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愿确实是喝了很多酒,就连警察都被她抱着倾诉了一回,我和唐天翊作为被她吐槽的表示,一而再的表示难以为情。
警察更是无辜,他不想听我们之间这么乱七八糟的事情,但受我弟所托,又必须以最快的时间盘问一遍张愿,现在林佳的嫌疑排除了,张愿的嫌疑如果也排除了的话,那黄彬带走马离苏,很有可能就是为了想要得到她。
当然,这个推理我是不赞成的。
婚期都定了,黄彬没必要急于这一时。
不过警察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他说男人的心思,女人是不会懂的。
好在张愿没过多久就清醒了许多,见到警察站在她面前,她吓的脸色都惨白了:“你……你们,你们是怎么进来的?请问你们有什么事吗?那个,警察先生?您的证件能给我看看吗?”
等警察出示完证件之后,张愿和那女孩的反应是一样的:
“警察先生,你们可别听他们胡说,我们只是聚在一起品尝一下我最新到货的一批酒而已,我们绝对是遵纪守法,没做半点坏事,还请警察先生明察秋毫。”
警察听我们说了最近的事情,也直接问道:
“听说张女士最近和黄彬走的比较近,请问张女士跟黄彬是什么关系?”
张愿看了我们一眼后,有些心虚的说:“我能跟他有什么关系啊,我就是给他画展的赞助商而已,警察先生,请问是出了什么事情吗?我这喝的晕乎乎的,也不知道你们到底要问我什么事情,不如你们直接问,我知道什么就说什么,成不?”
警察重复了一遍刚刚的问题,张愿哎呀一声,然后承认:
“是,我是和他发生过关系,但也只是出于单纯的生理需求而已,现在这个社会潜规则的那么多,我给他的画展投了那么多的钱,就跟他上过一次榻而已,警察先生,该不会是这个也违法犯罪吧?如果是的话,那你先把她抓起来吧,她婚内出鬼,更可恶。”
警察小喝一声:
“够了,我再问你,昨天晚上九点到凌晨一点半,你都在哪儿,在做什么?”
张愿指了指那一堆东倒西歪的躺在沙发和地毯上的人:
“别说昨晚九点到凌晨一点半了,我从昨天中午开始就一直在忙着朋友小聚的事情,我还能去哪儿啊,我当然是在家里呆着啊,不过我早上出去过一趟,送一个朋友,但我什么时候回来的,我不记得了。”
从张愿的公寓出来,警察已经暂时排除了张愿的嫌疑,对于我们之前的一系列怀疑,警察也劝过我了,很有可能是我带了有色眼镜看人,所以对张愿有些误解。
但愿是我错了吧,但我还是让雷子派了人留在张愿的公寓外面监督着,不管张愿接下来去哪儿,都要紧盯着她,尤其是从她家里出来的人,也要格外的注意,现在的化妆堪比古代的易容,可千万别让张愿扮成别的样子溜了出去。
找不到黄彬,我们只好去找了黄博,也去了黄博的家里,他希望我们不要惊动了二老,有什么事情先找他了解情况。
关于昨天晚上烛光晚餐的事情,黄博是知情人,但他弟弟的做法,他支支吾吾了许久,说让我们等他一下。
没多久他就又回到了我们的面前,手里拿着的是一个很厚的日记本,他说黄彬一直都有写日记的习惯,但他一直都很尊重黄彬的隐私,所以黄彬的日记本向来不上锁,昨天晚上他知道自己的弟弟在马离苏的酒里下药之后,经过一番思想斗争,他打开了弟弟的日记本,惊奇的发现在马离苏酒里下药这件事情,是黄彬预谋已久的。
为了保护黄彬之前的隐私,黄博只给我们看从他和张愿上榻的那天开始写的日记。
黄彬写的日记篇幅倒不是很长,但短小精悍的记录着要点,比如他是真的想娶马离苏为妻,那天失约,也是想给马离苏一个更好的未来,更是想证明给我们所有人看,希望我们能够以平常的眼光去看待他,而不是把他当成一个侵入者。
关于和张愿上榻之前的各种心理纠结和挣扎,他写的很细致,这一次的画展对他而言很重要,如果没有张愿这个赞助商的话,他怕自己没有能力办好这件事,而且国外的画展,张愿也赞助了,所以对他而言,这一次的潜规则很有可能让他功成名就。
但事过之后,他很害怕,所以只能极力的讨好马离苏,用各种办法去欺骗她,想取得她的信任。
但无论如何,马离苏都不肯和他跨出男女之间的那一步,所以婚期越是临近,他心里的愧疚和胆怯就越是与日俱增。
于是他在日记里写着,如论如何也要让马离苏成为他的人,不管用什么手段,一定要以最快的速度得到她,最好是能够让她奉子成婚的嫁给他。
这样的黄彬,给人的感觉已经卑微到了尘埃里,并且性格也走了极端。
恐怕他真的是一点都不了解马离苏,当初马离苏自愿把自己给了苏一,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个心结她到现在都无法解开。
如果黄彬真的以这种卑劣的手段把她弄到手,只怕这段婚事才算是真正的彻底的黄了。
根据我们现在掌握的情况,我弟的朋友悄悄问我,现在要么立案,要么先等等,毕竟他们之间的关系特殊,万一把事情闹大了,如果马离苏还是一心想要跟着黄彬,这件事情就不好收场了。
我和唐天翊一直认为要立案,傅奕寒和梁原也支持我们的决定,不管马离苏是不是鬼迷心窍的会选择原谅黄彬,至少我们所有人都只会更加轻视他,谁都不可能再接受他的。
黄博也支持立案,最好是立即展开全城搜捕,趁着现在事态还不算太严重,如果既能阻止自己的弟弟犯错,又能给他一个经验教训,是再好不过的了,免得这一次的小错得到了谅解,他以后会犯下更大的错误。
但即使立了案,要找到一个人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一连两天过去,黄彬和马离苏真的就像是从这座城市彻底消失了一样,电话依然是关机的,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去了哪儿,不知道马离苏到底经历了什么?
这件事情我本想瞒着安可,但她还是从梁原口中得知了。
我抽空去医院看过一次,小羽的状况并不稳定,我去的时候,正好陆寻在跟安可商量,他想把孩子带出国去,暂时远离这个是非之地,等小羽痊愈了,如果安可还是想要小羽的监护权和抚养权,他愿意放手成全她,包括她跟梁原的感情,他也表示祝福。
在这个时候让自己的儿子离开,安可心里难以作出决断。
恰好我来了,陆寻起身,说他已经让秘书去订票了,国外那边,也预约了最好的心理医生,同时,陆寻希望我能够劝劝安可,虽然孩子不能没有妈妈,但眼下更可怕的是,如果不给孩子换一个轻松舒适的治疗环境,只怕孩子的病情会越发的严重。
我倒是觉得陆寻说的有道理,一个良好的治疗环境给重要,而且就目前的情形而言,安可与其把自己夹在孩子和梁原之间左右为难,不如让陆寻先带着孩子出国。
安可把我拉了出去,她怕孩子会听到这些:
“可是小羽现在正是需要我的时候,我要是不在他身边的话,我怕……”
我小声的劝着她:
“也不是让你把他丢下不管,你可以先让陆寻带他出国,梁原这边,你可以先跟梁原领结婚证,再出国去照顾小羽,这样两边兼顾何乐不为?”
安可没了主意:
“但我答应过小羽,只要他好好的,我可以一辈子不结婚的。”
我摁了摁她的脑门:
“你是不是傻啊,小羽一向是个懂事的孩子,如果等他痊愈了,等他长大了问起你为什么一辈子不结婚,为什么要放弃你最爱的人,难道你要告诉孩子说,你是为了他而放弃的?这种牺牲对于一个孩子而言,他背负不起,安可,你听我的,让陆寻带小羽先走,你随后就去,办签证也需要时间啊,你可以跟陆寻好好谈一谈,包括孩子的事情,还有你们之间的事情。”
安可低着头:
“我和他之间能有什么事情?”
我微微叹息一声:
“他一直想跟你复婚,既然你选择了拒绝,那就干脆一点,让陆寻也死了这份心,只要到底该怎么说,每个人的相处方式都不一样,要靠你自己把握。”
安可想了很久,一直犹豫不决,直到看到梁原穿着白大褂来找她,说是马上要进行一个手术,来跟她说一声。
等梁原走后,安可下定了决心:
“念念,你帮我守着小羽一会儿,这个时候陆寻应该在房间里收拾东西,他是个说到做到的人,与其说是跟我商量,倒不如说是通知我一声,我现在去跟他谈。”
我当然愿意帮这个忙了,只是我又一次做错了。
我一直在想,如果不是我的这番话,如果没有说动安可,如果我压根就没有来医院,那么后面的事情是不是就不会发生。
但生活没有如果,只有后果。
而这个后果发生的时候,我正好在病房里陪着刚刚醒来的小羽弹吉他,梁原也满身疲惫的从手术台上下来,第一时间来病房里看小羽,但我们都万万没想到,几乎是在同一时刻,我们的电话上都收到了同样的一张彩照。
等我和梁原赶到时,为时已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