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怪异的梦镜

一道强烈的光辉照了过来,舒时妤睁开了双眼。因为泡了热水澡的缘故身体舒展了很多,似乎疲惫感也一同消除。

舒时妤起身将小浴巾裹在上身,而下面则套上了一条水粉色的浴裙。

不知不觉间,腹中传来阵阵饥饿,她拿起衣架上的风筒,利落地将头发吹干。快步进入客厅,打开了冰箱门。

“奇怪。”舒时妤看着空空如也的冰箱,低低地说了一句。记得昨天和小江一同买回了很多速食品,怎么可能在一夜之间全部消失不见。

“咕噜”舒时妤抚摸着蠕动的胃部,嘟唇沉思。

这时,卧室里突兀地发出几声细不可闻的沙沙作响。声音像是橡胶的干拖把摩擦地板的动静。

舒时妤怪异地四处巡视,沙沙作响的声音仍在继续。

持续的响声在寂静的夜晚格外刺激着人的听觉,活跃的感知不可控制地描绘出一个个恐怖的镜头,像剧组里的人皮面具或是被割破的血袋,随时散发着森然的气息。

已过子时,舒时妤裹着单薄的浴巾谨慎地靠近卧室,压低了声音问道“谁在那里!”

“小姑娘,你是不是在找这个?”突然,一个粗粝的男声合着浓重的烟味在身旁说道。

回过身,舒时妤看清了男人手中的东西。那是一个在外力作用下严重变形的银手镯。她认得手镯上的花纹,那是舒时妤母亲留下的遗物。

说完,一双铁钳似的手臂猛地缠绕过来,舒时妤想要尖叫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惊恐地看到手臂像是不停生长的藤蔓,一圈圈地缠绕。

最后,听见男人的声音又说:“舒时妤,你母亲欠我的东西,就由你来还吧!”

“救命!”舒时妤尖叫一声坐了起来,视觉上豁然一亮。

“妤姐,你吓死我了。”病房里,小江握着舒时妤正在打着点滴的手心说道。

看着小江担忧的神色,舒时妤的脑袋涨得酸疼,只记得昨天顺利地完成了茶广告演员竞赛的访谈节目,然后泡了个热水澡。似乎接连发生了很多似真似梦的怪异事件。

她起身,掀开单薄的床单,又捏了下自己的腿根。确定不是做梦,才又疑惑地转向坐在床边的小江,问道:“我怎么会在医院,发生了什么事?”

“昨晚,我被楚总安排到你那里取访谈的书面资料。发现你在浴缸里……”小江说不下去,想到昨晚如果不及时发现,舒时妤很有可能溺水窒息,哽咽起来。

后来的事,自然是小江拨打了急救电话将舒时妤送到医院。而后舒时妤出现了高烧不退的症状,昏迷了一夜才醒。

舒时妤久久不能从之前的噩梦抽离,那么真实的意境到底代表了什么?是说母亲在去世前经历的事情,还是母亲在提醒自己,有人想要对她不利?

打完了一瓶点滴,因为公司里还有很多需要协商的事宜,小江将舒时妤的日常习惯交代给临时护工,又叮嘱了舒时妤几句便匆匆离开了医院。

直到此刻,舒时妤还是有些如坠梦境的混沌,眼光望向了阳光正好的窗外。不自觉站起身走到了窗边。

周末,楼下的医院大院里人头攒动,比肩接踵地进入对面的诊疗大楼。

小江早在昨晚为舒时妤办理了入院手续,所以,她所在的大楼位于诊疗大楼的对面,也就是康复中心的住院处。十三层的位置不算高,又足以将整个医院的轮廓收入眼中。

市人民医院是B市最大的医院,已经有不下百年的历史了。是一家全国数一数二的中医院,舒时妤所在的居所距离医院大约二十分钟的车程。

一瓶消炎的点滴、一瓶葡萄糖。吃过了护士小姐拿来的药剂,舒时妤的烧暂时退了。眼前还是有些迷蒙,一阵阵凉意袭来,不觉裹紧了身上那件蓝白相间的病服。

不愧是全市最大的诊疗机构,光是前面的绿化带粗略算来也要上千平米。绿化带前是两个相连的水池。相连的部分比较狭窄,上面有一座木制的小桥。水池中各有一个莲花状的喷泉,每间隔五六秒钟,会喷一次水。

水中游动着红、白、花三色的锦鲤。水流喷洒在空中又落回到平静的水面,惊得聚拢在喷泉周围的鲤鱼四散逃窜。很是热闹。

舒时妤入神地瞧了一会,自嘲地勾起唇角。

曾几何时,这样清幽的日子便离她远去了。

心里装着的永远是怎样的出人头地,怎样低调地维系爱情,被生死离别的痛苦压得几乎喘息不得。偶尔的清闲,让她这紧绷的弦也跟着松了下来。

只见,医院敞开的大门前一辆银灰色的宾利缓缓停下:楚骁?因为距离较远看不清车牌,舒时妤极力眺望着。接着,苦笑。

怎么会呢,楚骁日理万机公务繁忙,今天上午还会有一场并购模特公司的记者发布会。两人不久前因为竞赛的炒作一事不欢而散,楚骁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舒时妤转身,为自己的白日做梦苦笑。

下一刻,病房的房门被轻轻叩响。舒时妤的双眼一亮,莫名地欣喜油然而生。

快步上前打开了房门,一大束盛开的玫瑰挡住了视线。

舒时妤来不及反应,鲜花已被来人不由分说地推送入怀。等舒时妤看清了送花的人,眼光不觉一暗,声音凉凉道:“怎么是你。”

“为什么不能是我。”良少站在舒时妤对面,挑眉望着她失望的表情,抬手将舒时妤耳边散落的一缕头发掖好。舒时妤立刻躲开,回身将手中的花丢在病床边的小柜子上。

良少见她不搭理自己也不恼,一屁股坐在了床边。下一秒,拿起桌上的半杯果汁自顾地喝了起来。

“你!”那杯果汁已经喝了半杯,早上吃药时因为害怕药太苦,所以舒时妤让小江到医院内的超市买回备用。现在,看着良少大方地用自己的杯子,喝着她喝剩的饮料。

不知是气得还是急得,舒时妤的脸上好像映衬了玫瑰的颜色般,红彤彤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