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草跪在地上立刻一脸的严肃:“香草的命都是金夫人救的!现在夫人不在了,香草就是拼了命也会照顾姑娘周全的!”
有她这句话就够了,秦乐乐伸手去扶地上的香草,将她扶到了床边。
香草却一脸的担忧:“姑娘,这药……”还有刚才监.听的人……
秦乐乐也跟着正色,她又拿过那药碗用手指沾取了一点含到舌头上尝过,心中则更加明了:“这是风寒药没错,其中还加了昂贵的乌头,甚至比起一般的风寒药疗效还要更好,只不过它多了一味半夏!乌头配半夏,哼,这两者相克正是犯了药理的十九畏,是大忌!”
香草越听越是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她慌慌张张的从袖口一阵翻找,拿出了折叠整齐的药方递给了秦乐乐:“姑娘,我记得这药方里……没有半夏的啊!”怎么会突然多了一味半夏呢?
的确,秦乐乐随便略了一眼药方,方子写的很是缜密,并没有与乌头相克的半夏在其中。
“这药是谁煎的?”
“姑娘的药,香草怎敢假手他人?”这是用金夫人首饰换来的汤药,她可是寸步不离小心得很。
“你仔细想想,煎药的时候可还有他人在旁?”
香草思索了片刻,有些为难的说:“这几日因着长房那边,王夫人作了宴请了京中的的贵夫人进府茶会。所以炊事房乱的很,人多也杂,香草煎药的时候,旁边的人……”
看她这样子也该懂了,煎药的时候人多眼杂,就是想知道是什么人动了手脚也不好查个究竟了。
“罢了,就算用脚趾头去想,我也该知道是谁想要害我!”
“姑娘说的是……”香草瞪圆了眼睛,想到了什么,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知道她定然是明白了自己的意思,秦乐乐作势躺回了床上,真是没办法,她这身子病得还真是重,忽然灵机一动她伸了手指探向自己另一只腕间的脉搏。须臾片刻,眉心便越皱越紧。
“看来,不是你家姑娘身子弱一病不起,而是有人存心不想让她好起来!甚至是要她的命!”果不其然,通过脉象基本可以确定这具身子的状况根本不是什么风寒杂症,而是慢性中毒!
虽然香草愚笨,但是生在这高宅内院,从小耳濡目染这世家大族后院里腌臜事儿,秦乐乐已经点拨到了这里,她也该明白究竟是个怎么回事儿了!
“姑娘,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办啊!没想到刘夫人竟然真的敢对姑娘下手!要不,我们去找二爷吧!把一切都告诉二爷,让她为姑娘做主!”
香草终究是太过稚嫩了,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十一岁的小丫头,想事情想不通透,秦乐乐叹了口气:“我们现在没有证据,贸然告到爹爹那里去,只怕他未必会信!到时候再被刘氏反咬一口,那我们就真的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香草着急的又要哭出来了,她怎么就忘了呢?二爷现在多么宠爱刘夫人啊!容不得别人说她一点点的不好!到时候被刘夫人信口雌黄两句没准真就这么蒙混了过去!到时候可怜的还是自家姑娘!
“这件事只能先按兵不动以免打草惊蛇,等我们有了十足的把握在从长计议。”
“可是,姑娘你身体里的毒……”
“放心!这点毒对我来说,不过就是过家家的小把戏!”秦乐乐咧嘴一笑,虽然满面病容却依旧因着优质的底子而显得娟秀动人。
想她秦乐乐前世好歹也是医学天才,更得了中华药王的亲传,若是能被这点小毒毒死那还真是没面子!
“你明日还是照常去抓药,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监视我们的人定然每日都会出现,至少要保证把刘氏蒙在鼓里,此外我再写一份药单,你切记让药房小二悄悄抓给你,带回来给我,我亲自煎煮。这四喜院里我只信你一个,其他的丫鬟婆子无论亲疏都得防着!”
交代完香草,秦乐乐这身子骨也受不住了,她神色严肃的挥退了香草,这才虚弱无力的瘫倒在床上。想她好歹重活一世,只是没想到一重生竟然就得了这么一个残败的身子。
其实她刚才并没有跟香草和盘托出,原主的这具身体通过脉象来看显然已是中毒很深,若不出意外的话,最后剩下的也不过就是这么几日的光景。
额,不!准确来说,原主应该已经因这慢性毒发作魂归西天了,否则自己也不会穿越到她的身体里。
只是幸好她前世主修医学,还拜了药王做师父,否则岂不是一穿过来又要再死一次?秦乐乐翻了个身,暗自摇头,她可是惜命的,好不容易老天爷给了她再活一世的机会,她一定得好好珍惜才对。
脑海中关于原主的记忆再次闪现,一大段一大段的仿佛映画展现在眼前,这孩子叫宋清乐,是京都城里伯安侯府二房的嫡长女。说是孩子一点都不为过,虽然没有照镜子好好看看自己现在究竟是个什么模样,但是记忆中显示原主今年还没有过九岁生辰,这也是为什么她刚醒来在身上摸索,结果发现胸前一马平川了。
啧啧啧!秦乐乐又是一阵摇头叹息,只可怜这宋清乐才刚刚年满九岁,放在二十一世纪分明就是个还在妈妈怀里撒娇的小公主,在这古代的家宅后院里,却已经被人用如此阴狠的招数无声无息的就害死了。说起这个心狠手辣的人,秦乐乐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这满春院里住着的刘夫人这段时间想必过得应是十分的惬意吧!从现在开始,她就是宋清乐!占据身体的同时也会承接下她该受下的一切!害死原主的人,怎么可以独自逍遥?
已是傍晚戌时,入了秋之后天色便黑的早些,满春院里早已经掌了红烛香灯。秀娟急匆匆的脚步进了二屋,刘氏正拿了银钳剪着烧余的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