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渊的失踪让大家陷入焦虑,这可是顶梁柱般的人物。
最后,故渊是扛着一麻袋回来的,风尘仆仆走到董池鱼面前。
董池鱼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你乞讨回来啦?”
故渊一愣,“嗯”了一声,把麻袋放下,解去绳索里面全是土豆。
董池鱼看了眼土豆,也没有露出什么欣喜若狂的神色。
故渊抠了抠手,打量着她,“还在生气吗?”
董池鱼刚要说话,其他人已经发现故渊回来了。
一个个的扑向他,欣喜若狂。两个人之间隔着无数的人,还有吵闹的“老天保佑”“你去哪儿了”“总算回来了”的声音。
他们两个遥遥的望着。
罗氏检查着故渊身上有没有伤,高兴的眼泪都落下来了,一个叫念叨着平安就好。转头一看,所有人都过来抱故渊,就笨女儿离着老远傻傻站着,于是推着挥着让大家让开。
“都干活去,人家小两口久别重逢,别在这耽误她们说话。”
草鱼依依不舍地松开了故渊的手臂,小跑了两步没走远,不住的回头看,只见故渊走向董池鱼。
董池鱼回答了他之前的问题,“我没生气。”
故渊:“哦。”
董池鱼一抬手,故渊条件反射地捏住了她的手腕。
故渊:“你说不生气。”
董池鱼无奈:“不生气,是你头上有树枝,我帮你拿下去。”
故渊点了点头,松开了她的手腕。
董池鱼拿下树枝,然后在他头上凿两个栗暴。
故渊被打的懵懵:“你说不生气。”
董池鱼笑的得意:“我随便说说的。”
故渊压了压眉,有点凶:“君子当言而有信。”
董池鱼:“得了吧,我是女人,你是小人,讲什么君子那一套。”
故渊莫不吭声地要走。
董池鱼一把将他拦住:“你干什么去?”
故渊总不好说自己小心眼,斤斤计较被打了,就说:“刚才忘记和他们说,胡人退兵了,度过一个冬天,北国的铁骑终于来了。”
董池鱼愣住,脑子里思绪沸腾,苦日子要结束了,终于不用在深山老林里住了,最终脱口而出的却是:“都能下山了,你还给我扛上山一袋子的土豆?”
故渊:“你想要。”
就为了这三个字,他勇敢地下了山。
董池鱼舔了舔干涩的唇,神色认真且严肃:“故渊,你不能撇下我单独去做什么,尤其是为我做什么。如果你死在山下,那么从今往后我吃的每一颗土豆都是带血的,一定咽不下去。”
“嗯。”
董池鱼叹了口气:“你真应该改一改你寡言的毛病了,我说了一大堆,你就说了一字‘嗯’,我要是脾气不好的就会拽着你不依不饶。”
故渊说:“你现在就在不依不饶。”
董池鱼:“好吧,我闭嘴。”
故渊摇头:“不用,你可以接着说。”
董池鱼索性把这两天大家紧张情绪告诉他,让他知道他一走了之,牵动了多少人的心。
故渊若有所思地问:“你也很害怕吗?”
董池鱼顿了一下,大笑道:“怎么可能,我谁呀,董池鱼,天塌下来我也不害怕。”
故渊点头。
董池鱼道:“你进去跟他们说一下可以下山了的消息吧。”
故渊进去告知大家,众人一听,当即就想下山,片刻都不想在山上呆了。
他们连忙收拾东西,董池鱼说:“给我留两块肉,我和故渊不走。”
罗氏眉目一立:“你又作啥?”
董池鱼指了指那一麻袋的土豆,“这是故渊辛辛苦苦给我背上来的,我要种完再走,你在村里等我吧。”
故渊默不吭声地站在了董池鱼旁边。
罗氏叹了口气,终究还是没再管他们两个。
大家都下了山。
他们两个收拾了一下,搬到了温泉附近。
温泉附近没有能居住的洞穴,索性温度高,露天睡也不会冻死。缺点就是野兽突袭没处躲藏。
董池鱼是故渊唯一照看对象,自觉金贵,一点都不带怕,满脑子都是:“我又可以洗澡了。”
故渊默默地用布条绑住了眼睛,坐在旁边听水声。
“我爱洗澡,哦哦皮肤好好~”
“……”
董池鱼爬过来,“你帮我搓个澡呗,就后背上,我实在够不着。”
故渊问:“怎么搓?”
董池鱼:“把手伸出来。”
他手伸了出去,被董池鱼握住,然后搭在自个后背上。
董池鱼:“你搓吧。”
故渊蒙着眼睛什么都看不见,其他的感官就被无限放大,指尖触到的一瞬间,念头像是打不住的往下涌,忽然间想起自己那些堂兄弟做的诗:兰麝细香闻息喘,绮罗纤缕见肌肤,此时还恨薄情无?
他像是烫到一般收回的手。
董池鱼:“怎么了?”
故渊道:“我怕我手劲太大。”
董池鱼满不在乎,“没事儿,我很扛搓的。想当初……”在澡堂里,往上一躺,搓澡大妈从头到尾用澡巾搓个遍,肌肤越哄她越爽。
故渊动了动喉咙,用指尖搓她的后背,思绪忍不住跑偏:她不像女人视贞洁如性命,在她看来,任何人碰到她的身体,她还是她。她什么都不在乎,不是说说而已。
董池鱼感叹:“幸亏你把眼睛蒙上了,不然我还有点不好意思。”
故渊惊了:“你还会不好意思?”
董池鱼道:“当然了,身上太脏了,都搓出一把泥来了。”
故渊:“……”
董池鱼畅想着未来:“我将来想过的日子,就是一日三餐有荤有素,每天洗一次澡,两天洗一次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达成。”
故渊想了想,“也不难,我从前就过这样的生活。”
董池鱼:“别说了,再说我就要羡慕嫉妒你了。”
故渊闭嘴。
她在水里狠狠的泡了一顿,毛孔舒展,浑身舒坦,依依不舍的爬上了岸,穿上了衣裳,解开故渊的布条,然后绑在自己眼睛上,“你去洗吧,待会我帮你搓背。”
故渊默默地解衣服,浸泡在水里,过一会儿董池鱼张罗着给他搓澡。
董池鱼:“这要是有澡巾肯定能搓个爽。再做个奶浴,拔个罐,特别爽。”
故渊不吭声。
董池鱼的手挺糙的,都是茧子,抓着他的后背麻酥酥。
他好不容易洗完了,赶紧穿上衣裳。
董池鱼解下布条,没心没肺大笑:“不知道是不是温泉的水太热的缘故,你整个人红的像柿子。”
故渊才不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