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奕寒吃惊的看着我:
“藏了什么东西?”
我紧张的摇摇头:“没什么,我们回去吧,我有点不舒服。”
平时只要是我不想让他看的东西,他都不会勉强我的,但此刻见我不给,他朝我伸手:“拿出来给我看看,不会又准备吃什么不该吃的药吧?”
原来是误会我了,我使劲的摇摇头:
“不是不是,真不是,我答应你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
傅奕寒抱住我强行来夺,我敌不过他只好把照片给他了,他很好奇的问:
“这是谁?”
他不知道?
我诧异的盯着他的眼,不像是在撒谎:
“你不认识?没人跟你说起过?”
傅奕寒仔细看了看,又把照片还给了我:“不认识,这是谁?你这刚停下来休息两天,又准备鼓捣什么?”
奇怪了,林佳说她跟傅奕寒说她已经嫁人了,难道是还没来得及把照片给傅奕寒看?
眼下既然林佳自己没有挑明,我也就撒了个谎:
“我也不能每天无所事事吧,不瞒你说,我准备自己创业,我和小唐早就有这个想法了,以前是时机不成熟,现在我没工作,又有足够的时间,还有爷爷给我的雄厚资产作为我的靠山,我可以毫无后顾之忧的进行我的创业计划。”
傅奕寒把衣服穿好,搂着我走出了住院大厅:
“你呀,先休息一段时间再说吧,现在是年末了,做什么都不太方便,不如安安心心休息一段时间,创业是好事,爷爷给你的都是不动产,如果你需要流动资金的话,跟我说,我也入个股,支持我老婆的事业。”
这两个字从傅奕寒嘴里说出来,听着怎么就那么悦耳动听了。
当然,也有一丝害羞,我四下看了看,轻轻撞了他一下:
“你还是叫我名字吧,我听着比较顺耳。”
傅奕寒突然像个孩子似的,黏着我一个劲的喊老婆,老婆,老婆。
我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每次他一反常态的时候,我都很想给梁原打电话,这物品一经出售,性能和他说的也太天差地别了,不知道我能不能退货。
医院离家近,我担忧的看着傅奕寒:
“真不在抢救室等着吗?万一……”
傅奕寒抢先说:“没有万一,就算有万一,也是我们谁都无法控制的,我想让她转到梁原所在的医院,你知道的,我对那儿熟,况且那医院的医疗技术比她现在住的医院要好很多,但不知道为什么,我跟叔叔阿姨提起这件事,他们坚决反对。”
我没多想,以叔叔阿姨对我们的看法而言,他们拒绝傅奕寒的转院要求也是有赌气的成分在里面。
况且现在这儿挺好的,离家近,有什么事也能很快去给予帮助。
在我的劝说下,傅奕寒也放弃了执念。
我们一路上都在谈论今天晚上吃什么,傅奕寒不想请一堆人吃饭,我们先去了超市,然后才回的家,周虹在家门口等着我们,傅奕寒没给她什么好脸色,我怕气氛太尴尬,主动上去打招呼:
“阿姨,你来了怎么不打电话?”
周虹没好气的说:
“我这好儿子不肯接我电话,我能有什么办法?”
我回头看了傅奕寒一眼,他淡淡的解释:
“去医院看林佳,电话调静音了。”
一提到林佳,周虹在门口就开始数落我:
“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俩要在一起,我也阻止不了,但你们这恩爱没必要秀到医院去,秀到人家林佳面前,还把人家给气病了,我刚从医院回来,林佳脱离危险了,小寒,当年的事情,我是应该好好跟你解释一下了。”
傅奕寒把周虹挡在门口:
“妈,有什么事等我回去再说吧,这儿是我们的小家,在您没有承认她这个儿媳妇之前,恐怕这儿不太方便接待您。”
周虹气的脸色都乌青了,我赶紧说和:
“阿姨,快进来坐吧,外头冷。”
自从得知自己不是周虹的亲生儿子后,傅奕寒对周虹的态度很冷淡,周虹倒是和以前一样,还是一个母亲的做派,其实我想知道的是,周虹今天来,是来解释傅奕寒的身世,还是当年林佳离开的真相。
我好说歹说,才把傅奕寒安置在沙发里,然后给他们倒了杯热水:
“你们聊,家里没酱油了,我下楼去买瓶酱油。”
傅奕寒伸手拉住我:
“昨天苏一买的酱油,柴米油盐酱醋茶一一俱全,你不用刻意回避。”
我尴尬的朝他皱皱眉,周虹冷笑一声:“不用回避,你也坐下来听听吧,我今天想跟你们聊聊林佳。”
按照林佳的说法,当年是她自己提出要离开傅奕寒的,周虹只不过是心疼她,所以成全她而已。
我期待从周虹的嘴里说出不一样的版本来,但结果却是一模一样的,她也很诚恳的向傅奕寒道歉:
“小寒,事到如今我就承认了,我不是你的亲生母亲,但你的生母和我是很要好的姐妹,我们经历了生死,懂的如何照顾活着的人的生活,所以林佳想要诈死离开你的时候,我一心软就同意了,这件事情瞒了你十年,是我不对。”
差一点我就以为周虹要顺便说一下傅奕寒的身世了,结果听了两句,她又把话题扯了回来。
但傅奕寒没让我失望,他顺着周虹的话问道:
“林佳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既然您提到了我的生母,就劳烦您说一说我生母的情况吧。”
周虹踟蹰了一会儿,不确定的问:
“你一定要听?”
傅奕寒呵呵笑了两声:
“如果您不愿意说,我也就不问了,念念,煲汤时间久,我们现在应该做饭了。”
傅奕寒这么不给周虹面子,弄得我也很被动,好在周虹自己解了围:“好吧,既然你想听,我就跟你说说,当年,我和你母亲是很要好的姐妹,不瞒你说,我那时候喜欢的是陆丙琨,我们两情相悦,而你的生母也心有所属。”
这个故事并不复杂,我下意识的伸出手去抓住傅奕寒的手,想给他一点点支撑。
如果这是一个两对情侣两情相悦却又阴差阳错的故事,那确实挺令人感慨的。
但戏剧性的是,周虹深叹口气:
“就像你们现在的年轻人一样,我们也年轻过,也会犯错,当年我们大家在一起庆祝情人节,都喝多了酒,根本不记得谁跟谁在一起了,我只知道我们醒来的时候,我和傅笙躺在一个房间里,被陆丙琨逮了个正着,他看见了榻单上的落红,误会了我和傅笙,一生气远渡重洋,好几年才回来。”
原来是酒后乱性。
傅奕寒等了很久没听到周虹的下文,于是追问道:
“那我的生母呢?”
周虹再次叹息一声:
“她倒是如愿以偿了,和她心爱的男人在一起,但我们那时候的爱情啊,不像你们现在,你们是恋爱自由,我们那时候还要听父母的意见,男方家里不同意,拆散了他们,我和傅笙也因为那一晚的错误而结合在一起,我和你生母同时怀孕,可悲的是,我的孩子没了,她的孩子活了下来,但她却难产死了。”
好姐妹死了,她收养了傅奕寒,当做自己的亲生孩子一样对待,听起来这是一个很伟大的故事。
但我从周虹的眼神里看出,故事好像没有她说的那么简单,而且她一定有撒谎,不然她说话的时候不可能这么流畅,好像当年的事情就跟背书一样,讲出来一丝波澜都没有。
傅奕寒很冷静的听完,然后起身:
“今晚我们想过二人世界,就不留您在这儿吃饭了。”
我拉了拉傅奕寒的衣角,笑着补充:
“阿姨如果没有什么事情要忙的话,就在这儿吃晚饭吧,我厨艺不好,正好可以请阿姨帮忙指教一二。”
周虹有些不悦的起身:
“不用了,我今天来的目标,是想把当年的事情解释清楚,林佳为你付出了多少,你应该知道。”
很意外的是,傅奕寒回应的很迅速:
“我知道,那您的意思是,希望我怎么做?”
周虹脸色很难看的说:“不是我要你怎么做?而是你自己想想你应该怎么做?你们俩的日子还活着,但我听医生说,林佳时日无多,多则半年,少则半月,你们俩应该不会连这么短的时间都等不及吧,毕竟是深爱着你的人,又毕竟是你深爱过的,好好的陪陪她,让她无怨无悔的走完这最后一程。”
这番话从谁的嘴里说出来我都觉得很正常,唯独从周虹这儿听到,总感觉有些不妥。
俗话说言多必失,我想周虹也是懂了这个道理,她有些局促的从我身旁走过,我送她到门口,她又笑嘻嘻的转过头来:
“曾念,我说的这些话可能不中听,你别往心里去。”
这太让我吃惊了,我脑海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但为了表示礼貌,我还是客套的挽留了她:
“要不然阿姨留下来吃完饭再走吧,吃饱后我们去医院看看林佳。”
周虹摆摆手:
“不了,我毕竟只是一个外人,就不打扰你们,你好好劝劝小寒吧。”
周虹都走出了门口,我又多嘴一问:
“既然您都说开了,您会认思意这个女儿吗?”
我也是后来才想明白的,周虹是个要面子的女人,与其认女儿毁了自己一生的名节,不如让傅奕寒娶回来当儿媳妇,岂不两全其美。
周虹只是笑笑没有回答我,母爱大过天,一切无需多言,我看着她进了电梯后才关的门。
傅奕寒已经在厨房里忙活了,我蹑手蹑脚的走进去,还没开口,傅奕寒突然间吻住了我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