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雪得到了特设一般,开始在他的肩头大声的哭起来,心中是万分的悲伤,但这种伤感好像能随着眼泪的流失而走掉。突然,茗阳听到自上而下的一声脆响,像是玉杯坠落的声音,从屋顶的正上方滚落。
茗阳的神经一下子紧绷起来,心突突跳着,一方面担心上面晟月的状态,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一方面是担心怀里的鸿雪,他听到什么。
“咳~”茗阳突然大声咳嗽了一下。
鸿雪突然感觉到他的异样,放开他一些,此时她的心平稳了许多。晟月死去这件事她在强迫自己接受,可这并不是一时的,虽然她哭的很久,也算是将此做了一个充足的发泄,但并不能让她忘记。
“哥~我眼睛疼。”鸿雪呜咽道。
此时她的心终于不再比眼睛疼了,然而就在这个时刻,她才感觉出眼睛如针刺一般的疼痛。又红又肿加之眼周的伤口。似乎有一些早已与方巾粘连。
茗阳舒心了一瞬,她终于觉得眼睛疼了,这是个好征兆。也许晟月也是因为此刻感觉到眼睛的强烈不适,才会将酒盅无意落下,茗阳担心的看了一眼上面,又低下了头。
“我去收拾一下,等我一会儿来帮你处理眼睛。”茗阳柔声道。
“嗯好,我等你。”鸿雪全身的精力已被消耗了大半。
“雪儿累了吧?累了也先起来一下,这石床太凉了,现在你不可以再受凉!”茗阳柔声道。
“好的~”鸿雪安静的顺从答道。
他扶着她下了石床,让她安静的待在殿内一角。之后他动作麻利的将那羽绒毯平整的铺在石床上,棉絮与羽毛紧密的连在一起,没有任何的缝隙,茗阳很满意自己的手艺。
他转头看着鸿雪,她那脸上的道道血迹,也染得羽绒毯上一块深红。不过那些都不去在意了,也许之后这也会变成她的回忆,茗阳心中这般想着。
“雪儿,过来吧。”他拉起鸿雪的手说道。
鸿雪心中有些异样的感觉,这与晟月为她做的似乎一切感觉都不一样了,那时晟月为她做的所有,她都是激动的、兴奋的、喜悦的、甚至是心动的。而如今还是一样的羽毛,还是同一张石床,只是这些都换成了茗阳。
让她感到了无比的温暖与安心,有的是感动。
“哥,真的谢谢你。”鸿雪感激的说。
茗阳身子一僵硬,有些不自然。
“你我不用说这些。”茗阳说道。
鸿雪紧紧的握了两下他的手,便也不再多言,再次躺在这羽床上,这没有了以前那种毛绒喧腾的触感,入手的真是一种平整毯子的感觉。她感谢着茗阳的细心与温柔。
“我去拿一些东西,你先休息会儿。”茗阳柔声道。
鸿雪默默的应了,躺在羽床上,静了下来心无旁骛。真就是这般静静的躺着。直到一种半梦半醒的时刻,一丝竹香飘到了鼻尖,鸿雪闻着觉得很是舒心,过了半晌忽然反应过来什么,腾的坐起身。
蓬莱林中
茗阳在云母林中采集着紫色云母,拿着一个铂碗,将拿在手中的云母瞬间化做粉末,放在碗中。就这样反复着动作,同时采集一些云母叶片,收集在衣襟中。采集一些东海清水,用部分净土与树叶对其进行过滤。
正在这时他忽的听到林中的树叶被狂风卷起的声音,同时一声凄厉的惨叫:
“晟月!!”
他心下陡然一惊,但速速敛去心神,将手中的东西收拾好,往回赶去。当他走在林中时就觉得不对劲,光晕一层一层的散开,这白色光晕在林中乱窜,每一次光晕经过身体,就带动一次强劲的风。
看到鸿雪时,他已经走的极其艰难,鸿雪就是这光源的中心点,一层又一层的向外向林子放着光圈和飓风。茗阳到最后,基本上是爬着跑到了鸿雪的身边,只见她此时手中拿着一个玉白色的酒盏。
茗阳向前冲身,抱住了她的身子,紧紧的裹在怀中。
“鸿雪!你醒一醒。”茗阳大声喊着!
飓风还在继续狂吹着,将茗阳的身子险些带离她的周身。他有些怒意,心中早已不能平静。
“晟月,死了!他死了!”茗阳大喊着。
忽然风消逝了,鸿雪的身子倒了下去,手中的酒盏也应声落地。茗阳已是满头大汗,任他们谁,怎么样的修为都不能制压一个青鸟王发怒时的威力,他心下冷凝,抬眼斜睨着金羽殿上方的深色衣衫少年。
“你刚做了什么?”茗阳冷声道。
“什么也没做,你刚出去了,不久后她就发疯一般的冲出来,可是看到了…酒杯,拿起来之后就发疯了。”晟月面露难色的说道。
茗阳低垂眉眼,此时也不是应该迁怒他的时候,最主要的是鸿雪发现了这个酒盏后想到了什么。
“她不知道你存在吗?”茗阳冷声问道。
“我绝对没出声,什么都没做。”晟月有些难为的说道。
他刚刚确实是在屋顶上喝酒,因为她眼睛痛的时候他也是一样,所以才不小心将酒盏掉落。但她就在茗阳走后突然冲出屋子,像是发现了什么一般,晟月心中早已乱如麻,他希望她能发现自己,也希望她永远都忘记自己。
茗阳认真的看了晟月一眼,他知道晟月没必要在这种事上撒谎。他低下头注视着怀中的鸿雪,眉头又一次皱紧。
忽然一丝阳光漫到大地上,茗阳紧张的看了一眼那升起的朝阳,又转向看着她的眼睛,瞬时护住了她的眼睛,带着她走回金羽殿中,将她整个人放在石床上,此时茗阳手忙脚乱,不知道要怎么办,只能将门口的帷幔放下,遮挡一些光亮。
晟月不解的撩开帷幔走到殿中,看着茗阳手忙脚乱的样子,问道:
“你做什么?”
“她的眼睛怕光,晚上似乎是很好,状态还可以,但不能见光!”茗阳着急说到。
“她的眼睛到底是怎么回事?”晟月问道。
“这事你应该比我清楚,在她失踪的时候发生的事,从回来就这样了。”茗阳深深的疑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