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里真不是摊牌的好地方,这些私事最好是回家再说。
我紧拽着傅奕寒的衣袖,他却寸步不让,周虹也不甘示弱,满脸都是有恃无恐:“我该知道什么?知道我的儿子大清早的跑到医院去,熟人打电话来问我,是不是我的儿媳妇怀孕了,你让我这张老脸往哪儿搁,她是我傅家的儿媳妇吗?冒牌货。”
她的消息可真够灵通的,这才俩小时的时间,她就知道傅奕寒去过医院了,只不过从她的语气里,好像不知道傅奕寒去医院是为了拿鉴定报告。
我站了出来,给周虹道歉:
“阿姨,对不起,当时奕寒从国外回来得知爷爷病了,迫不得已才找的我,我们……”
傅奕寒紧搂着我的肩膀:
“我们现在已经正式在一起了,她是不是傅家的儿媳妇,爷爷说了不算,您说了也不算,得我说了才算,苏一,通知一下,下午召开记者发布会。”
我急眼了,抬头瞪着傅奕寒,咬牙切齿的问:
“你想做什么?”
傅奕寒朝我会心的眨眨眼,我是真没看懂他这个眼神是什么意思?
正所谓家丑不可外扬,傅奕寒虽说喝了十年的洋墨水,但也不至于连这点基本的遮羞本事都没有了吧。
周虹也气急败坏的问:
“召开记者发布会?你是想当着所有记者媒体的面,向所有人承认你们之间只是合约关系吗?家丑不可外扬啊,你是傅氏集团的继承人,要什么样的女人会没有,偏偏要花钱找一个离过婚死过孩子还丑闻缠身的女人,我们傅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你还想怎样?”
傅奕寒挑眉轻问:
“很丢脸吗?我怎么不觉得。”
傅奕寒搂着我走了几步,周虹强行拦住他:
“股票下跌的事情交给我来解决,取消下午的记者招待会,就你们这点破事,别人看笑话都来不及,解释也没用。”
傅奕寒冷笑一声:
“如果我当着所有记者媒体的面,告诉他们我妈让我娶的女人,是我血脉相连的亲妹妹呢?你觉得这个新闻怎么样?傅家和陆家联手,这股票会不会上涨?”
周虹大吃一惊,连连后退两步,而后又上前一大步,拉住傅奕寒的胳膊:
“你……你你你……胡说什么?”
很显然,周虹对鉴定的事情一无所知,才会被傅奕寒杀了个措手不及。
在鉴定报告这样的铁证面前,周虹急忙转身关了办公室的门,又看了看办公室里的苏一和马离苏:
“你们俩也滚出去吧,我和我儿子有点私事要聊,还有你,曾念,你也先出去。”
我正要从傅奕寒的钳制下抽离,傅奕寒却跟周虹谈起了条件:
“今天的记者招待会,我想说什么做什么,你别干预,你那档子破事,做儿子的替你遮掩了,只要你给我自由,你想要的,我绝不拦你。”
既然如此,今天的记者招待会就失去了意义。
我不知道傅奕寒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在这个时候,要么傅家和陆家联姻,要么傅家和陆家认亲,除此之外,应该没有别的原因能给傅家带来好处的了。
但这两个方法,傅奕寒都不采用,那下午的记者招待会上,他究竟要说什么?
周虹拿着亲子鉴定结果傻眼了:
“你什么时候做的?你是怎么做到的?傅奕寒,你别忘了,我是你妈。”
傅奕寒也咆哮道:
“就因为你是我妈,我忍,但你别逼我,这十年来,你是真的爱我,还是真的爱傅家的家产,我不是傻子,我心知肚明,还有爷爷的死,你自己心里清楚。”
这是要正式向周虹宣战了,我伸手捂住傅奕寒的嘴:
“那个,阿姨,他应该是不太能接受这样的结果,所以他现在有点情绪过激,要不,阿姨,您先走吧,让他在这儿安静一会儿,我劝劝他。”
周虹倒是走了,应该是去找陆丙琨商量这件事情该怎么办。
会客室里只剩下我们四人,苏一倒是一点也不惊讶,反而很平静的给我们倒了杯水: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忍一时风平浪静。”
马离苏又忍不住怼他了:
“你懂个屁呀,就算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也不能做这种不道德的事,再说了,哪有什么忍一时风平浪静,忍一时窝囊一世才是真的,我看呀,自己喜欢的人,一定要拼了命的去争取,姐夫,我看阿姨对我姐的态度不太好,会不会是因为合约的事情?你可别把我姐变成了第二个林佳。”
傅奕寒猛的抬头盯着马离苏,我急忙朝她使眼色,我也就是跟她睡的时候聊着聊着聊到了林佳,就把陈盈说林佳可能还活着的事情告诉了马离苏。
谁知道她这么沉不住气,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傅奕寒的视线一直没收回来,我尴尬的替她解围:
“呸呸呸,你别咒我,我这个人怕死,惜命的很。”
苏一也附和道:
“就是,活着多好,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想向天再借五百年呢。”
马离苏嘀咕了一句,咋滴,你还想把自己活成王八。
这两人又暗自掐了起来,我也顾不上他们了,担忧的看着傅奕寒:“为什么这么直接就跟你妈妈说起这件事,她毕竟是你妈,以前的你还小,大人的事情也不是做孩子应该管的,现在你爸妈都已经离婚了,不如你……”
傅奕寒冷眼直逼我:
“你想劝我放弃傅氏集团成全他们?”
我握住他的手劝着他:
“眼下这是最好的办法了,你也好就此脱身去做你喜欢的事情,其实换个方式想一想,这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呢?你就当你没有回国,爷爷要是在天有灵的话,会希望你按照自己的意愿生活下去的,你没必要和自己的妈妈斗的你死我活。”
在此之前,我曾经怀疑过傅奕寒不是周虹的孩子,如果是这样的话,我绝不会劝他的。
但现在科学证明,他和傅笙做过亲子鉴定,又和周虹做过母子鉴定,足以证明他是傅笙和周虹的孩子。
傅奕寒却目光尖锐的盯着会客室的门说:
“已经晚了,苏一,我交代你的事情,去办吧。”
已经晚了是什么意思?
苏一出去后,傅奕寒的脸色才有所缓和:
“曾念,你别忘了我曾经说过的话,我一定会拿到她害死爷爷的铁证,还有和陆家勾结想谋夺傅氏集团的阴谋。”
这一刻的傅奕寒已经失去了理智,爷爷的死我姑且不论,青霉素过敏这样的事情,确实不该发生,毕竟照顾爷爷的医生已经在傅家做过十余年的家庭医生了,而周虹嫁入傅家三十多年,不可能不知道爷爷青霉素过敏的事情。
可这件事情梁原从医院着手查过了,爷爷送到医院后所有的用药都有记录为证,在此之前,如果爷爷有青霉素过敏的症状,医院里的医生不可能检查不出来。
所以即便能肯定爷爷的死是心脏病复发和青霉素过敏,也不能证明一定是周虹下的手。
更何况,周虹是他的亲生母亲啊。
到此刻为止,我都没弄明白傅奕寒今天反常的真正用意在哪儿。
我对他所有的劝说,都换来他一句:
“渴了吗?先喝点水。”
喝你妹的水啊,我都快急死了。
傅奕寒竟然扑哧一声笑了:
“我还以为像你这样的女人,是不会说脏话的,看来人逼急了,还真是会改变很多,曾念,如果你真觉得爷爷在天有灵的话,他老人家肯定希望我当面澄清合约事件的时候,你能陪在我身边。”
什么意思?
难道他傅奕寒的记者招待会,我一个普通人也要去参加。
我第一反应就是抗拒:
“我才不去,你想让别人都看我的笑话,让那些话筒都对准我,你傅氏集团的公子哥儿租个女朋友回家骗爷爷,我到底在你身上赚了多少钱对吗?”
傅奕寒也故作好奇的问:
“这也是我一直以来都想知道,我爷爷到底给过你多少作为孙媳妇的好处呢?”
我不甘示弱的回他:
“那我先想知道你这租我一年的费用大概是多少?到今天为止,我账目上可是一分钱好处都没捞到,等会的记者招待会,别人会不会嫌弃你这个富家公子哥儿太过于寒碜了,而我一个拜金女,竟然什么好处都没捞到,岂不笑话。”
我估计我爸妈要是看到了的话,能气死在半道上。
好在最近他们老两口玩的逍遥着呢,我给他们打电话,永远都是才说了几秒钟就挂断了,我爸不是在开车,我妈在睡觉,就是我爸在拍照,我妈在摆造型,要不就是这俩在四处找美食,到哪儿见到好看的,吃到好吃的,或是遇到什么好玩的,都不让发个朋友圈,支撑他们每天会主动给我发微信的,就只有一件事情,让我帮他们点赞。
小时候他们俩就腻腻歪歪的,和别人家的父母都不一样。
长大后有了秀恩爱和撒狗粮这六个字,他们更是将白首到老演绎的淋漓尽致。
当然,这也是我对傅奕寒提出的要求勉强可以考虑一二的原因,傅奕寒眉梢一扬,笑的有些奸诈:
“你放心,该你的好处,我不会少你的,而且我会让所有人都觉得我是世界上最大方的男人,没有之一。”
切,说大话也不怕被闪了舌头。
而他所谓的大方,不是给我多少金银珠宝荣华富贵或是锦衣玉食,而是在这个基础上,钱给我,房子给我,车子给我,票子给我,这个混小子,也给我。
我也是醉了,前一秒还当着所有记者媒体的面承认我和他不过是逢场作戏,后一秒,等等,这是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