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死的?不是你下的手吗!祁严,你别以为我不知道,风风的死你在中间出了几分力,你当我祁桓是傻子吗!”祁桓大吼,“好!今天我们就一起死,还有外面那些条子!你们一起给我的风风陪葬!”
刘队一行人就在二十米开外的暗处埋伏着,肖涵后背布满冷汗,刘队用力按着他,怕他冲动。
“队长……”肖涵向刘队哀求。
“冷静一点,事情还没到那一步,别自乱阵脚。”刘队沉声道,“我先和黄副队商量一下对策,在结果没有出来之前,不许擅自行动,明白吗?”
说着打开无线通讯器,眼睛却盯着肖涵。肖涵垂下眼眸,点了点头。
刘队又盯着他看了两秒,开始和黄副队做战前部署。
肖涵把视线放回不远处的祁严身上,死死盯着祁桓的一举一动。
十公里开外,秦擎带着特警往这边赶。祁家父子一个贩卖毒品一个贩卖军火,祁风死了,祁桓也别想跑。
天空突然起风,气温骤降,秦擎抬头看了看天,心道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他掏出手机正要打电话,屏幕上显示有两个未接电话,是蔡景的,就在二十分钟之前,除外还有一条短信,告知他自己已经平安,让他看到后回个电话。
秦擎松了口气,提了一晚的心总算回落了一点,他拨过去,蔡景接的很快,且劈头盖脸就是一句:“秦擎,救老祁!”
秦擎知道他同祁严兄弟情深,忙安抚道:“我正赶过去,你别急,晚点去看你。”
蔡景道了声谢,想了想,说:“你自己小心。”
秦擎万分受用,声音又柔了几分:“会的,等我回去。”
还没赶到地方,秦擎收到消息,现场疑似有爆炸物,但是特警那边唯一的爆破手前几天任务中受伤住院了,黄副队已经向上面申请拆弹专家,大约半个小时后才能赶到。
秦擎敲了敲车窗,“开快点,我去。”
他是特种兵,拆弹是基本技能。
另一边,刘队和黄副队商量了一个中规中矩的解救人质常规对策,一方转移劫匪注意力,一方从后方悄悄靠近寻找最佳攻击位置,关键时刻启用狙击手。
刘队朝祁桓喊话:“祁先生,死亡并不能解决问题,你活了这么些年,就没有值得留恋的东西吗?”
祁桓笑得疯狂:“留恋?哈哈哈……我唯一的儿子都死了我还有什么好留恋的!都去死!通通都去死!哈哈哈……”
祁桓突然又往祁严腿上踹了一脚,把他的头往地上按,祁严扑通跪在地上,额头磕上冷硬的水泥地面,顿时血流如注。
祁桓没有停手,血液刺激了他的暴虐神经,他按着祁严的后脑勺一下一下撞向地面,数条鲜血顺着眉骨颧骨蜿蜒而下,在下巴处汇成血线往下滴,地面上很快多出一大块触目惊心的暗红血迹。祁严并不觉得疼痛,只感到绝望,他想,要是死得太难看,可千万别让肖涵看到,会吓着他。
肖涵死死地盯着那处,那一连串闷闷的撞击声像在他心脏凿出无数血口,撕心裂肺,疼进骨髓,他咬住嘴唇,把脸埋进臂弯,生怕自己忍不住冲上去。
刘队按住肖涵,侧头对耳麦问道:“还要多久?”
“三十秒,再拖最后三十秒。”
刘队深吸了口气,只能赌一把了,他大声道:“我们死了没关系,你要是死了,你那还在襁褓中的双胞胎孙子怎么办?他们刚刚没有了爸爸,爷爷也不要他们了吗?”
祁桓就跟旧时期老旧的卡带一样,从癫狂的笑声中猛然卡住。别说是祁桓,连祁严也从强烈的眩晕中愣了愣,怀疑自己是不是失血过多产生了幻听,祁风有一对双胞胎儿子,他怎么不知道?
祁桓有没有双胞胎孙子刘队不知道,但是目的达到了。
也就在祁桓愣神的这几秒钟,祁严眼角余光瞥见不远处的二楼黑暗处,一道光一闪而过,他心念一动,脑袋用力往后撞去,祁桓反应不及,鼻梁骨断裂的痛楚让他不得不放松对祁桓的挟制,祁严整个人往前扑出去。
“砰!”一声剧烈的枪响,祁严闻到了浓烈的血腥味,身上被溅上了温热的液体。他闭了闭眼睛,吐出一口浊气。
周围紧跟着响起数声枪响,之后是杂乱的脚步声。祁严感觉自己被人抱起,是肖涵的味道。
“肖涵……”他动了动嘴唇,贴在肖涵的颈窝里深呼吸,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了,没想到不仅见到了还抱到了。
肖涵没说话,只是收紧了手臂,将人牢牢锁在自己怀里,眼前早已模糊一片。鼻尖能闻到祁严的味道和浓烈的血腥味,他抬手按住祁严额头上的伤口,低头吻上他的唇。
黏腻的铁锈味道在两人口中传递,肖涵用力吸吮祁严的舌头,凶狠地几乎想将他吞进腹中,祁严闭上眼睛,仰头承受着,肖涵带给他的,疼也是甜。
这边两人不顾一切地亲在一起,秦擎却带来一个坏消息——现场找到的爆炸装置为机械式,拆不了,一旦强行拆除立马爆炸,且刚刚祁桓在临死前启动了开关,还剩最后三分钟,更重要的是,这个厂区里装了多少这种装置,装在什么位置,都是未知。
混黑道的没有心不狠的,就是祁严,该狠的时候也是丝毫不留情面,更何况祁桓。钱和证据根本就是一根拴住祁严和警察的缰绳,交易结束的时候,炸弹会把所有人交待在这儿。
包括他的侄子祁严。
至于为什么选用计时炸弹,或许是为了给自己留下逃命的时间,可惜,他的命已经留在这儿了,而祁严一行人的命,还得看老天留不留。
祁严被绑的仓库在饲料厂的最里面,离大门前后径约100米,中间弯弯绕绕就是白天也不能保证在三分钟之内跑出去,更不用说祁严还受着伤。
肖涵愣了两秒,什么都来不及思考,本能地背起祁严就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