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可拿着望远镜,整个人很震惊的回过头来看着梁原:
“不可能,她压根没怀孕。”
梁原笑的很神秘,傅奕寒颇有兴致的对我说:
“咱们打个赌,赌她会去哪家医院?赌输的人答应赌赢的人任意一个条件,你敢吗?”
这简直就是送分题,安可忙不迭的替我答了:“肯定是去梁原所在的医院,离的最近又熟,况且杨树自己就是医生。”
我呵呵一笑,拍了拍傅奕寒的肩膀:
“你输了,我赌陈盈会去旁边小区的诊所,那里有个专攻妇科的退休老婆婆,然后会有安康妇产医院的车来接她,傅总,你们算的是漏洞,而我算的是人心。”
傅奕寒点点头:
“好,你赢了,无论你提出什么条件,我都会答应,只要你不违反我们之间的合约就行。”
我并不想占他的便宜,只是我对陈盈有着十年的了解,以前会因为姐妹之间的感情而忽略掉一些人性和算计,但现在我和她站在了对立面,我们都清楚的知道各自致命的弱点。
安可一脸茫然,梁原在一旁替她解惑:
“昨天陈盈来的时候,就是有备而来的,她想让曾念背黑锅,让杨树彻底断了对曾念的念想,任何一个已婚男人,都不是真的想和家里的女人决裂,除非他被逼上了绝境,你想,如果陈盈肚子里的孩子因为曾念而流掉了,杨树还会对一个狠心伤害自己孩子的女人留有旧情吗?”
安可很生气的反驳他:
“可陈盈就做过这样的事情,杨树不还是和她结了婚,再说,今天这么一闹,杨树也会把这种莫须有的罪名怪到念念身上来,你们既然知道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又为何坐视不理?”
梁原指了指我:
“你的好姐妹并不想这么早就结束游戏,一招制敌对敌人而言是解脱,对自己而言是泄气,你难道没看出来吗?你的好姐妹现在有点心狠手辣。”
安可甩给他一个大白眼,梁原很无辜的解释:
“我指的是她对自己心狠手辣,为了不让自己念旧情,她斩断了她和杨树之间所有的退路,也把自己逼入了绝地逢生的处境,她很强大,比我们想象当中的强大。”
安可似懂非懂,却照样怼着梁原:
“昨天还有人在我面前说我姐们的坏话,说她有点像圣母玛利亚。”
梁原举手投降:
“我错了,我悔过,我现在就竭力去弥补,老傅,你是现在走,还是……”
傅奕寒起身:
“我们都走吧,你送安可回去,曾念跟我走,她家门口应该也堵了很多的记者,等过两天事情淡下去了再说。”
我也想第一时间知道后续的事情进展,所以就默许了傅奕寒的安排。
一切都在梁原的掌控当中,我和傅奕寒刚回到家,梁原就打来电话,说是婆婆那边已经跟杨树说了,胎儿暂时保住了,还要再去医院做进一步的检查。
傅奕寒很自然的递了双拖鞋给我:
“这小子现在应该被安可揪住耳朵讨要解释吧,我这哥们已经沦陷了,但你姐们似乎没有想要红杏出墙。”
我义正言辞的对傅奕寒说:
“恪守婚姻底线,是每一个人的道德操守,梁原的事情我早就想跟你谈谈了,我不否认婚外情当真也有一些真爱的例子,但他明知道安可有一个幸福的家庭和一个可爱的孩子,他还不顾一切的往上扑,这不是爱,这是伤害。”
傅奕寒见我认了真,急忙解释:
“我没有你想的那个意思,只是安可真的幸福吗?你有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如果她过的不幸福,那要怎样才能让她感觉到幸福?”
我猛的推了他一把:
“关你屁事,傅奕寒,你给我记住了,我不是你们眼中那种唯唯诺诺的小女人,我也不是圣母玛利亚,相反,我是个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睚眦必报的女人。拿到证据后第一时间交给我,谢谢。”
我径直走去了我的房间,傅奕寒在门口拦住我:
“帮了你这么大一个忙,你确定只说一声谢谢就完事?”
我伸手去摸傅奕寒的胸膛:
“不然呢,你觉得我应该感动的无以复加,然后以身相许?”
傅奕寒很认真的点点头:
“这个听起来还不错,完全可以有。”
我紧抓住他的衣服,恶狠狠的警告他:
“你不要天天吵吵着要睡女人,有本事你改天睡一个给我瞧瞧,别跟我说现在就试这类型的鬼话,我这儿不负责验货,并且,我很讨厌不干净的男人。”
傅奕寒无话可说,那种拿我没办法的样子,和他的身份产生强烈的对比,我在关门之前还温馨提示了一句:
“为了防止你的好兄弟越陷越深,我看你赶紧献身吧,在这世上若不是为了繁衍后代,男人应该更喜欢和男人呆在一起,祝你们早日修成正果。”
随着门一关,傅奕寒咆哮的声音也被我挡在了门外,隔了一扇门,傅奕寒还矫情的给我打电话:
“曾念,你给老子听清楚了,老子是直男,直男直男,绝对的直男,不信的话你把门打开。”
我憋住笑:
“傅总,要淡定,你别忘了你是个有身份的人。”
比起初见时的惊慌一瞥,傅奕寒在我心里的形象早就随着他一次又一次的挫败而跌下了高冷的神坛,从现在开始,我对梁原嘴里说出来的话,都要打个问号。
大概是晚上十点钟的样子,我从洗澡室出来正在吹头发,傅奕寒咚咚咚的敲门,我给他开了门,他拿起我放在榻头柜上充电的电话给我看,这群疯狂的人,给我打了几十个电话。
我轻笑:
“傅总,你都是三十好几的人了,遇到事情能不能冷静处理,这个梁原也真是的,不知道他平时对待自己的病人是不是也这么上心,说吧,孩子没了?”
傅奕寒把我的电话放回原地,然后坐在榻沿问我:
“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如果明天的新闻不按常理出牌,你很有可能会被推到风口浪尖上,你知道的,一旦这件事情形成舆论压力,那个第一时间报道不雅视频的小记者很有可能会把你的ID找出来,到时候你就输了。”
我很淡定的盯着傅奕寒看了很久后,决定逗一逗他: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你会怎么帮我?毕竟我是你的合约女友。”
傅奕寒很严肃的看着我:
“你认真一点,我在跟你谈正事。”
我收敛了笑容,端端正正的坐在傅奕寒面前:
“我现在很认真了,你说吧,你想怎么帮我?”
傅奕寒摁了摁我的脑门:“你呀你,让你把事情交给我来处理,你偏要自己逞强,现在还能怎么做,肯定是把陈盈假怀孕,买通医生做假流产的事情公布出来。”
我不由得哈哈大笑:
“然后陈盈就会落个一败涂地的下场,杨树会跟她离婚,会增加对我的愧疚,会来乞求我的原谅,会动了想要和我复合的念头,而陈盈因为遭受世人的谴责而更加的痛恨我,处处与我作对?傅总,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
傅奕寒耸耸肩:
“那你给我一个完美的解决方案。”
我指了指门,他不知所以,我再次指了指门:
“你从这里走出去,然后上楼直走,再左转,关门,躺榻上,安安心心睡一觉,等你醒来的时候你会发现,太阳升起来了,一切都会变得很阳光很美好,那些不该你费心的事情,都按照它本该运行的轨迹在前进,直到有一天,它面临着一个巨大的漩涡,等它想爬起来的时候,为时已晚。”
傅奕寒伸出大拇指:
“梁原说的没错,你够狠,但你有没有想过后果,世事不会一一按照你的想法去进行,万一出了差错呢?”
我挠挠头发打个哈欠伸伸懒腰:
“那就让它出差错啊,你知道我昨天晚上做了一件什么事情吗?”
傅奕寒不解,我笑着解释:
“我如果告诉你,昨天晚上杨树来过我家,你信吗?”
傅奕寒摇摇头:
“借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深夜去你那儿。”
事实就是,他真的来过,而且不是我引导他来的,我只不过是在朋友圈里发了一条只有他能见到的动态,配图是王慧兰送给我的祖传的玉镯子。
这是王慧兰这辈子唯一的一件首饰,她是个节俭的女人,她把镯子送给我的时候就当着杨树的面说了,如果有一天我和杨树缘分已尽,她可以什么都不要,但这个镯子必须拿回来,然后交到杨树后来找的人手中,一代一代的传下去。
傅奕寒很好奇的问:
“那你配文是什么?”
我拢了拢刘海:
“我说,既然人死不能复生,那就让这镯子随她一起去吧。”
然后杨树找上门来,监控里清清楚楚的记录着他半夜来过,而我不愿意让他进门,他是强行闯入的,我故意拖延了他二十分钟的时间,最后把玉镯子还给了他。
傅奕寒对我赞赏不绝:
“果然最毒不过妇人心,我本以为你只是个青铜,但我万万没想到,你才是最后的王者。”
当我得知王慧兰自杀,陈盈和杨树作为杀死我孩子的罪魁祸首却安然无恙的时候,我就在心里发过誓,他们欠我的,我会一样一样拿回来。
我算准了所有的人心,也得到了满意的结果,当这件事情风平浪静后,我在新公司的业绩也越做越好,可我还是高估了人性的欲望和贪婪背后的无耻,当我自以为掌控着全局的时候,我却再一次的为自己的自负买了单。
而此刻站在我面前的这个人,成了暂时的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