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病却始终反反复复,从来都没真正康复过。
而那医馆里的郎中也跟竹叶说了,要想让这病根治,还需要花更多的银子。
可她哪还有钱,所以她便想着去找江云清要钱。
预支工钱也好,借的也好,反正她已经卖到江家了,一辈子为奴为婢自然跑不了。
可江云清不仅没同意,反而还大骂竹叶一顿。
这事一直是她心里的疙瘩。
没想到她都走投无路了,居然柳暗花明又一春,江云舒从天而降成了她的救世主。
竹叶都快哭出来了,江云舒却突然话锋一转。
“自然了!本小姐的银子不是那么好拿的,我可以送给你,但你必须要跟我说句实话。”
随着江云舒话音落下,仿佛有一道凌厉的风声扇到竹叶脸上。
她赶忙抬头,震惊的看着江云舒,却在她眼中看到了一抹不容置疑的命令。
这一刻她突然有点后悔了,可再看周围,荷香正虎视眈眈的盯着她。
早在来的时候,江云舒就已经嘱托过了,别管竹叶同不同意这件事都不能让她跑掉,否则就打草惊蛇了。
话是这么说,但江云舒心里却有十足时的把握。
不就是要钱吗?身为江家的大小姐,她有的是。
“大小姐有话尽管直说。”
竹叶经过短暂的惊讶后,低下头去,就连方才的喜悦也冲淡了不少。
反正四下里没人,江云舒就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了。
“我想知道,柳姨娘是不是意图谋害我母亲?”
这话一出,竹叶的眼睛瞬间瞪得老大。
看到她这样,江云舒就知道自己说中了。
果然,上一辈子自己母亲死的不明不白,江云舒虽然伤心欲绝,可现在仔细想想嫌疑最大的人就是柳烟兰。
而竹叶的这个反应也恰恰说明了这一点。
“你可以不说实话,但本小姐刚才许给你的那些东西可就不作数了。”
江云舒朝荷香使了个颜色,她快步上前,想把那大金镯子夺回来。
竹叶却死死捂住。
“大小姐这是做什么,奴婢不是不愿意说。”
江云舒明白她的意思,立马接了一句话。
“你若实话实说,我可以保证绝对不会把你供出来,事成之后还会给你一大笔银子,让你和你的家人远走高飞。”
“到时候不管你要去哪儿,这笔钱作何用处,我都不会过问,如何?”
虽说这都是以后的事了,但江云舒这样说出来确实挺让人心动的。
竹叶也不例外。
一大笔钱是多少?
别的,不说就光她手里的这只镯子如果拿到外面去卖的话,少说也得值一二百两。
要知道,十两银子就足够一户普通人家花上一年了,那这一二百两意味着什么?
而且这才只是一个镯子的价钱,和江云舒刚才所说的那些相比,简直不值一提。
江云舒见竹叶久久不答,又加了一个筹码。
“我知道你母亲生病了,没关系,我可以请郎中给她医治,实在不行请宫中的太医也可以。”
“你不用管我用什么办法,只要把人能给你请来就好。”
“大小姐一言为定!”
竹叶赶紧磕头,“若大小姐能救我母亲性命,不管大小姐让奴婢做什么,奴婢都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她是真的被感动到了。
相比较江云清的冷漠,江云舒虽然用的是糖衣炮弹之法,但确实正中下怀。
“好,那你就把所有的事情都一五一十的跟我说清楚。”
江云舒一抬手,让竹叶起身。
事已至此,她没什么不敢说的了。
走过来,悄悄的从头到尾讲了一遍。
江云舒倒抽一口凉气,眼里迸发出一道冷芒来。
事情果然跟她想的一模一样!
竹叶像倒豆子似的,叭叭的说个不停。
“姨娘还说,现在不是动手的最佳时机,一定要等到夫人即将临盆的时候再动手,只有这样她才会胎气大动,极大可能一尸两命。”
“住口!”
江云舒听不下去了,拳头紧紧握着,牙齿也用力缩紧。
柳烟兰实在太过分了!
她虽然是个妾,但安锦和从来都没把她当成一个低贱的妾室来看待,俩人不是平妻,安锦和也没为难过她啊,怎么就得了个这样的下场!
江云舒心中恨意滔天,好一会子才慢慢平复心绪。
“除了这些,柳烟兰还想干什么?”
竹叶想了想,摇头,“奴婢能说的只有这些,至于其他的,奴婢只知道柳姨娘确实还有过别的想法,只是还没来得及动手罢了。”
江云舒在心里暗暗庆幸。
还好她插手的快,否则还不知道后面要掀起怎样的风浪。
竹叶突然再次跪下,“大小姐,您让奴婢说的事情,奴婢可全都说了,这都是柳姨娘和二小姐最大的秘密,如果她们知道了必然饶不了奴婢,你可一定要护奴婢周全啊!”
“放心,我答应你的事情绝对不会反悔。”江云舒一挑眉头,信誓旦旦。
她还不至于跟一个丫鬟做过河拆桥的事。
再说了,那点银子她又不是掏不出来。
很快,竹叶走了。
江云舒答应她,等到安锦和平安生产之后就把银子都给她,顺便也会帮她逃离江家,永远不要再回来。
而在这接下来的几个月中,她母亲所需要的药钱全都由江云舒负责了。
这也算是对竹叶的承诺。
她这下可对江云舒感激不已,千恩万谢的走了。
本来荷香还觉得给竹叶这么多钱很不值得,可现在套出这么大的秘密,她不吭声了。
突然,江云舒停下脚步。
她正好路过安锦和的庭院,却没进去。
“母亲,这一世,女儿一定会护你周全的……”
江云舒对着主卧的方向喃喃自语,却不知不觉泪流满面。
前世,所有深爱她的和她深爱的人都一个个离去,让她痛不欲生。
这一世,无论如何都不会再重蹈覆辙了,江云舒有这个自信。
“小姐,咱们回去吧。”荷香担忧的看着她。
“前些日子您说要在京城里多开几家铺子,奴婢已经把这事办好了,不如咱们明天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