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里?我怎么了?”
徐月华醒来时,只觉得自己仍是浑身没劲儿。眼开眼是陌生的环境,房间不大,家具也少得可怜,床缦被子也很旧,都洗得发白了。
她爬起来想尿尿,这一觉居然是被尿憋醒了。难怪没睡够的样子。
“干嘛呢?”
好一开门,就被外面的一个守卫喝了一句,吓了一跳,反而觉得更清醒了。
徐月华盯着他:“尿尿!”
守卫:“床下不是有夜壶吗?”
“啥?”徐月华憋得难受:“拜托,能给我找个厕所吗?再臭再脏我都不挑。”
“你一个嫌疑犯,你哪来那么多要求?”守卫不耐烦了,声音拔高起来,仗着身高瞪视她。
听起来挺严重的,徐月华放弃挣扎!
“那我再问问,小哥,这是哪里?这个问题总能回答吧?”
守卫又吼过去:“这是军营,由不得你放肆。”
砰——
门被拉上,徐月华还听到落锁的声音。但她抓住了重点,只要不是在铁门铁锁的大牢里,听起来要从这个房间逃走似乎会更容易一些。
解决了个人问题,她躺到床上一睡又睡到傍晚。这一觉醒来才觉得整个人轻松了很多,头不沉了,身子也不重了。
但她第一时间等来的不是一顿晚饭,而是刘营长的的亲自审问。
“本营长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说,是谁把你派到这里来的?”
徐月华想起来了,她白天醒来找厕所时,守卫的人说过这里是军营。站在面前这人自称营长。而古代的营长与现代的营长是有区别的。古代的营长上面是副将,副将上面到三种等级的将军。所以说这个营长的官可不算小呢。
“在我回答你之前,你能不能先告诉我,我那两个弟弟现在怎么样了?”
刘营长一挑眉:“看不出来你小小年纪,居然是个受过严格训练的人。哼,哼哼,告诉你无妨,你那两个弟弟已经全部招了。”
“招?”徐月华挺纳闷的,“招了什么呀?”
她还在怀疑他们是不是把“送货人”与“货”的关系招了。哎呀呀,其实这个不用招也可以。
刘营长面不改色。
“你觉得他们能招什么?当然是他们受了谁的指使,又干了什么事。所以,你现在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把你此行的目的,和你的接头人,以及是谁派你来的,统统说出来。”
看刘营长这戒备的神情,徐月华大概猜到了,这里是军营,最怕的自然是敌国的奸细。所以,他这是把她当成了奸细的怀疑对象。
“营长,咱能边吃边聊吗?”
刘营长一想,这里可是他自己的地盘,不如就看看这个女奸细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营里的伙食比不得酒楼,就一荤一素配一碗白米饭。不过徐月华却觉得特别安心。
“对了营长大哥,你们将军是谁?”
“我们将军是……我为什么要告诉你?现在是我问你,我问你一句你就答一句。听明白吗?”
“哦哦。好,好的好的。您问,您问!”
刘营长示意文笔官准备好,他盯着吃得挺香的徐月华看了又看,徐月华又让他问他才开口。
“姓名?年龄?”
“叶卿。二十五岁。要凉村人。那两个男的是我亲弟弟,一个叫叶小流,另一个叫叶小涧。今年夏天遇到洪灾,家被冲没了,就带着两个弟弟乞讨为生,走着走着就来到这里。”
她一口气把之前的口供一字不落的背了一遍。把刘营长和文笔官惊得直皱眉。
“营长大哥,您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在她的筷子要挟肉的时候,刘营长把菜端走了。
“在你说真话之前,饭就先别吃了。”
“我说的可都是事实,比珍珠还真。是你自己不信。”
刘营长一怒,把另一盘青菜也端走。正要伸手去抢徐月华手里的饭碗,徐月华突然大口大口的往嘴里刨米饭,三两五除二,把小半碗饭全塞进嘴里。
“唔唔——”
看着这个女人的脸鼓起两个大包,已经无法正常咀嚼,刘营长愣愣的嘴角抽了抽,忽然于心不忍。
“营长,这……还问吗?我看这奸细也太狡猾了,得来点手段才行。”
刘营长想了想,“你以为你不说实话你就能逃避军法的审判吗?我不妨告诉你,你那两个弟弟……呸,那两个奸细已经替你说了。你不叫叶卿,你姓宋,人称宋老板。”
徐月华惊讶的睁大眼,但下一秒她又笑了,哎呀,还是先努力把饭咽下去吧。于是,好一会儿两双眼睛都盯着徐月华,看她动着腮一点一点把饭吞下去。
一杯水递到徐月华手里,文笔官收到刘营长警告的眼神手一抖,“怪……可怜的!”
“谢谢!”
徐月华昂头喝完,大大的吐出一口气。
“这样吧,看在你们请我吃白饭的份上,我跟你们说实话。”
刘营长立刻碰了碰文笔官,让他做好准备。“你只有这最后一次机会。”
徐月华的目光从那碗荤菜上移到刘营长脸上,略有尴尬。
“是这样的。那两个男的他们之所以不知道我的名字叫叶卿,是因为我跟他们俩是半道上结识的。你们想想,我一个小姑娘上路怎么敢把自己的真实姓名随随便便告诉陌生人呢?所以,在没进背水城之前,我叫叶老板。进了背水城之后,我改名了,姓宋。也就是你刚才说的宋老板。”
这下可真让刘营长吃惊不小。因为徐月华提供的叶老板和宋老板这两个称呼,分别在狗子和宋二的供词上出现了。也就是说,她说的有可能是真的。
“那你为什么进了背水城就要改名?”
“没有为什么呀?”徐月华可是无辜呢。不过一看到刘营长变了眼色,她就懂了。“那个,是这样的,不过有点儿不光彩,你们听了可别生气。”
“你赶紧说吧你!我们营长还等着回贺将军话呢!”文笔官显然不耐烦了。
徐月华双眼一亮,……原来真是进了娘舅的家呀!
“那我说了。我其实从小没有爹没有娘,到处流浪、行乞。反正吧什么苦都吃过,什么鬼也见过。为了不被人欺负,我从来不敢把自己的真实姓名告诉别人。当然,也是因为被生活所逼,没少坑蒙拐骗,怕被仇家追杀。不过,叶卿这个名字却是我的真实姓名。”
“那你住要凉村是真的?”
“哪能呢。那是我觉得自己要凉了,就随口说了个要凉村。我没怎么记事就已经在流浪的路上了,哪还记得在哪个地方出生的。”
文笔官颇怒:“你这叫欺骗,是要军法处置的。”
“我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嘛!”
“这里是军营,你不说真话就应该当成奸细处置。”
“我现在就是在说真话,你凭什么说我是奸细?”
“给老子闭嘴!”刘营长大喝一声,目光扫过两人后停在徐月华脸上:“小姑娘,你当真以为说几句可怜话就能骗过老子?”
徐月华:……那要怎样才能骗过你?
“来呀,把这个奸细带去刑室。烙铁挟棍老虎凳,统统给老子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