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她受伤了

涟漪窝在赫连言的怀里,微微垂着眸,神色恬淡,横在腰间有力的臂膀透过衣衫,传来炙热的温度。

赫连言面无表情,抱着她回了他在皇城里的客栈,掌柜的见东家沉着脸,抱来一姑娘,忙走出柜台,迎上去。

“去找大夫,”他朝掌柜的吩咐,然后抱着涟漪大步朝楼上走去,走进天字一号房,把涟漪轻轻放到床上去。

他微微俯下身子,大手利落的挑开涟漪的外衫,涟漪一惊,推开他的手,“你干什么?”

赫连言蹙了蹙眉头,道,“自然是看你伤势如何。”

涟漪见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她还以为......

赫连言摸不准她在想什么,索性依着自己想法来,手一挑,衣衫瞬开。涟漪察觉丝丝凉意,低头一看,她倒吸了一口气,伸手挡住胸前,“赫连言......”语气有些恼怒,也有些不易察觉的娇羞。

他神色间有些不悦,撩开她的手,看见那鞭伤,眉头便皱的死紧。

涟漪知他是担心自己,便冷不起脸来,难得的柔声道,“我没事。”

他盯着她的眸,慢慢道,“这次是我的错,没有保护好你。”她就在他的身边,他却来不及保护她,这是他最痛恨自己的地方。

涟漪一怔,抿着唇看他,不说话。

掌柜的敲了敲门,在门外道,“少东家,大夫来了。”

赫连言系上了她的外衫,确定不漏一点风光才站起身子,“进来吧。”

涟漪看见那背着药箱的大夫,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她竟也有看大夫的一天。

在赫连言的注视下,涟漪只得无奈的对着大夫道,“一些鞭伤,开些金创药便可。”

赫连言却不苟同,“你过去看看那伤口,会不会发炎?”

那大夫颔首,朝涟漪那边走了几步,涟漪看了一眼赫连言,才慢慢撸起袖子,给大夫看了一小截红肿的伤痕。

大夫仔细瞧了瞧,这才对赫连言道,“这位姑娘的鞭伤口子虽深,但庆幸的是没有发炎,金创药配上止疼的草药敷上几天便好,公子不用担心。”

赫连言点了点头,那掌柜的领着大夫走出去,跟着拿药去了。

不一会儿,掌柜的便亲自端了饭食和药过来了,见赫连言没有别的吩咐,好奇的看了一眼卧在床榻的绝美女子,便退出去了。

赫连言拿起桌上的药跟纱布,径自朝涟漪走过去,坐到她床榻边,“我给你上药。”

“我自己来就行,”她有些困窘。

“我会轻一点,你自己不得劲。”他淡淡的道,语气却是不容抗拒的。

涟漪虽然没有男女授受不亲的观念,可若是裸着身子给一个男子看,还是觉得不自在的,可赫连言却没想那么多,三下五除二便解开了她的衣裳,只留一抹暖黄肚兜。

赫连言的眼中无关情欲,溢满慢慢的怜惜心疼,涟漪莹白的身子上,遍布细细的鞭痕,有的浮肿,有的血丝凝在伤口边缘,看起来很是惊人。

而涟漪却是一副毫不在乎的神情,赫连言打开金创药瓶子,把粉末细细洒在伤口处,纵然涟漪坚强,却也是“咝”的倒吸了一口气。

赫连言见她隐忍的表情,不由放缓放轻了动作,一边在她伤口上吹着气,说出的话很是宠溺,“忍着点。”

涟漪咬牙,额上泌出一点细汗,看着赫连言低垂的头,她有些悸动。他的前发不听话的落在他的鼻尖,涟漪看了良久,终于伸出手替他撩开。

赫连言的手一顿,抬眸去看她,正好陷入她如水般潋滟的眸中,他看见她的眼中有一丝丝动摇,有一丝丝不确定。他倾身上前,含住她的红唇,细细吸允,微微研磨。

他小心的不碰到涟漪身上的伤,薄唇却是疯狂掠夺她的甜美,撬开她的唇畔,含住她的小舌头,纠缠着她与他一起共舞。

涟漪的手抵在他胸前,微微颤抖,抓住他衣衫,一会儿握紧,一会儿松开。

直到她气喘吁吁时,他才留恋不舍的放开她,低头在她脖颈间平复着呼吸。他热烫的温度似是透过娇嫩的皮肤,穿过血管,直击在她心中,激起惊涛骇浪,久久难以平静。

他不敢去看她的眼睛,只沉默着更加轻柔的拿起纱布缠绕她的伤口。他看了下,她的背后倒是没有伤,在晕黄的烛光下,晶莹雪白,那肋骨性感的勾勒出迷人的曲线,他的眸色暗了暗,赶紧转移了目光。

“饿了吗?”他状似平静的问她,然后不待她回答,就去取了粥,端在她面前。

他用勺子舀起一口,自己尝了下,道,“温热,刚刚好。”他又舀了一勺,递到她唇边。

“我可以自己吃,”她的声音有些怪异。

他挑了挑眉,“会牵扯到伤口,听话,我喂你。”

涟漪觉得真有些饿了,抿了一口,还是有些对干的道,“赫连言,我又不是小孩子。”

“我也不吻小孩子,”他又舀起一勺。

“……”涟漪吞下,不说话了。

一碗粥很快见了底,“还要吗?”他问。

她摇头,赫连言放下碗,扶她躺下,替她盖上被子,掖了掖被角。

“你还不走?”虽然他没有动手动脚,可他的目光却令她不舒服。

“我不放心,”他的眼中是有些后怕的,若徐翠莲在毒辣一点,就不止是鞭伤了。

涟漪浅浅笑了一下,道,“我没那般无用,你回去吧。”

他却是道,“涟漪,以后别再让我担心了。”

她声音低了低,“我成为你的负累了?”她的语气是萧索的,有些无情。

赫连言摇摇头,“不是负累,而是不想看到你受一点伤害,我不能忍受自己不能保护你的事实。”

她怔了一下,心突然有些揪疼,“你没有义务保护我。”是的,他根本就没有义务责任去保护她,可他三年多年为什么就那样奋不顾身的以身救她呢?

赫连言是有些苦涩的,所以说出的话就有了那么点埋怨,“你又不是不知我的情意,虽然没想过你会接受,可也别这样拒绝。”他握住她被子里的手,涟漪突然就不反驳了,心里竟生出丝丝暖意。

似是倦极,她慢慢睡着了,可似乎她睡得不是很安稳,眉头竟紧紧锁着。

赫连言有些心疼,便伸手环着她,她的眉头渐渐松开,嘴角似是浅浅的上扬了下。

次日醒来,涟漪睁开眼眸,看见房里没人,她动了下身子,力气已经慢慢恢复了。

她坐起身,穿上塌下的鞋子,披了外袍,站起来,走到桌边倒了杯水。

这时,门被推开,是绿芬,绿芬忙奔过来,一脸担心,“小姐,你没事吧?”

“我没事,”她想了想问道,“西颖的婚事?”

绿芬回道,“公主已随驸马回廖州完成大婚了,大少爷因为小姐您,才滞留在西昇国的。”

涟漪点点头,过了半响,似是无意的问道,“你家大少爷呢?”

绿芬暧昧的笑了笑,“大少爷在雅间待客,西昇国太子和南云国太子都来探望您了,大少爷在招待。”

涟漪微讶,却没说什么。

绿芬取来清水,为涟漪换药,看见涟漪身上的伤痕,顿时一股恼怒涌上心头,“那徐翠莲,恩将仇报,好生不要脸。”小姐的遭遇,吴鹰早全告诉她了,得知徐翠莲那女子死了,她一点都不同情,反而觉得不解气。

涟漪无奈的笑了一下,“你这丫头,好了,上药吧。”

“是,小姐。”

“小姐,这药是南云太子送来的南云国宫中的圣药,南云太子对您真是有心。”

“这药闻起来清香扑鼻,一定是好药。”绿芬小嘴呱呱的说着,一点不停下。

涟漪却是因为她的话有些意外,南云潇送来的药?他跟她的交情可不至于好到如此,那么是什么原因呢?

午时,赫连言过来看了看,见涟漪气色不错,便放了心。转身,他又离开了。

涟漪觉得有些不对劲,遣绿芬唤来吴鹰。“吴鹰,你家主子,忙什么呢?”

吴鹰面有难色的支吾着,不知道怎么说。

涟漪淡淡瞄他一眼,悠闲的喝着绿芬泡好的茶。

吴鹰在涟漪似笑非笑的视线下,才开了口,“大少爷,好像忙着调查四皇子西彻。”

不是好像,而是就是,在大少爷的眼中,想必四皇子已经犯了十恶不赦的大罪了,谁让他伤害了涟小姐呢?而涟小姐可是大少爷的心头肉。

涟漪嘴角微微上斜,显得有些漫不经心,调查四皇子吗?涟漪其实心中有种预感,她觉得四皇子似乎与三年多前的悦来客栈的火灾脱不了干系。

她放下杯子,神色莫名的看向吴鹰,道,“三年多前的那场火灾,你知道多少?”

吴鹰心头一惊,竟不敢对上涟漪的视线。

“你不说我也会去查,但有时候隐瞒,也并不会对你主子有好处。”

吴鹰犹豫了半天,才喃喃说出一句话,“三年多前,大少爷身上不只是火伤,还有剑伤。”

涟漪神色顿时一凛,隐隐有些凝重之色,她望着窗子外重叠的云,心里蔓延着复杂和一些忧愁。

吴鹰见涟漪沉默,便不声不响的退了下去。门外绿芬在候着,见吴鹰出来,便想问什么,吴鹰却先开口,“什么都别问我了,我不能多说。”

绿芬看着吴鹰走远的背影,眼中闪过疑惑和不解,她只是想问问小姐唤他做什么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