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扒衣服的时候,徐月华强烈要求换人。接到紧急任务后,沫沫从东院飞奔到主院的洗澡房。
“王妃王妃,沫沫来了。”
接着,吴嬷嬷和春荷她们四个人就都被赶出洗澡房。用徐月华的话说,反正沫沫已经看过她了,大不了再让她看一次。但是除她以外的人,死都不行。
“沫沫,你说这浴缸王爷用过没有?”
躺坐在铺满花瓣的浴缸里,徐月华身心放松。
“那奴婢就不知道了,您要实在想知道,我等下去给打听打听!”
“别别别,我说说而已。”
她太了解随王府的八卦速度,要是真的传出随王妃调查随王洗澡一二三事,基本上不出一个时辰,整个随王府的人就都会知道,还有可能会被传出府外去。
洗了个舒服澡出来,换上一身新衣服。吴嬷嬷说这些衣服都是新做的,前两日才送到府里来。
徐月华突然想起上次在云深园,宋流涧问她喜欢穿什么颜色的衣服。这才知道这些衣服是这么来的。
“不对啊,明明没量过尺寸,怎么会刚好合身?”
这个问题可没有人能回答她。她默默的想,总不会是那几次爬他的床被他抱过,他就目测加手测测出来的吧?
“噫!”
刚刚那一瞬间,她居然把宋流涧想象成了一个大!色!狼!
用午膳的时候,宋流涧告诉她,就算她的手受了伤,也要进宫饮宴!每年的中秋节,皇上都会叫上皇室成员,到宫里用团圆宴,这是规矩,谁都不能找借口推却。
徐月华看了一眼,试了试根本不能动。
“没事,只要你不嫌弃我给你丢人,我无所谓。”
她左手拿勺舀了一大口饭放到嘴里,这吃相若混在千金堆里,她必定就是那个另类。
宋流涧若有所思,不知想到了什么轻轻点头,好像心里有了什么主意。
“你不会是在算计什么吧?”
“嗯!”
“是什么?”
“你!”
铛的一声,勺子掉到碗里,徐月华哼哼苦笑,“未珣,你不会还是在生我的气吧?其实你不用生气,我也挺冤的,因为一开始我真的是坚决不同意他们搞什么男女马球对抗赛,你也知道我不爱出风头,特别是在那些矫情的公子小姐面前,我向来……”
一块肉递到嘴前来,打断了徐月华后面的话。
“吃!”
“是你的筷子!要不你放我碗里吧?”
她尴尬的把碗递过去,但是被某人无视。
“快吃!”
徐月华避无可避,只能张嘴咬上那块肉,但她决定了,就咬一点点,绝对不会碰到他的筷子而让他嫌弃。
“吃完!”
“可是,是你的筷子?”
“你介意?”
握了一把草,徐月华发觉他分明就是在对她进行挑衅,索性一口吃下去,含住筷子把肉全吸到嘴里。
“好吃,嗯嗯,味道真不错,太好吃了。这肉!”
她最后这个含筷子的动作宋流涧完全没想到,这会儿只能默默的低下头去,慢慢地挟了一块肉放到嘴里。
——咦,这肉的味道怎么比刚才还要好吃了?
……
每年的中秋节,皇室的人都会全部进宫用团圆宴。这是一直以来无文的规矩,这么多年,也没有哪一个皇室成员敢无故缺过席。
徐月华和宋流涧到宫门口时就看到已经结彩的装扮,看上去与往大不相同。
“好像有了这些大红的装扮,皇宫也没有那么冷硬了。”
说完她才觉得宋流涧的表情不太好,想到他与这个皇宫以及宫里人的种种关系,她恨不得把刚才那句话完好的收回来。
“我们直接去见母妃吗?”
“嗯。”
宋流涧的目光一直望着深长的宫道,像每次进宫那样也总是握住徐月的手。
“你手怎么样?还很疼吗?”在拐进芳华宫那条宫道时,宋流涧偏头看徐月华。
“没那么疼,好多了。你放心吧,我知道怎么跟母妃解释。”
“那你想怎么解释?”他显然是不放心的。怕她说实话,又更怕她乱来。
“额……还在酝酿中!”
看到宫门口有人现身,宋流涧就不问了。
惠贵妃见到儿子儿媳自然是高高兴兴,但她鼻子灵,即使徐月华房间用袖子挡住了手背还是被她闻到了药味。
“月华,你手怎么了?”
徐月华想抽回手,不好意思的低着头偷偷瞄向宋流涧,咬住嘴唇不说话。
“他干的?”惠贵妃瞄了一眼儿子,目光又落回到徐月华的手上。
这个眼神导致一向在母亲面前有极大存在感和优越感的宋流涧震得心惊胆颤。
“不是不是不是!”徐月华立刻否认,但她所表现出来的答案分明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宋流涧:拿我顶包就是你的解释?
“涧儿,你这是做什么,看把月华伤成这样?你不心疼!”
“母妃,我……”
“其实是这样的!”徐月华赶紧截话,“可是母妃听了可千万别生我的气。”
“你这孩子,都伤成这样了我还生你什么气。你倒是说说,涧儿到底对你干了什么?”
“他他他……他打我!”
宋流涧:“……”
惠贵妃:“……”
母子俩相视一眼,宋流涧“理亏”的败下阵来,垂头认错:“母妃,月华,我错了!”
惠贵妃脸色又是一黑,徐月华真怕她直接上前去拧宋流涧的耳朵,立刻反握住她的手。
“母妃,您听我说。其实是我有错在先。那天晚上我想让未珣早点睡,不让他看书太晚,就把他的书都藏到书柜顶上去。谁知未珣被我惹生气了,让我把书还给他,我爬柜子上取书时摔了一跤,未珣心疼我就自己取书,结果有一本不听话的书自己掉下来刚好砸到我手背上,伤就是这么来的!所以,也不能怪未珣,是我和书的错。”
“什么你和书的错。”惠贵妃听明白了,白了一眼儿子,“就是你的错。”
宋流涧抬起无辜的眼,但又快速的垂眼等着被批评。
“你这孩子,你都多大了,这么不懂得照顾自己。幸好月华心细,就得这么看着你。”惠贵妃冲儿子一顿数落,回头看徐月华时又是一阵心疼和喜爱,“月华,你可要替母妃好好地管着他,照顾他。他要是再敢让你受伤,你就找母妃说,母妃替你作主。”
“嗯嗯。月华听母妃的。”
惠贵妃又瞪眼看儿子,“你媳妇儿,你不心疼啊?”
宋流涧:“我媳妇儿。我心疼!我特别心疼!”
这句话倒是一点不假。
徐月华朝他吐舌头,以示得逞。他心想,不错,还挺可爱的!
惠贵妃好一阵心疼后把徐月华往里带,“母妃做了些好吃的小食,都给你热着,走,吃东西去。对了,我得再给你泡一壶药茶,消消炎!”
目送老母亲和老婆大人笑呵呵的走了,失宠的宋流涧总有一种自己不是亲生儿子的错觉。
挺失落的,但这份失落又让他高兴。看在媳妇这么努力哄婆婆开心的份上,这锅,他背得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