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这是村里第三个了,可怜哦。”
“可不是嘛,咱们村可是遭了哪门子的天谴呦!”
“这王家媳妇才十八的大姑娘哦,怎么就遇上这门子事情!”
“啊,我家媳妇也快足月了,这要生了也这样咋办啊。”路边一布衣男子痛苦得捂住脸。
“唉,这是邪事,邪事啊!”
“柱子啊,听伯的话,赶紧出去找个术士吧,这是闹鬼闹鬼啊。”
王家媳妇的丧队浩浩荡荡从村里的青板路上走过,两旁围观人群越来越多,大家都七嘴八舌的开始讨论这件怪事。
不同于寻常的丧事,这憾事的发生仿佛更像是一种诅咒,以至于村民门少了份看热闹的心态人人自危。
目初领着李丫混迹在人群中,慢慢也听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李蛋,你害怕吗?”听了大家伙的话,李丫愈发觉得这件事情肯定是邪祟捣的鬼。
“啧,我怕什么,你又不生孩子。”目初一脸无所谓的说。
“......”
作为一个活了几千年的闲神,目初大概已经知道这是一种什么东西,只不过让他不敢确定的是,这种东西一般不会出来害人。很少有例外的时候。就像人界有人界的规矩,鬼界当然有鬼界的规矩。如果这次真的是这种东西出来害人的话,那或许就暗示着或许有什么大事会生......而且,如果他猜的没错,一旦这东西开始祸害起来,方圆几十里的百姓也不会有人可以幸免。
“李丫,你能帮我一个忙吗?”目初用李蛋的脸挤出一个慈爱的假笑,并轻轻摸了摸李丫的脑袋问道。
李丫被目初的表情渗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但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
李丫这丫头除了凶悍一点,真的什么都好,目初想。
“那个叫柱子的人,说他媳妇快足月了,你帮我去给他说一声,我有办法救他媳妇,你让他媳妇临盆的时候通知咱们。”目初说。
对于李蛋的半斤八两李丫十分清楚,她十分怀疑的看着目初:“你别是病傻了吧,这事咱可不能开玩笑。”
这还真不好解释,目初知道这李蛋就是一个老实的乡下小子,这短暂的一辈子过得循规蹈矩,不可能会干这种事情。
目初想了想道:“前几日我生病卧床,虽然失去了记忆,但是梦中有一仙翁告诉我村子里即将会出现这样的事情,而且告诉了我解决办法,如果再放那邪祟下去会残害和更多人的性命,没办法只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李丫犹豫道:“......那好吧!”
“柱子哥!柱子哥!”李丫气喘吁吁得追上去。
“丫子啥事?”
“我哥让我告诉你,嫂子生的时候如果有什么事情请务必告诉我们。”李丫说话时颇有点底气不足,“我......哥说他有办法帮到嫂子。”
这柱子这几天因为这事情正是愁的茶不思饭不想,今日见到这丧队心中不安更甚,听得同乡们七嘴八舌得讨论,让柱子更是坐定了这诅咒之事。顿时感到心生绝望,只寄希望于到时候找个高人解了这难。
听到这小丫头片子这么说,心中郁结更甚。且不说女人生孩子怎么能叫男人来,就是这李蛋从小就在这村子里长大,他有个半斤八两他还能不知道吗。于是便没好气得道:“小孩子懂啥”随后便甩手走人了。
这即使撞了壁二人也不恼,随即便打道回了毛坯。
三日后,柱子家上下一片混乱。
柱子媳妇在产房已经待在产房几个钟头时间,起初还尖叫怒骂,到现在屋外的人已经听不到一点动静了。
不出一会,屋里的柱子媳妇便脸色铁青瞳孔发直得直愣愣盯着梁上的柱子。肚子依旧大得像小丘一样。接生婆努力帮忙给捋了捋肚子,发现产妇毫无反应,这样子真是和她前些日子接生的那闺女一样呦。随即一把抄起旁边带来的包袱就要走。
柱子一家都在屋外候着,这看见接生婆出来以为事情了了。便围上去想问个究竟。
谁知道那接生婆一脸惊慌得说:“这丫头我接不了接不了,另请高明吧。”
“王婆,都这会了,我上哪再找接生婆去啊,求求你救救我媳妇吧。”柱子听了王婆的话腿一软跪在了王婆面前,抓住王婆的腿哀嚎着。
柱子妈听了这话两眼一闭晕了过去,全家上下戚戚然,心知这是又着了这邪了。
“老身实在是没有办法啊,这不是病啊,这是闹鬼啊。”王婆一脚踢开扒在腿上的柱子搂紧行李迈步而去。
柱子顿时觉心生绝望瘫坐在地上嚎哭不止。
突然,门外响起急促的敲门声。
蹲坐在地上的柱子以为是王婆又折返回来了,立马连爬带滚得去开了门。
“李蛋,你们来干什么?”男人心中希望得火苗瞬间被浇灭,声音中透着些许颤抖。
“柱子乖,你媳妇好命,我来救她。”门外的目初冲着傻愣愣的柱子咧嘴一笑,径自向那众人围着的产房走去。
柱子顿时怒火中烧,且先不说这两个小娃娃能干个什么,就是这男人怎么能进产房呢?
顿时一众家眷拦在目初身前阻止他们进入产房。
“柱子,你可是知道这两日村里怪事连连,你知道你媳妇肯定也是逃不了,我保证我有办法救她,还能还你一个孩子,你要是再拖延下去,你媳妇真的快要没命了。”目初也不着急,气定神闲得盯着柱子。
这柱子本已心生绝望,听了这话更是面色惶惶,犹豫不决。
目初看他面有松动,便再接再厉道:“估计还有半柱香地府就要来人了。”
听了这话柱子心里悬着的一根弦“嘣”得断裂了,他铁青着脸让开了门,并挥手向亲戚们示意。
众人都知道这柱子素日是最疼媳妇,遇到这么个事情也是死马当作活马医了,事已至此旁人也无需多话。
“李丫不许跟着我。”撂下这句话目初便掀门进了房间。
“......”
产房内泛着腥臭味,一根微弱的蜡烛泛着若有若无的光。巴掌大的房间里那个雕花木床就占了一半。
泛白透明的窗帘微合,但是依然可以将里面的情景看个透彻,只见那柱子的媳妇直挺挺得躺在床上,面色青白已经没有了活人的样子。但是一双眸子却是瞪了老大直戳戳得看着头顶木梁,她身上盖着一席麻色的棉被,双腿拱起,会阴那里的被子可见深色一片。
目初看得心惊,他虽活了几千年,,可从没看过人生人的场面,眼前此情此景让他不由在心里为早已归去神域的母亲送去一炷香。
虽说眼前这场景另他陌生,但是那个跨坐在产妇肚子上的小鬼他可是一点都不陌生。
从他这个角度看去,只见那是一个身长短小不过二尺小鬼,身着碧色衣衫,下系明黄色襦裙的背影,跨坐在柱子媳妇的肚子上,双手环握住产妇脖子。这种诡异的姿态寻常人自然是看不见。
目初对这玩意儿一点也不陌生,这种小鬼名叫产鬼,时不时会出没于产房之间,本来早有人规管,现不知从哪里跑出来四处害人。
目初冲上前去一把抓住小鬼脖子,那小鬼顿时吱哇乱叫,绿色的小脸上出现了痛苦得表情,一口尖牙凭空乱咬。
这小鬼的尖叫声旁人是听不见得,但是吵得目初只想捏爆手上这玩意儿。
“原来是你这只产鬼这几日到处害人,你是怎么出来的?”目初手上略松,好让这产鬼可以说话。
“饶......命啊,啊啊啊啊........”这产鬼的声音尖锐,说起话来到似二八少女。“最近冥窟守卫松懈,我和姐姐想出来玩玩,结果不知怎么就出现在了这个地方,我们被下了咒不吸孕妇精血可就没命了。”产鬼一边尖叫一边作答。
“你们这害人还走一双,你姐姐在哪?”
“呜呜呜~~~~~姐姐在旁边小镇。”产鬼继续用力撕扯着脖子上的手。
产鬼身性单纯,虽然是恶鬼,但是从不会主动做出害人之事,从古至今都是人们利用的工具。但是......目初右手猛地用力掐住产鬼要害,不出一刻这小鬼便慢慢悄无声息化成灰烬。
但这恶鬼终究是害了多少人的性命,留不得。
“咳咳......咳咳......咳”身下的柱子媳妇开始猛烈咳嗽起来,面颊也开始有了血色,这人算是救活过来了......但是这孩子咋还在肚子里,目初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而且他一个大男人说什么也不好意思撩开....这被子瞧一瞧。
院子里的一种家眷早已心力交瘁,眼巴巴得等着里面得信,就只听李蛋在里面自言自语也不知道在干什么,心下早就觉得这小子不牢靠。可还是有那么一点期待。
忽然屋内传来了媳妇咳嗽的声音,柱子一下子活了过来。
产房的门晃晃悠悠得打开了,李蛋气定神闲面带微笑得走了出来:“柱子媳妇好了,哪位嫂子有经验去帮帮接生应该很快就会生出来的。”
众家眷听到那几声咳嗽就已经对这小子刮目相看,此话一出当下两个嫂子就冲了进去。
“我...我...我也去”柱子也不管什么民俗礼仪,站起来就蹦了进去。
“李蛋,真好了?”李丫难以置信得瞅面前气定神闲、面带微笑得李蛋,这还是她那个傻哥哥吗。
“哈哈,那当然,这太容易了。”目初装十三的本事是炉火纯青的,其实这产鬼虽是恶鬼,但是力量却小的惊人,只要被人捏住要害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也能将其捏死。
不消片刻,屋内传出婴儿洪亮得哭叫声,众人哗然。
“生啦,生啦,我有闺女了,我有闺女了。”屋内屋外一片人声鼎沸,欢声笑语中柱子的声音格外洪亮。
屋外等候家眷俱是潸然落泪喜极而泣,拥抱欢呼。
“李蛋留步!”目初本来也没打算走,这初为人父得人还算是有良心,没有忘记救命恩人。
柱子冲过来直愣愣跪在目初面前,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李兄你是我柱子的救命恩人,日后不管是上刀山下火海,只要能用到我柱子的绝不含糊!”
目初这个千年厚脸皮居然被这几个响头磕得有点不好意思,连忙道:“快起来,快起来,举手之劳而已,”
这次的忙帮的不仅让李家兄妹获得了精神上的满足,更是获得了物质上的满足。
二人在柱子家人的难却盛情之下挂了三只鸡,一篮鸡蛋,两串腊肠还有满满一兜子蔬菜,打道回了毛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