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他耳边一字一顿的说:
“傅总,听过医者不自医这句话吗?我觉得你很有必要去检查一下身体,毕竟你有十年的时间没有对女人动过心,俗话说哀大莫过于心死,万一你那方面真有什么毛病呢?早点去检查,早点康复,别痴心妄想的盯着别人家的孩子,我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
话毕,我退后两步,却被傅奕寒强行一拉,他的唇猝不及防的吻了过来,我没有拒绝,也没有挣扎,相反,我很配合他,他愣住了,随即一把推开我。
我从包里拿了张湿纸巾出来擦了擦嘴,笑着说:
“怎么了?霸道总裁的戏码演不下去了?”
傅奕寒眉头紧锁的看着我:
“曾念,我一直都看不透你,你到底是个怎样的女人?”
我把擦过嘴的湿纸巾丢在他脸上:
“想知道吗?已经晚了,傅总,一年多不见,你吻技退步了,比起我先生来,真的差太远了。”
我说的很从容,傅奕寒全程都用不可思议的眼神在观察我,我很温馨的提醒他:
“哦,对了,你以前来星城的时候,我忘了带你去吃一样美食,现在你自己去找找吧,平日里没事的时候多吃点嗦螺,对你的接吻技术很有帮助的。”
傅奕寒像是看穿了我的套路,再次欺身上来:
“你的意思是,唐天翊的吻技,是吃嗦螺吃出来的?”
我伸手挡住他的胸脯:
“巧了,这道菜是我的拿手好菜,偏偏他还很喜欢吃,再加上我们在一起,你应该知道的,女人天生就是一所好的学校,我听说林佳的病好了,又有你这么个全科医生的专业照顾,身体应该已经无恙,怎么,该不会这些她没有教你?”
提起林佳,傅奕寒的脸色有些难看,关于他的事情,我都刻意的回避了,女人的心呐,不是一天就能凉透的,而是一天又一天,你等的心力交瘁,那个人却始终没有找来,到最后日子过安稳了,该死的心,也就自然而然的死了。
假若古时候的人们靠着车马邮件才能耗尽心力费尽千金才能找到一个人的话,那生在信息化交通化如此迅猛便捷的时代,想要找到一个人是很容易的。
一年半的时间他没有找来,现在出现,对我而言,不过是个笑话罢了。
我们之间靠的很近,沉默的时间也很长,傅奕寒的眼神突然温柔了起来:
“你和唐天翊……”
我抢答了:
“领了证还没办酒,你要想讨杯喜酒喝送上份子钱的话,还来得及。”
傅奕寒稍稍错愕了一下,又耐着性子说:
“别骗我了,你们之间根本不可能有感情,你如果爱他的话,早就没我什么事了。”
我轻笑,右手放在他砰砰跳的心口上:
“傅总,难道你还不明白吗?现在也没你什么事了,女人的心是很奇怪的,女人有时候会喜欢自己爱的人,有时候会喜欢有钱的人,还有的时候会喜欢长得帅的人,到最后,通通都不如一个对你好的人,这也许就是所谓的日久生情吧,更何况,女人嘛,追一万次都不如跟男人睡一次,要是我早点喝醉,早给唐天翊机会的话,我和他说不定就不会浪费那么多的时间了,毕竟人生苦短,须得及时行乐。”
傅奕寒捉住我那只不安分的手,低头弯腰:
“你说的我根本就不信,曾念,如果你和唐天翊是真结了婚生了孩子的话,那好,你把这份文件签了。”
抽回我的手,我笑嘻嘻的拿起桌上的文件打开看了看,这就是天上掉下来的那块大馅饼,这要是被砸中了,估计要晕很长一段时间。
看完后,我合上文件:
“傅总这是要给我一份厚礼吗?我可承受不起。”
傅奕寒理了理衣服,在我身旁站的笔挺挺的:
“如果我们之间真的结束了,那你签了这份文件,就当做是我对你的补偿,如果你不敢签,证明你还是那个高傲的不可一世的曾念,我认识的曾念从不肯服输,你对我只要还有半点情意,你就希望保持自己的尊严和骄傲,和我划清界限。”
这是激将法,为了掩饰我内心的慌张,我给自己倒了杯水:
“既然傅总不肯这么轻易就让我走,那不如我们来叙叙旧,至于合作就免谈了,你这份文件我也不会签的,今时不同往日了,你以前认识的那个曾念,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人,现在不一样了,现在我有老公,有孩子,女人生了孩子就会变得温柔起来,如果你不适应的话,不勉强,你走便是了。”
他太了解我,如果我知道是他要跟我们合作,我今天压根不会来。
既然我来了,也知道了合作方是他,那我就打死都不会签字。
傅奕寒在我身旁坐下:
“告诉我,孩子为什么要姓唐?”
我哈哈大笑:
“傅总,你该不会是喝了几年洋墨水,就把老祖宗给忘了吧,虽然传宗接代这几个字在一定程度上显得有些讽刺,但传宗接代是人生必经的过程,不然这地球上的人就得死绝啦,更何况,唐天翊的孩子,自然要姓唐,不过我们约好要生二胎的,到那时如果还是个女孩儿,就跟我姓,傅总,你对我的解说还满意吗?”
傅奕寒得寸进尺,不光坐的离我近了点,还提出要求:
“我要见你的孩子。”
我用手撑着脑袋,慵懒的看着他:
“怎么?傅总不信?你以为孩子是你的?别闹了,你难道忘了,剖腹产两年之内是不能要孩子的,如果一定要有的话,也最好是过一年,这么浅显的常识,傅总是专业的,总该不至于放纵我的身体不管不顾吧?”
傅奕寒低了低头,再次重复:
“让我见孩子一面。”
我凑过去问:
“傅总是想带着我的孩子和你去做亲子鉴定吗?我差点忘了,傅总的家庭关系特别的复杂,你们家是亲子鉴定的专业户,哈哈,你有这个想法也很正常,好在跟你上过榻的女人没几个,不然的话人人生个孩子都得被你拉去鉴定一番,岂不可笑至极?”
傅奕寒猛的抬头,那双眼睛如鹰隼般的瞪着我:
“我不是在跟你说笑,曾念,你可以剥开我的伤口,在我的伤疤上撒盐,但我决不允许我的孩子跟别的男人姓。”
说到底还是为了孩子才来的,我自觉无趣的起了身:
“好了,叙旧就到此为止,傅总要是没别的事情,我该回去带孩子了。”
傅奕寒也紧跟着起了身:
“你失望了?”
我呵呵一笑:
“失望?对谁失望?对你失望吗?要说对你失望,曾经有过,但现在没有了,总不至于大街上随便出现个陌生人,说几句话做一些事,我都要失望吧,傅总,别忘了我们之间,说开始的是你,喊结束的也是你,我在你心里,该不会是个任人摆布的傻子吧?”
傅奕寒语气温柔了许多:
“你在我心里,一直都很优秀,我不是专程为了孩子而来的,我是为了你。”
我也把话跟他挑明了:
“我谢谢你的好意,不管你是为我而来,还是惦记我的孩子,我都能明确的告诉你,现在的曾念,不管是人还是心,都是唐天翊的,人生就是要服输服软服命,事已至此,该放下的都放下吧,我和你是不会再有任何可能,你说结束的那天我就提醒过你,我给的信任和爱,仅此一次,至于孩子,你要是想做亲子鉴定的话,只要唐天翊点头同意,我没意见。”
就像我没拒绝的那个吻一样,我的从容再一次惊到了傅奕寒,他看我的眼神有些游离闪烁,他越想看透我,我就越有把握赢得我们之间的这场博弈。
再一次短暂的沉默过后,傅奕寒仍然执着的把文件摆在我面前:
“签了它,和我合作,我向你保证,不会打扰你和唐天翊的生活,也不再打你孩子的主意。”
我倔强的抬起头:
“如果我说不呢?”
傅奕寒低头凑近我的唇:
“我绝不容许我爱的女人过得不好,我不在乎唐天翊给了你多少爱,我只看他能给你多少钱,既然他给不了,那我帮他一把。”
我不甘示弱:
“在傅总心里,多少钱才算是有钱?你知道在中国有多少人没饭吃没房子住没学上吗?至少在我心里,唐天翊给了我一个家,没有让我和孩子挨冻受饿,至于银行卡数字的长度,决定不了我们幸福的厚度,相反,只有心里缺爱的人,才会在乎钱的多少。”
傅奕寒执拗的抓住我的手:
“我还是那句话,签了它,我不会打扰你的生活,你可以当做这是一场交易,反正我们之间的开始,也是源于一场交易,现在对我们而言不过是轻车熟路罢了。”
我把文件甩在他脸上:
“傅奕寒,你别太过分了,如果林佳不能满足你的话,这世上多得是为了你的钱往你身上扑的女人,请你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
傅奕寒伸手搂住我的腰,从我进来到现在,他终于露出了笑容:
“念念,你终于生气了,差一点我就以为你对我真的死了心,这一年来,我总是怀念你跟我斗嘴的时候,你知不知道,我特别喜欢你生气时候的模样,有血有肉有灵魂,一点都不冰冷。”
他竟然还有这种受虐倾向,我使劲挣扎了几下,他的手宽大有力,我根本动弹不得,惹的急了,我咬了他肩膀一口,他不但没有反抗,反而在我耳边轻声说:
“念念,我好想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