然这么说了,那我便再给少祭司一个机会。只是少祭司,你要把握好了!”
龙鸿煊担心地轻唤一声,“苏苏!”
流苏笑了笑,“不碍事,既然少祭司想领略我云苍棋艺的精髓,我们就应该给他这个机会,免得他空手而回!”
拓跋浩的嘴角翘了起来,“瑞王妃果然是女中豪杰,本司佩服!”
龙鸿煊无奈,他让人搬来凳子,紧抬着流苏坐下,双手悄悄贴在她腰间两侧。流苏与拓跋浩的第二局比试又开始了。
这一次流苏没有丝毫的谦让,选了黑子,执子先行,拓跋浩为了这一局不输得像上一局那样惨,开局时认真了许多。
只是流苏却不会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只求速战速决!她的攻势似缓而急,似慢而快,简直是在拓跋浩还没有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的时候,流苏已经赢了!赢得疾速,迅雷不及掩耳之势!
“怎么回事?”拓跋浩有些失身份的大叫起来。
不仅是他,在场的所有人也看呆了。宁流苏怎么就,怎么就赢了?然而赢了就是赢了,棋盘白子黑子,输赢早成定数!
“赢喽!赢喽!七嫂嫂最厉害了!”荣华郡主乐得欢天喜地。拓跋浩又输了,而且输得比上次更难堪,因为流苏实在赢得太快了!
流苏坐在那里轻咳了一声,笑应着众人的祝贺。
龙鸿煊站了起来,面色沉冷,眉宇间隐含戾气,“少祭司还有何话可说?”
他的忍耐已到了极限,若不是不想让流苏的及笄之日留下遗憾,他早就出手教训这个不知天厚的东西了!在东狄当个少祭司,也敢在云苍撒野?他也不想想自己的少祭司是怎么当上的?如果没有拓跋家的背景,没有他姐姐的裙带关系,他能如此年轻就爬上那个位置?笑话!
荣华郡主嘻笑着,“就是,愿赌服输,你输了别忘了把赌金送过来哦。”一副怕对方赖账的模样。
“瑞王妃的棋艺果然无人能及,本司十分钦佩,不过还有这最后一局!”拓跋浩的脸色十分不好看,可他瞟了流苏一眼,她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只差一点点了,只要多给他一点时间,他一定能废掉宁流苏,所以他要再接再厉!
荣华郡主气恼地说道:“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我七嫂嫂说跟你比三局,你前面两局都已经输了,还输得那么难看,你觉得你能赢最后一局吗?除非我七嫂嫂让你!我七哥哥与七嫂嫂给你留面子,你怎么还不领情啊?”
云苍众人也纷纷指责嘲笑,“真是个脸皮厚的!”
拓跋浩被一个小姑娘当众如此编排,那张霸气的俊脸早已红白相交,恨不得立即跑掉了事。可他到底是东狄的少祭司,心性不比常人,纵是如此身处如此劣势,也还是能极力压下脾气,正声道:
“瑞王妃的技艺难得一遇,本司既然得了三次机会,就不能白白浪费!瑞王与小郡主为何要一再阻挠?莫非你们怕瑞王妃输了这最后一局、给欧阳老先生丢脸不成?”
龙鸿煊生气,这厮明知道流苏最容不得别人诋毁她外公,还一再借此刺激她!实在可恶!
“好!既然我答应了,这最后一局还是要比的!”流苏果然一激就出来说话了。
拓跋浩一阵得意,刚才是他大意了,刚刚稳定棋局就要对流苏下手的时候,她居然就赢了,害他白白浪费了一个机会!这一次,他一定要占尽人时地利人和,将宁流苏置于死地!如此聪明厉害的瑞王妃呆在瑞王的身边,终将是东狄的心腹大患。除掉她,不仅可以削弱瑞王的实力,更可以伤他的心!
若自己可以让瑞王生不如死,那国主知道了一定会非常开心的!
“不过——”流苏突然话峰一转,“依我看来,少祭司的棋艺实在离棋圣还有不小的距离,不如这样吧,荣华平时总爱与我下棋,得了不少真相,由她来跟少祭司下最后一局如何?”
“我?”荣华郡主呆了呆,小嘴抽搐着:七嫂嫂,我什么时候跟你一起下棋了?你这不是要我丢脸吗?
“荣华可是很厉害的呢。”流苏朝荣华眨了眨眼睛。荣华郡主的心里顿时有了底气,难道七嫂嫂又有什么鬼主意了?
“好!比就比!我们云苍儿女从来没有害怕的时候!”荣华郡主十分霸气地说道。
“可是本司与瑞王妃的约定并非如此啊!王妃此举未必太小看本司了吧?”别看荣华不愿意,拓跋浩可比她更不愿意,他的目标是流苏,而不是一个屁事不懂的十一二岁小姑娘!这一局,他已经做好了全部的准备,绝不能让宁流苏再逃脱了!
“少祭司与我下棋,不过是为了领略云苍棋艺的风采,只要你能赢了荣华郡主,我们的赌约依然成立,你就能见到我的外公!”流苏微微笑着,不气不恼,一派优雅从容,“我确实有些累了,总还要留点力气应付三日后的大婚,就请少祭司见谅了!”
“你们——”拓跋浩很想说不守信用。可是人家话里话外,分明是见他棋艺不行,存心要给他降低难度,赌约也依旧不变,他又如何说别人不守信用呢?
“你别看荣华年纪小,你未必能赢得了她!”龙鸿煊得意地说道。
“哎呀,少祭司不会是怕我一个小孩子吧?这要是传出去,对少祭司的影响可不大好啊!”荣华郡主挑衅着。你比不比啊?比不比啊?不比就是怕了我!
“好!”拓跋浩被逼至此,也只能吹着牙应下了。也罢,就算杀不了宁流苏,那就先杀了荣华郡主,她也是慕容家的后裔,杀了她也能让国主高兴高兴,更何况她死了瑞王也会十分伤心的!
“荣华,来!”流苏把荣华郡主叫过去,耳语了几句。
荣华郡主笑眯眯地听着,不时点了点头,听完了还一脸不敢相信的模样,“就这么简单?”
流苏笑了笑,“只要抓住对方的死穴,就这么简单!”
荣华郡主立即向身边信任的太监吩咐了一句,然后得意地一笑,瞟了拓跋浩一眼:小子唉,待会看你怎么死!
流苏又朝众人一笑,“我有点累了,想去偏殿休息一下,各位自便。”说罢就扶着喜兰的手回离开了,云棠得了龙鸿煊的指示,立即跟了上去。
拓跋浩十分不满,“瑞王妃这就要走吗?”
他很希望流苏看到荣华死在她的面前,最好是死在她的怀里,那可是因为流苏的决定而造成的惨剧呢!宁流苏太重情义,又与荣华感情融洽,荣华的死对她必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流苏礼貌性地回头答了一句,“结局已知,就不留下来观战了,少祭司自求多福吧!”
众人听了都不禁赞叹,果真厉害,难怪没有母家势力的宁流苏能入皇帝的眼,成为皇家的儿媳,得到太后的宠爱!这份能耐与气度绝非一般闺阁千金可比,有她在,其他的女人还真就不够看了。瑞王好福气!
流苏是在众人钦佩与赞赏的目光中优雅离场的!
可是一离开众人的视线,流苏就不行了,身子往前一蹭,如果没有喜兰倾力相扶,流苏只怕要摔到在地。
“小姐!?”喜兰早就察觉到流苏不对劲了,可是见流苏强自忍耐着,她还以为不碍事,没想到竟是伤得如此之重。
“嘘!我没事!”流苏白色惨白,说话有气无力。
“来,起来,我扶您到榻上休息。”喜兰的话音刚落,立即有宫女过来帮忙。几人架着流苏,急忙忙来到了一间偏僻安静的耳房偏殿。
喜兰等人轻轻把流苏放到贵妃榻上,云棠上前为她诊断,谁知流苏刚刚躺下,便再也支持不住,一股腥血从嘴里喷出!
“噗——!!”
“小姐!!”喜兰惊声大叫,慌急不已。几乎就要哭起来,她跟了小姐这么久,从来没看到小姐伤得如此严重过!今天可是小姐及笄的大日子呀,怎么就能伤成这样呢?
流苏顾不得擦血,立即叮嘱道:“不要惊动任何人,更不能惊动皇太后!”
喜兰慌乱点头,那几个宫人也跟着点头,能在仁寿宫当差的都是经过层层筛选的人,自然也是信得过的。
“云棠姐姐,你快来看看,我家小姐到底怎么样了?”喜兰急坏了,一句话说了三四遍也没有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