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不可钻牛角尖!忍一时之气,才能得长久安宁。再说,放眼如今天庭,有谁不见风使舵,得过且过?跟着大伙走,对你没害处。”
“不,不,我咽不下这口恶气。你不用再劝说我了,我死也不会向玉帝低头的!”
“好吧,你有你的坚持,我有我的无奈。老身不逼你,你自个保重身体吧,老身酒瘾又来了,你不陪我喝几口暖暖身子吗?”
“多谢宫主好意,弟子不胜酒力,就不作陪了。”彩霞仙子话毕,怀抱着玉兔,径直走向墙角,重新把身子蜷缩起来,以保存最后一点体温。
可是,因为她身子已经很疲乏了,就越发觉得这里寒气透骨,身子在不停地发抖,意志都快接近崩溃的边缘了。
看着她蜷缩成团的样子,宫主只有摇头叹息了。为防她夜里熬不住晕厥,宫主老太决定在门外边喝酒边守候,等天亮再回阁房歇息。
刚开始,她一碗一碗慢慢斟酌,可是随着夜色越来越深沉,这里的寒气也越来越严重,她就觉得小碗慢斟已无法驱散寒意,就托起酒坛子高仰着头“咕咚”、“咕咚”地倒饮,很快把酒喝光了,坛子也见底了,她也酩酊大醉了。就扶着墙壁,晃着身子来到桌子前,把屁股重重地摔在条凳上,把脸趴在桌面上,“呼噜呼噜”地打起鼾来了。
起初,彩霞仙子受不了宫主的打鼾声,再加上夜深寒气重,她久久难以入眠。后来她着实太睏了,就迷迷糊糊掉入梦乡了。
梦里头,她看见一个仙子打扮的娘子微笑着向她走来,并向她不停地招手,示意她过去。她不知何意,脚步犹豫不前。接着那娘子慈祥地问:“小霞,我是娘啊,你不认识娘了吗?我是你亲娘,雨虹仙子啊。快过来,让娘看看,你是不是长高了。”
“哦……,娘?是娘!”彩霞仙子知道是亲娘来找她了,就跑过去拥抱她,可是却抱了个空,那娘子不见了。“娘,娘,你在哪?女儿想见你啊,你快出来吧。娘……”
彩霞仙子怀里可抱着玉兔,她在梦里头用力这么一拥抱,可把玉兔憋得透不过气来了。玉兔自然地蹬踢了一下前脚,倒把彩霞仙子弄醒了。
“哦,是玉兔!我娘不见了,你刚才看见她了吗?”彩霞仙子神志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当她看见玉兔喘着粗气,小脸憋得通红之时,才意识到自己把它抱得太紧了,就马上松开双手让它透气。
玉兔很有灵性,它知道主子的心情,就发出“嗯、嗯”的声音,并用舌头舔了几下她的手指以示安慰。
“玉兔,我要去见我娘,我娘来找我了。”
玉兔听懂主子的话中之意,但见它用力蹬了几下后腿,就从彩霞仙子的怀里蹿到地上了。再来几个纵跃,就从栅栏空隙跳到走廊里来了。顿时它身子慢慢变大,一会儿功夫就变成了小玉姑娘了。
“小玉?”彩霞仙子很惊讶,“你几时有这么好的法力,可以挣脱佛祖符咒的束缚呢?”
“姐姐,也许佛祖的符咒只对你们仙子有约束力,而我这种小类小辈并没有被它列入禁忌之内吧。”小玉伸展了一下四肢,她可憋坏了。
“嗯,有道理!”
小玉走到宫主的身后,轻轻地从她腰间解下钥匙环圈的套绳,高高举在半空,“姐姐,你看?”
“哦?是钥匙?”
“我来把门打开,您就可以去见娘亲了。”小玉按锁头上的标记,找到了对应的钥匙,准备开锁。彩霞仙子连忙制止她,“小玉,不要莽撞!你把锁打开了,这可是死罪,姐姐怎么忍心连累你呀。”
“不怕,小玉愿生生死死陪在姐姐的身边!”
“小玉……”彩霞仙子感动得涰泣起来了。
小玉把锁打开,连忙催促,“姐姐,快出来吧,等老太婆醒过来就脱不了身了。”
事情都到这步田地了,彩霞仙子只有下决心暂离冷心宫,等找到她娘的坟墓之后,再回来服罪了。于是,她牵着小玉的手,催促一句:“快,我们快走,等天一亮,想出南天门就难了。”
主仆俩从冷心宫里逃了出来,正是天界拂晓的时刻。一路上她们紧走慢跑,并未遭遇巡逻的天兵,正在庆幸好运之际,皇天宫映入了眼帘。她们不敢从宫门经过,只好偷偷地从侧面溜走。
还好,一路上有惊无险地来到了离南天门不到三十丈远的一个蔽风处,彩霞仙子从暗处慢慢地探出头来,望向南天门,她想辨认一下今日南天门的守将是谁,以便决定逃出南天门的方案。
这一眼望去不得了,仿佛给她当头淋了一盆冷水,因为那守将不是别人,正是玉帝的亲外甥——三眼杨戬。
“三眼杨戬?怎么会是他?难道这是玉帝事先算计好的?”彩霞仙子心里嘀咕开了,“不可能啊,三眼杨戬很少守南天门的,今天是个什么日子呢?难道有大事件要发生?”
“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来,今天可是八方神仙来朝之日,别给玉帝丢脸了。”从南天门方向传来三眼杨戬的喝斥声,这下子彩霞仙子明白了,“原来是朝拜日,难怪这么大阵仗。”
“还有,眼睛都给我睁大点,时刻盯紧南天门,可别让妖魔鬼怪趁机混进来捣乱,也要提防不安份的仙子趁机下凡找野男人,知道吗?”
“是!”众天兵齐声呼号。
“好,都各就各位吧!”三眼杨戬安排好值班岗哨之后,就亲自带领几个天兵往皇天宫这边巡逻过来了。
彩霞仙子心想坏了,让他逮到,绝没有好果子吃。“怎么办?逃又逃不掉,回去也来不及了,怎么办?”
彩霞仙子正束手无策之际,在她们身后响起了咳嗽声,这声音把她们的身子都吓软了。她正准备拉起小玉公然闯关,三眼杨戬大声喝问:“是谁躲在那里咳嗽,快出来接受盘查。不然的话,末将这三叉戟可就翻脸不认情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