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风也不小,吹得马车帘子晃了又晃。
“没什么。王妃坐稳,要上桥了。”紫影催使着马匹走上桥,红影蓝影在马车两侧四下打量,确认没有任何问题。
马车走到桥中央的时候,红影突然闻到一股烧焦味,并伴有嘶嘶的声音。
蓝影神色大变,往桥的外侧寻去,突然看到石壁上有个洞,洞里正往外哧哧的冒火花。
“不好,快离开!”
她边喊边拔剑,打算把洞里窜出火药味的东西挑出扔水里去。但他们谁也来不及了。
嘭——
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响彻宁静的午后。初冬的萧瑟也为之震动。
来不及跑的马,爱到了惊吓而发出嘶呜的惨烈叫声,直立起身子把驾车的青影往后甩了出去,马车也侧翻倾倒,车里的徐月华后脑重重的撞在车壁的横梁上,一阵头昏目眩。
离炸药最近的蓝影因为脚下的桥面碎烈,她已经毫无预兆的掉进了水里。
“王妃,王妃……”红影挡开了飞起的碎石,立刻要去救徐月华。可脚下突然又是嘭嘭两次巨大的爆炸声,致使整个桥面全部断裂。
红影、马和马车、以及被震飞的青影,随着断裂坍塌的桥而全部落水。
酒家商铺里的人被惊得跑出来一看,只看到断桥和落入水中的人和马车。
水底下,由于视线受限,仍有些昏呼的红影和青影抓瞎的找人。而徐月华已经昏在马车里。水涌满了马车,从她后脑流下的血立刻融于昏黄的水中。
昏迷的人溺在水里,若不能及时救出去,不过片刻时间就会被溺死。
突然,一只手伸进了马车内,抓住了徐月华的脚,将她往外拖。
红影和青影是听到马的叫声才找到马车的位置,红影爬进马车查看,青影顺手取下马套,得了自由的马向水面疯狂的踢着水。
“没找到!”红影浮出水面。
“我也没找到。”青影也刚刚探出一个头,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
随后,两人又一次钻进水里。但她们只救起了被震伤的蓝影。
此时,顺着水流方向约摸二十来丈,一艘小船快速远去。
尽管老百姓帮忙下水搜救,但最后一无所获。青影和红影把受伤的蓝影带回别院,湿淋淋的三个人跪在主子面前,领死。
听到这个消息,宋流涧是不相信的。
玩,徐月华在玩儿。她就那个性子,报复他几天不让她出门而已。
“你们也陪她闹吗?嗯?”
“王爷!真没了。我们找遍了都没有王妃的踪迹。”青影没有抬头,声音里略带哭腔。
宋流涧的眼神猛的一冷,身子抖了一下,拿书的手也是一紧,望向青影。
“你……再说一次!”
青影摇摇头:“是属下们办事不利,王妃若真有不测,青影愿以死谢罪。”
“我问你刚才说了什么?”宋流涧突然一掌拍到轮椅扶手上,朝青影怒吼过去。
“王爷息怒!”靳豹和苏墨从屋外飞奔进来。
“再去找,她不可能出事。再去找!”宋流涧指着门外,颤抖的声音在窒息的喉间低低沉沉的发出来。
靳豹朝苏墨说道:“你陪着王爷,安顿好蓝影。红影青影,带上人跟我走!”
别院的人一下子全部动起来,除了苏墨看家,连管家和家丁们也全跟着去了。沫沫当场昏了过去,春景和徐月晴把她扶到床上,焦急得直冒冷汗。
“王爷,您别着急,也许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样!”
在宋流涧揉碎案桌上的纸后,苏墨回到他面前。
“王爷,您想想,三次爆炸都没有炸死三个影卫,可见对方不想要人命。既然如此,那么王妃很可能只是被抓走了,而不会溺在水里。”
宋流涧手一松,又握紧,看向苏墨,“你的意思是,他们要活的?”
“对。要活的。威胁您才是他们的最终目的。”
宋流涧突然一阵激动,小心翼翼的问:“月华,没死?”
苏墨点点头:“您在这城里虽然有无数的敌人,但最大的敌人只有太子一个。假谋逆案没能成功将您打倒,抓走王妃自然就是第二步。所以,王妃不会有事,真正有事的是您。”
已经担心到不行的苏墨,突然看到王爷的脸上露出笑容。他就不明白了,都要大难临头了,有什么值得笑的?
“我险先忘了这一层关系。”
宋流涧脸上的笑容慢慢放大,他才警觉自己被担心和突然遭来的痛而冲昏了头。爆炸细节是直指真相的源头,他庆幸苏墨替他想到了关键点。
“王爷,您没事吧?”
“只要月华无事,我就无事。苏墨,你有功!”
苏墨:“……”不懂,真的不懂!
“为了鼓励你,交给你个任务!”
苏墨:“您说!”
“去隔壁一趟,除了不能说王妃没死这个真相,自己想办法把三个姑娘安抚好。”
苏墨:“……王,王爷,我不行!我一看到女人哭,我就想哭!”
“随你!”
“不。王爷,给我留条活路吧!或者我立刻去刺杀太子,为王妃报仇!”
“想得美!”
虽然猜测徐月华没有溺死,但失踪了却是事实。宋流涧心里的担心让他自己很意外,他只能一遍遍的告诉自己,只要自己妥协她就不会有事。可最后,在这寂寞的房间里,她看着那张床,想着每晚与她和平入睡,每早交缠着醒来,他就无法再控制自己的心绪。
她在哪里?
受何人所控制?
等待的每一刻都是烈火焚心的煎熬。仿佛回到十年前,他策马狂奔追寻着他最在意的亲人。但最后他却什么也做不了,眼睁睁地看着想守护一生的亲人生生离开。
因此,他被那个父亲支配了十年。
而今是徐月华,他的妻子。又落到了别人的手中。
还要等待吗?妥协吗?受制于人吗……
“王爷,有消息了!”天将将黑,靳豹回到别院。
“说!”宋流涧迅速看向靳豹。
“事故现场属人为无异,炸药是从国库里拿出来的,因为我们将包装炸药的防水纸拼接后,发现了国库字样。能从国库里拿东西除了皇上,就只有太子。”
宋流涧眉头一皱,忍怒。
“我更想要王妃的消息,你究竟有没有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