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气是在所难免的,这事搁谁身上都会生气。
但马离苏却在一个大喘气之后,很轻松的说:
“姐,你机关算尽,殊不知姐夫对你啊,是了如指掌,我刚上姐夫的车,姐夫就知道了我们的意图,看出来了,姐夫好像有些恼怒,不过不是因为你叫我骗他,好像是因为你对他太过于信任太放心了,所以他不太高兴。”
不管他因为什么生气,我都想好了晚上回去要好好哄哄他,为了公司背叛了他的男色,我总得抚慰抚慰他那颗受伤的心。
安可对我和唐天翊之间的默契十分羡慕,她还跟我吐槽,梁原挺好的,就是有些时候好像情商不太正常,总是喜欢曲解她的意思。
作为她最好的姐妹,我肯定要关心她的情感问题,于是我问梁原都做了什么曲解她意思的事情。
然后,我就莫名其妙的被她喂了一吨狗粮。
她说前几天陪小羽看电视的时候,她随口说了一句这玩具不错,她小时候都没玩过,于是脑残的梁原就帮她把那玩具买回来了。
安可说这话的时候整张脸都在表现着极度的不可思议:
“我一个奔三的老女人啊,他给我买了一堆粉嫩粉嫩的玩具回来,他是在骂我弱智吗?”
我想大概是梁原经常看新闻吧。
安可问此话怎讲?
我就简单跟他说了说,现在有的男人喜欢玩那种从女朋友一岁到现在这个岁数的弱智红包游戏,以为自己补上了女朋友成长的那些个年头。
安可弱弱的举起电话打开微信:
“你说的弱智红包游戏,是这个吗?”
我的天啦,成吨成吨的狗粮向我砸来,我这胃口太小当真是无福消受。
要不是刘学准点来了,我这狗粮还不知道要吃到几时去。
刘学一来,我们姐妹俩立刻变得端正了,刘学在我们对面坐下,一开口便问:“曾念女士,你考虑的怎么样?”
我从包里拿出他的名片来,当着他的面用打火机烧了:
“刘律师,我今天之所以来赴约,是因为你威胁我,我来不是跟你讨论抚养权的问题,而是提醒你,作为一名律师,更应该知道私闯民宅是什么罪名,就算是在我家门口放一张名片,我也可以告你,我家的门不是公摊面积,而是往我私有宅子里进了两公分。”
刘学竟然笑了:
“你很有趣,我从业多年,从未碰到像你这么有趣的人,不过我还是要劝你,周虹女士对孩子的抚养权是势在必得,但她不愿意采取跟你撕破脸皮的方式,你们一个是孩子的奶奶,一个是孩子的妈妈,好好处理这件事,都是孩子的亲人,毕竟以后还要往来。”
我一拍桌子:
“难道周虹没有告诉过你,傅奕寒根本就不是她的亲生儿子,我的孩子更不是她的孙女,她没有资格找我要抚养权,我也不想跟她闹,但是你们别逼我,我怀上孩子后傅奕寒跟我分手娶了别的女人,生完孩子之后他们傅家没有给过孩子一分钱的抚养费,现在他们找我要孩子,他们亏不亏心。”
刘学很淡定的听我讲完,脸上依然挂着笑容:
“正因为如此,周虹女士才不愿意再一次的伤害到你,只是这个孩子,是傅家唯一的血脉,请你理解周虹女士的苦楚。”
我理解她?
那谁来理解我?
孩子是我十月怀胎生下的,当时的剖腹产有多危险他傅奕寒知道吗?她周虹又管过吗?现在孩子大了,他们张张嘴就想把孩子要回去,没门!
比起我的不冷静,安可理智了很多,在桌子底下握住我的手:
“刘律师,你刚刚说孩子是傅家唯一的血脉?此话怎讲?傅奕寒正当壮年,只要他愿意,别说是一个女儿了,他就算要十个八个儿子,凭他傅家的实力,也是找得到女人为他生孩子,更付的起超生罚款的。”
还是安可细心,这么关键的一个词,我竟然没听出来其中的意味。
刘学微微叹息一声:
“傅奕寒先生,只怕没有机会再生孩子了。”
这话一出,我不由得紧握了安可的手,我们面面相觑,安可继续追问: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他没有机会再生孩子了?他是个医生,不孕不育这种事情,对他而言不算什么难题,现在科学这么发达,他想要孩子,有很多种办法啊,再说了,他还有莉雅这么一个富可敌国的老婆,刘律师,你就别在我们面前危言耸听了?”
刘学稍显诧异的看着我:
“你好歹和傅奕寒先生有过一段感情,你真的不知道傅奕寒先生现在的处境?”
他能有什么处境?
还不是抱着一个富可敌国的老婆,在大洋彼岸过着人上人的神仙日子。
难道是莉雅不会生育?
那也没关系啊,像安可说的,现在的科学这么发达,自然怀孕不行的话,那就人工怀孕啊,只要有钱,一个后代而已,不难。
但我从刘学的眼神中看出,此事好像不是我们想的这么简单。
安可受不了他兜圈子,直截了当的问:“刘律师,都到了眼下这一步了,你就直说吧,傅奕寒到底怎么了?为什么非要把这个孩子的抚养权夺回去,之前傅奕寒来过星城,也见过孩子,他还想跟孩子做亲子鉴定,但最后却放弃了,我也陪念念去过远城,是他自己当着念念的面向莉雅求的婚,我以为,他们之间的纠葛应该在念念离开远城的那一刻起就彻底了断了,你们现在到底是几个意思?”
刘学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张支票来递给我:
“这上面是两千万,这笔钱,是周虹给你的诚意,让你拿来度过眼前的难关,据悉,你的公司已经出现了资金链断裂,如果你现在不暂时把孩子的抚养权交出来,只怕等你公司倒闭后,负债累累的你连争一争抚养权的能力都没有。”
我用烧名片的方式烧了支票:
“想让我卖女儿,做梦!”
刘学耸耸肩:
“你还不明白周虹女士的苦心,她并非想要夺孩子的抚养权,只是暂时而已,等事情结束后,她会把孩子归还给你的,希望你能过理解她作为一名母亲的心意。”
呸!
周虹这是典型的没安好心,安可冷笑:
“你口口声声让我们理解,周虹是做母亲的,难道我们家念念就不是当妈的了?都是女人,她自己的女儿在别人家寄养二十多年还不够吗?还要让我们家念念也尝一下这种苦楚?刘律师,我知道替人打官司是你们的职业,也是你们的铁饭碗,但我希望你能明白,有些黑心钱,是不能赚的,你这年纪,应该也有自己的孩子吧,当你的孩子辛辛苦苦怀胎十月生下宝宝后,却要被一个非你女婿,也非你女婿亲妈的女人夺走宝宝的抚养权,到那时,你还会用这一套冠冕堂皇的说辞来让一个苦命的母亲理解另一个恶毒女人的心意吗?”
刘律师摆摆手:
“对不起,这是两回事,我只是受人委托而已,既然你已经烧了支票,我会如实告诉周虹女士的,至于下一步的行动,请你收下我的名片,如果在周虹女士委托我再次来找你之前,你想明白了的话,随时给我打电话,我的电话二十四小时不关机。”
我还想把名片撕了,安可却接了过来落落大方的站起身来:
“刘律师,辛苦你了,希望下一次我们再见面的时候,我们都能上一堂为人父母的教育课,毕竟你,我,她,都是为人父母的人。”
我不理解安可的做法,等刘学走后,安可对着这张名片发呆,直到我问第三遍她才说:
“孙子兵法云,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你想过没有,周虹一直不露面,并不是指望着律师能搞定这件事,而是想用律师的言论来摧毁你的意志,但她还真不配当妈,自己的孩子没在她身边长大,她低估了作为一名母亲的强大,念念,不是我说你啊,你这么聪明,要是能有妹夫那样冷静就好了,两军对垒,围而不攻,困而不破,当然是攻心为上,你要稳住,周虹不敢来找你,是因为她暂时没有打赢这场官司的胜算。”
比起这些,我更想知道傅奕寒到底怎么了?
刘学这一招下药最猛,看似无意间透露给我一点傅奕寒的消息,实际上还是在试探我的感情,人都有好奇心,就算我对傅奕寒没有了感情,好奇心也会趋势我去调查傅奕寒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想过他可能得了绝症不久于人世,或是医学上已经完全宣布了他失去了生育能力等等,马离苏来了之后,还逗趣的说:
“也许他只是死了呢,或者得不到你痛不欲生,就把自己咔嚓一刀给自宫了。”
安可拍了她一脑门: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开这种玩意,我们分头去寻找答案吧,刘律师给我们挖了个坑,不跳也得跳,丫头,你去找苏一探口风,他最近不是从远城回来后在整理傅奕寒有负念念在先的证据吗?你去问问他,他肯定知道傅奕寒怎么了?我也去问问梁原,念念,你给陆思意打电话吧,我要是没记错的话,陈盈回来的消息就是陆思意告诉你的,她肯定知道她哥出了什么事。”
我倒是把陆思意给忘了,但陆思意的电话关机打不通,梁原应该在手术台上,也没人接电话,剩下一个苏一,马离苏打了十几个电话都没人接,大概是正在健身馆忙吧。
正当我们一个个垂头丧气的时候,雷子给我打电话,说有人找我,就在我家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