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贯新撂下这番话后,转身就走,这次他是真的走了,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医院,懒得再跟她赌气犯话。
路瑶一个人站在医院走廊中,从最初的情绪濒临爆发到逐渐平复,她用了将近三分钟的时间。努力将浮上眼眶的眼泪憋回去,她掉头回了病房。
湛白的手机还在她这里,路瑶把手机开机,然后打给徐应嘉。
徐应嘉很快就接通了,迫不及待的问:“瑶瑶,事儿办的怎么样了?”
路瑶坐在病床上,空荡的病房让她觉得心酸又委屈,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眼泪再次泛上来,她强忍哽咽,出声回道:“没成。”
“啊?没成,那你现在在哪儿呢?”
“我跟同事在一起,给你打个电话告诉你一声,不用担心我。”
徐应嘉说:“那你没什么事儿吧?”
路瑶抓紧下面的被单,用平静的口吻回道:“没事儿。”
“你什么时候回来?”
路瑶道:“会晚一点,你不用等我。”
徐应嘉说:“我没回学校,就在家里,你回来的时候告诉我一声。”
“好。”
挂断电话,路瑶一个没忍住,低头的时候眼泪顺势掉下来,正好滴在她的手背上。她很快的伸手擦了下眼睛,就算没人看见,她也不想哭,不想承认自己被纪贯新的恶毒给伤到了。
纪贯新刚踏出医院大门,手机响了,他一边接通一边往停车的地方走。
手机中传来张耽青的声音,催促着说:“你又跑哪儿去了?三缺一就等你呢,有没有点时间观念?我们仨坐这儿都等的风干了。”
纪贯新本是约了张耽青,麦家辉和成霖一块儿打牌,他人都到了约定的地方,却临时接到梁子衿的电话,说是路瑶在医院,她同事的胳膊还被人给打折了。
梁子衿说话向来有画面感,纪贯新还以为路瑶也出了什么大事儿,所以马上掉头往医院赶,生生给张耽青他们几个晾了两个多小时。
“临时有点事儿,刚办完,我现在就过去,你们几个不会干点别的消磨消磨时间?”
张耽青不满的道:“你一句有事儿就闪人,我们几个就差把台球桌子给扎漏了。”
纪贯新道:“行了,别叫苦了,你要是真有其他好玩的早闪人了。”
张耽青道:“麻溜儿过来吧,家辉磨刀霍霍要在牌桌上宰你呢。”
纪贯新挂了电话,开车去往约定地点。等他到了包间,房门一推,里面黑咕隆咚的,沙发上坐着一排男男女女,有人在唱歌,也有人在打台球。
看到纪贯新,很多人都跟他打招呼,纪贯新来到张耽青他们身边,张耽青和麦家辉让了个位子给他,他坐在中间。
“怎么这么多人?”纪贯新问。
麦家辉道:“还不是怕你放我们鸽子,倒不如重新攒个局玩玩。”
纪贯新没搭腔,只是伸手拿起桌上的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靠在沙发上,一口就喝了大半杯。
张耽青见状,不由得挑眉道:“呦,心情不怎么好嘛,谁惹你了?”
纪贯新的面孔在昏暗灯光下映的亦真亦假,他抿着薄唇也不出声,这样子更是惹得张耽青和麦家辉特别好奇。
麦家辉看着他说:“你刚刚干嘛去了?”
纪贯新不语,手一抬,将剩下的酒尽数喝掉。
麦家辉和张耽青相视一笑,随即用意味深长的目光打量纪贯新。
张耽青用手肘撞了撞他,凑近一些道:“哎,别不说话嘛,到底怎么了,说出来听听。”
纪贯新薄唇开启,不冷不热的道:“你俩这辈子真是托送错了,这么八卦,不当女人浪费了。”
“哦……原来是因为女人啊。”张耽青看着纪贯新,满脸写着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麦家辉也跟着道:“你刚刚放我们鸽子,是因为女人?谁啊?哪个女的面子这么大?”
纪贯新随口回了句:“子衿打电话找我。”
“她呀。”张耽青表情略显悻悻,却是一副意料之中的神情。
能叫得动纪贯新的女人屈指可数,除了他妈也就只有梁子衿了。
对于纪贯新和梁子衿之间的事情,张耽青和麦家辉早就习惯了,也不想多说什么,本想这事儿就这么过去的,结果纪贯新自己主动开了口,他眼睛看着前方,似是若有所思的道:“你们见过最难搞的女人是什么样?”
张耽青和麦家辉同时看向纪贯新,前者正打量的时候,后者已经不答反问:“干嘛突然问这个?”
纪贯新说:“我终于知道一个长得好看的女人为什么身边一直没有男人了。”
他话音落下,几秒之后,张耽青似是忽然想到什么,他挑眉道:“你说路瑶吗?”
纪贯新不置可否,张耽青和麦家辉则是喜出望外,甚至直接兴奋的笑出了声。
麦家辉出拳打了下纪贯新的肩膀,笑道:“行啊小子,之前以为你是逗着她玩的,怎么还认真了?”
纪贯新还在生路瑶的气,所以绷着一张俊脸,闻言,他沉声回道:“就没见过她这么拗的!”纪贯新恨的咬牙切齿,当真是动了肝火。
麦家辉哭笑不得:“怎么拗了?你不是就好这一口嘛。“
纪贯新不语,张耽青把话接过去,故意逗他:“就是,她跟梁子衿不都是东北的嘛,你就喜欢脾气差的。”
提起梁子衿,纪贯新下意识的道:“可得了吧,她跟梁子衿才不是一种人。梁子衿有什么说什么,高不高兴都在脸上写着呢,她倒好……”
后面的话纪贯新气得说不出来,麦家辉跟张耽青则是乐得看他吃瘪。
三人在这边聊天,刚打完球的成霖迈步走过来,坐在他们对面。
“聊什么呢?都没见你们三个嘴巴停过。”
张耽青笑道:“三儿遇到克星了,让人家给气得鼻孔冒烟,跑回来喝闷酒了。”
成霖看向纪贯新,眼中不无吃惊。
麦家辉也跟着道:“你猜是谁?”
成霖琢磨了几秒钟,随即试探性的问道:“不会是简程励的妹妹吧?”
上次在碧波楼吃饭,纪贯新给人家妹子坑的浑身过敏,随即他追出去就再没回来,这事儿饶是谁看着都满是猫腻。
成霖话音落下,麦家辉一拍手,连声说:“连你都看出来了?”
成霖道:“还真是她,她怎么了?”
张耽青道:“妹子脾气倔,还倔的不是三儿以往见过的风格,他搞不定,所以……”
话还没说完,纪贯新一记手肘顶过来,张耽青马上躲开,随即道:“你自己说,自己说。”
纪贯新知道张耽青和麦家辉没正形,所以他将目光落在成霖脸上,淡淡道:“其实也没什么,她脾气差,我就专治这差脾气。”
成霖说:“你把简程励弄进去,还给他扣了这么大一顶帽子,也难怪人家妹妹会不待见你。”
纪贯新不以为意的道:“又不是亲兄妹,她就是圣母心泛滥,逮谁都想救,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成霖问:“这话你当她面儿说了?”
纪贯新挑眉:“我说了,怎么了?”
成霖只回给他一记无语的笑,当真是此时无声胜有声。
张耽青笑道:“我觉得你说得对,在理,支持你。”
麦家辉都看不下去了,他对纪贯新说:“你别听他坑你,这种话也是能当着女人面儿说的?别说她脾气不好,就是脾气好都得让你给惹毛了。”
纪贯新道:“我说的不对吗?放着好日子不过,偏生要作妖,你都不知道她作成什么样儿了。”
麦家辉道:“女人嘛,不作就不是女人了。你得哄,跟她对着干不是擎等着吃瘪呢嘛。”
纪贯新不服,嘴硬的说:“凭什么我得哄着她?现在是她求我,我还哄她,我疯了吧?”
麦家辉说:“女人是水,越哄越热,你要是冷着她,她也一定冷着你,这都是相对的……”
麦家辉劝了半天,纪贯新仍旧一脸的不愿低头。张耽青说:“行了行了,你甭劝他,其实这事儿很简单,你要是看着她心烦,大不了换个人呗,喜欢顺着你的,只要你一招呼,一来一大把,何必劳什子操那份心?”
麦家辉知道张耽青是故意的,激将法,所以他也马上转了口风,看着纪贯新道:“也是,不喜欢就换一个,女人还不有的是。”
纪贯新沉默数秒,开口说:“你们用不着激我,就这点小伎俩,都是我玩剩下的。”
张耽青笑道:“你也不用故意转移话题,到底怎么对路瑶,你给句话。”
纪贯新道:“女人是得哄,不过有前提,她得是我的女人。”不然他凭什么哄她?
麦家辉说:“瞧你这幅迫不及待的样子,赶紧拿下啊,省的成天憋着,脸色都憋难看了,你们看看……”
这句话到底是逗笑了纪贯新,他佯怒骂了一句,可心情却莫名的变好了。
有些话说着说着就通了,他不是不能哄着路瑶,只是,她要是他的女人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