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劫镖的事交给我,我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东方陵道。莫凌恒看了东方陵半晌,点了点头。莫凌恒清楚东方陵所言绝非此事,可他既不说,自然有他的道理。
天福镖局这些日的确安静得出乎郑宜修的意料。莫凌恒看着郑宜修紧绷的神色,出言问道:“郑舵,这些日可出了什么差池?”郑宜修摇摇头,道:“在东方公子的安排下一切顺利,只是太过顺利,属下不由得担心。”
莫凌恒道:“你是怕海蛟帮这些日在暗中筹备着什么事?”郑宜修点点头。莫凌恒放下手中账目,揉了揉泛酸的眼珠,缓缓道:“以浑天教现在的势力,还镇不住区区一个海蛟帮么?”郑宜修道:“属下担心的并非此事。”
莫凌恒看了郑宜修半晌,忽地咧开嘴,笑道:“你何时开始向着东方陵了?”郑宜修脸色微变,忙要解释道:“教主……”莫凌恒摆摆手,“不必多言,东方陵非要淌这浑水,浑天教自然要顾及他的安危,在他身边再多加派些人手,务必做到诸事小心,不能出半点差池。”
郑宜修呼出一口气,点了点头。莫凌恒见郑宜修仍站在那里,又道:“你还有事?”郑宜修这才道:“教主,我觉得东方公子需学些武功防身。虽有些晚了,但东方公子底子不算差,学些外家功夫防身总归没有害处。”
莫凌恒道:“我倒也想过这事,可你见他哪有那个闲时习武?”莫凌恒拎起桌上的蓝皮账目,“他不是不愿,而是不能。既然他不会武,从今往后,便有我来护他周全。”
莫凌恒拳心攥紧,眸中坚如磐石。
被褥从头到脚把人包裹得严严实实,一双桃花眼小心翼翼地探出被窝,滴溜溜地打量着不远处忙碌的齐逾明。齐逾明视线一偏,安然迅速蒙上头,身子小心地蠕动了两下,疼得呲牙咧嘴。
齐逾明嘴边含笑地靠近那缩成一大坨的被褥,坐在床边,一手扯下安然蒙在头上的褥子,露出一张闷得鼻尖发汗的俊脸,白皙的面颊透出一层娇艳的燥红。
安然紧闭的眼皮缓缓掀开一道缝,琉璃般的眼珠小心地瞥向脑后,猛地对上一双幽黑深邃的眸子,迅速扭过头,磨蹭着身子朝被窝里钻。
齐逾明一手轻轻把着安然后颈,把人从被窝里拽出来,浓醇的阳刚气息喷在安然耳廓,“睡了这么久?还没清醒?”安然装不下去,只得撩起眼皮,定定地看着齐逾明,沉默了半晌,从被窝里抽出一条白藕般的手臂,手指死死揪住齐逾明的衣领,把人拉到眼前。
炽热的吐息交缠一处,莲子般软糯的触感从嘴唇传来。齐逾明闭上眼,享受着安然突如其来的主动,心跳如鼓。蜻蜓点水般的吻,俩人胶着胶着就变了味儿。齐逾明强行拉开二人的距离,耳畔尽是粗重交错的喘息。
“不想起来。”安然眯着眼哼哼,两条手臂没骨头一样挂在齐逾明脖颈上。齐逾明眼里泛出一丝笑,手指顺了顺安然睡得毛毛躁躁的头发,起身把烘在炉旁的衣服拿了过来,又折回来。
安然手肘撑着脑袋,漂亮的桃花眼里倒映着齐逾明棱角分明的英俊脸孔,视线里镀着一层暖黄的柔光。伸展着两臂等着齐逾明给他套衣服,齐逾明放下衣服,手掌直接钻进被窝,安然脸色一变,恼道:“你作甚!”
“都硬成这样了?”齐逾明挑着眉问道。安然两手无力地推拒着,“别闹,我还伤着呢。”齐逾明不管安然这茬,两指钳住红肿的乳尖,堵住那张嘴,安然眼角泛红,两只手抵在齐逾明胸膛,却撼动不了分毫压倒性的强悍力道。
安然瞳孔骤缩,他就是喜欢齐逾明近乎粗暴的动作,以凶残的啃噬发泄脑海里膨胀到极致的占有欲,胯下的硬物频频撞击着安然的腿根。火焰烧到眉毛,崩塌的理智下埋藏着炽烈的情感,轰然爆发。
无论多少都不够,他们就是彼此的毒。
齐逾明外袍被安然褪至腰际,古铜色的皮肤反射出金色光泽,筋肉分明的宽阔胸膛上盘踞着九朵绽开的墨莲,安然牙齿狠狠咬在齐逾明坚实的胸肌上,留下一道扯着血丝儿的印记。
“啊……”水花沿着身体的轮廓迸溅而出,安然身体坠入温热的水流当中,手臂拉扯着齐逾明的脖颈,溺水之人死死抱紧救命浮木一般四肢紧紧依附在健美的身躯之上,每一道肌肉的轮廓都流淌着金色的岩浆。
迷乱的瞳孔闪烁着耀目火光,虔诚地望着他的神袛,安然眸中的每一丝情动都牵扯着齐逾明的心思。“喜欢这样么?”齐逾明刻意问道。安然被顶撞得头颅甩摆,开阖的双唇里吐出的尽是崩溃的单字,疼痛被强烈的快感泯灭。
安然昨晚嘴里还念叨着:“我吃不消了,再也不这样了。”次日便尽数抛至脑后,什么薄情冷淡,什么沉稳内敛,憋了这些年的愣头青,一朝开了荤全都一副德行,身下被汗水浸透的床单拧成麻花,胸膛剧烈起伏,平复着的巅峰的余韵。
安然手指摩擦着齐逾明胸膛上的黑莲纹身,缓缓道:“你可知道这是什么?”齐逾明沉声道:“我曾派人去云南查过这图纹。”安然道:“但你却有一事不知,我若被蛊母反噬,只有一个办法能活下来,就是让蛊母寄生在你身上,替我分担毒性。”
齐逾明瞳孔猛地收缩,看向安然。安然缓缓道:“沈俊彦手里有一个人,我不知道你是否知情。朝风阁早就知道如何解蛊,沈俊彦也不例外,只是表哥让我留下蛊虫为防万一,我曾向朝风阁立誓,勾魂蛊绝不能落于浑天教或八卦门。”
齐逾明道:“你把蛊母落在我身上,岂不是害了你?!”安然摇头道:“一旦有旁人染上蛊虫,无论是八卦门还是浑天教,都会想方设法除掉我。我信任你,所以才让毒性反噬,逼沈俊彦想方设法留下我这条命,只要蛊母在你身上,你绝不会害我。”
齐逾明道:“这法子可是你那朝风阁的表哥想的?”安然点了点头。齐逾明道:“你的意思是沈俊彦是八卦门的人?”安然眸光一暗,“沈俊彦不单是八卦门的人,他就是八卦门的新任门主。”
齐逾明道:“此事东方陵可知情?”安然道:“我倒觉得在这件事上,所有人都被他蒙在鼓里。”齐逾明道:“我只在乎你的安危。”安然看了齐逾明半晌,忽道:“你可有兄弟?”齐逾明微怔,随即道:“我下的确有一小我六岁的幼弟,可惜幼年便走失,齐家人丁单薄,爹娘早逝,此事也鲜有人知。”
安然冷声道:“无论沈俊彦此举是有心还是无意,我想我那日见到之人极有可能是你走失的末弟。”
两扇久合的朱红大门打开,门额上金色门匾上四个大字已破败褪色。天福镖局当中走出一队赭色衣衫镖师。天空落下片片飘零雪花,落地即融,马蹄踏在地上留下一串空灵回响。
镖车队从西门出城,西湖上荡出一艘精致画舫。
东方陵披衣起身,行至窗边,支起窗格,一只白鸽两只红爪钳着窗格。东方陵抓住鸽子,抽出鸽腿上的信笺,缓缓展平。莫凌恒睁开眼便见东方陵嘴角露出一丝讥讽的笑意,顺手朝湖里抛出了什么。
莫凌恒起身走到东方陵身侧,数九寒风吹得莫凌恒透体冰凉,却仍巴着边沿朝下张望,问道:“你把什么扔了?”东方陵拢拢袖口,忽地摸到一方硬物,从袖中掏出,莫凌恒视线一转,直勾勾地盯着东方陵掌心里躺着的一方金锭。
莫凌恒缩回脖子,搓着手谄媚道:“这两天浑天教又……嗯?”东方陵将元宝收回袖口,“你放心,一封家书而已。”莫凌恒眼珠一瞪,“你说什么!”说着就攀上边缘,东方陵嘴角翘起,手臂拥住莫凌恒,把人拉回船舱,“你着什么急?”
“你说我着什么急?”莫凌恒道。东方陵把那锭金元宝放到莫凌恒掌心,道:“还未到回长安之时,你且再等等。”莫凌恒喉结上下滑动了下,将金锭塞进袖口,还未及开口。东方陵又道:“浑天教这些日的开销我都算着,怎又缺钱了?”
莫凌恒眉头拧了又拧,五官直皱成包子褶,一本正经道:“我爹告诉我日行一善……”东方陵手指压在莫凌恒正待滔滔不绝的嘴唇上,朝门口道:“进来。”
元宝黑着脸抱着个孩童进门,孩子满脸懵懂地被放在地上,看到莫凌恒眼珠一亮,撒开两条小短腿朝二人扑了过来,莫凌恒蹲下身张开手臂,孩子却没捞到,被东方陵半路截了去。
东方陵怀里抱着孩子,眼神却看着莫凌恒,冷声道:“要是再让我知道你‘行善’,我就把你屁股操开花,你就终日躺床上养着罢,省得给我添堵。”\\u0000\\u0000\\u0000\\u0000\\u0000\\u0000\\u0000\\u0000\\u0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