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拨了刘承恩的电话,响了很久后他才接了起来,他的声音颇为冷漠:“苏太太,有事?”
这声苏太太被他说得极为嘲讽,但我还是很认真的说:“刘总,我女儿又发烧了,我7点就带她来医院看病,刚才才把针打上。因为小朋友不乖,我一直在照顾她,就没能第一时间请假,希望刘总能谅解,落下的工作等孩子病情稳定后我也会补回来的。”
刘承恩大笑了几声:“苏太太,你干嘛这么客气?佳禾现在的第一法人可是你老公,你则是老板娘,别说你只是忘了请假了,就算你挂着会计总监的头衔却一年到头不来公司,也没人敢把你怎么着的!”
刘承恩这是在故意挖苦我,故意给我找难堪,我虽然明白他的小人之心,但还是诚恳的解释:“刘总,我既然做了会计总监这个位置,就肯定会对这份工作负责。而且距今为止,我也从未在工作上有过纰漏,今天的情况属实特殊情况,真的希望刘总能见谅。”
刘承恩颇不耐烦的说:“行了行了,我能原谅你,但你要让其他员工怎么想?佳禾一直是个纪律严明的公司,请假都是要头一天找领导批好假条交到人事部的,可是自你老公插手公司后,又由你带了头,整个公司上下简直没有一点纪律了!”
刘承恩说完就挂了电话,我知道他因为要夺回佳禾而想在公司树立正面的形象,想给我下马威,再借由我之嘴传达给苏嵘生。
他的心思我虽然懂,但被他这么一顿数落后,心里还是颇为不悦的。我看着远方的某处发着呆,后来手里的电话突然响了,我低头一看才发现我一直在紧紧的握着电话,镶钻的外壳都快要被我捏碎了似的。
我回过神来,看到是白铭安打来的电话,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白铭安,有事吗?”
电话那端的白铭安低笑了几声:“我想问问你女儿的情况,她还在烧吗?”
“烧着呢,已经在输液了。”
“哦,烧到多少度?”
“将近39。”
“她又高烧了啊!不过你也别太着急,我问过我做医生的朋友,他说病毒感染一般会烧三天,三天后体温就会正常了,你只要注意护理就行了。”
白铭安说的道理我也懂,但难道他有心,我还是表达了感谢:“谢谢你,我知道了。”
“不客气……”他顿了顿,说:“不过你一个人能照顾得了孩子们吗?我刚到公司开了个会,此时也没什么事情做,要不要我过来帮忙?”
我赶紧拒绝了:“不用,今天两个孩子都没去幼儿园,但子遇在家呢,有保姆看着他;我一个人带着子奚在医院,完全能忙得过来。”
“那行吧,你好好陪着孩子,有事随时联系。”
“好的。”
后来输完液后,我就带着子奚回家了。子奚在输液后温度降了些,人也勉强活泼了起来。到家门口时我刚准备敲门,却被她拦住了:“妈妈,我来敲吧。不过我们敲响后就躲在门两边,让阿姨和哥哥来猜我们是谁,好不好?”
看到她有心情玩游戏了,我自然是高兴的。我点点头说:“完全可以,你敲吧。”
子奚敲响门后,我们就躲在了两侧,原本以为会是保姆和子遇来开门,没想到门开后却听到另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怎么没人呢?”
我当即一愣,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看到子奚跳了出来:“外婆,真是你啊?”
金玲笑着从屋里走出来,把子奚抱进了怀里:“还记得外婆呢?”
“对啊!外婆已经好多天没来我家了,我还挺想你的。”
此时的子奚像只可爱的小猫一样,紧紧的缠在金玲身上。我的视线一直有些飘忽,不知道视线该落向哪里。
在我不知所措时,金玲先开了口:“澜清,挺子遇说子奚病了,她怎么了?”
我的嘴角不自然的抽搐了几下:“扁桃体溃脓导致的发烧。”
“这么严重?”
“是挺严重的,估计要跑好几天的医院。”
“我的小乖乖……”金玲把子奚更加紧的搂进了怀里,一边还安抚她说:“子奚不怕,人是吃五谷杂粮的,每个人都会感冒,而且感冒后人体内还会产生新的抗体,会让你变得更健康的。”
子奚歪着头问:“可什么是五谷杂粮啊?”
“就是我们平时所有吃的东西的一个总称。”
“那总称又是什么呀?”
……
子奚就好像要问十万个为什么一样,仿佛有很多未解的谜题想了解似的,我怕金玲累,便伸手想抱她:“来吧,妈妈抱着你,我们吃了药后睡一觉,这样会好得快。”
可金玲却挂在她身上:“我要外婆抱,我要外婆喂我吃药。”
金玲听到她这样说,脸上立马喜笑颜开了:“好好好,外婆一直抱着你好不好?”
“好!”
……
我看着金玲和子奚的互动,心里有些晃神。都说孩子是这个世界上最有灵性的动物,他们能敏锐的感知出谁是真的喜欢他们的人,然后与之亲近。想必子奚也感知得出金玲是真的喜欢她,所以才会在过年期间短暂的相处后,对金玲那么依恋吧。
进屋后,我便去看子遇,原来他在卧室里拼金玲刚给他买的拼图呢。他很专注,并不简单的拼图已经拼好一大半了。
我也就没有打扰他,默默退出房间后去洗了个脸,然后帮阿姨做午餐。
饭毕后,两个孩子都相继睡了午觉,保姆在厨房洗碗,我和金玲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
其实我们俩都没有认真的看电视,而是都不自然的在找话题。我看得出来她想讨好我的样子,其实我挺不忍心的,我便先开了口:“金姐,你怎么会有空来我家?”
她尴尬的笑了笑:“我想……想孩子们了,加上听我的朋友说苏嵘生出事了,便来了解一下情况。”
“哦……他是遇到了点麻烦,但我昨晚和他通过电话,他说他已经有解决的办法了。”
金玲坐直了背:“那就好,害我担心了一宿呢。”她往后靠了靠,身子却又突然朝我前倾过来:“对了,有件事我觉得也该告诉你。”
“什么事?”
“前几天我有个朋友去桐县探亲,他那亲戚家是开便利店的,店门口还有个摄像头。据我朋友说,他亲戚喝醉后说三年前他店门口的摄像头拍下了你爸被人故意撞死的画面,但那视频资料后来被人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