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绿衣裳的丫头皱起眉头应了一声,直接过来拎起了紫霞的衣领子,啪啪几个大嘴巴子下去,那紫霞脸上便一片赤红之色。
“县主饶了奴婢一次吧,都是王嬷嬷,是她要奴婢这样做啊……县主……”
“呵,迎客的变成送客的。如此奴大欺主之事,本县主也算是第一次瞧见。”她面色仍是淡淡,看不出怒意,但就是这样的安阳县主,才令紫霞怕到颤抖。
“既是她冲撞了几位,那这刑罚便由几位来定吧。”
听她如此说,紫霞又是一抖。
“县主的丫鬟,自有县主来定夺,我等怎可越俎代庖?”纤纤显然不愿沾染上这等事,她乃是庶女,一个庶女最能保住自己的法子,就是不张扬,不管任何事。
明月却不这样想,她还在为方才之事愤愤不已,只道:“哼,这种奴才,自该一顿家法,让她先吃吃苦头,再直接撵出府去!”
“县主莫要听她胡说。”安如霜不由笑了笑,缓缓行礼道:“以民女所见,今日乃是县主的花宴之期,处置一个奴才倒没甚,只怕坏了县主的兴致。”
安阳县主看着她,忽而微微笑了起来,一双凤眸少了几分凌厉,多了些许缱绻温柔:“很好,那便如此吧。”
不知为什么,这女子,让她心中舒适熨帖的很。
一旁的清露点头应声,挥挥手唤了王府侍卫,“且将她先绑了丢到柴房看管着。”
落霞满脸眼泪,妆容都花了,口口声声喊着‘奴婢冤枉’,却仍是被人扯了绳子给五花大绑起来,嘴里也塞了一块帕子,便再没了声响。
待这一切平息了,安阳县主唇边噙着几分笑意看向安如霜。
安阳从未见过这个女子,她神色淡淡没有一丝慌张之色,好似任何事情都不能让她失仪,又想起方才那个小丫头,她心中不由有些疑惑,遂问道:“方才有个小丫头,可是你派来的?你本就不信落霞?”
安如霜微微一笑缓缓点了点头,“正是。那落霞乍来之时便神色飘忽,没有一丝喜意,若当真是心中向着县主的丫头,定然会因着有贵女前来心中喜悦,但落霞却是厌烦更多,故而,我曾以为她根本不是县主的丫鬟。这才有了后来请铃铛去寻县主之事。”
安阳粲然一笑,露出一排贝齿,本尊贵庄重的模样忽而添了几分俏皮,直言道:“你们倒当真是大胆,明溪那个女人如今都要气死了。”
这样说着,她看向安如霜:“你可莫要告诉我,不知晓那明溪是为何举办这次花宴。”
安如霜微微一怔,而后才摇了摇头道:“民女确是不知。”
安阳不由哑了半晌,而后又是笑弯了腰,惹得她身旁的清露一遍又一遍小声提醒道:“县主,仪态……”
她这才收了几分笑意,正色看向安如霜,问道:“你可是那方来到都城不足半月的,御史大夫之女?”
“正是。”安如霜微微一笑。
如此说着,安如霜忽然又想起当初见安阳的时候,安阳眨着眼睛,一脸疑惑地问她:“你就是我皇嫂吗?”
她缓缓一笑,只道:“正是。”
此时与那时的场景,如出一辙。令安如霜心中不由微微感叹。
安阳满意地拍了拍掌,这才道:“这便对了,实则,今儿个我这处没什么人,也全仰仗着你呢!”这样说着,她一双灵动的眼睛看着安如霜,好似在等她开口一般。
这幅模样,竟是与陆明月颇有几分相像。
“民女不明白。”安如霜缓缓行礼,心中却是着实绕不过弯来,若她说如今这处来了几人是仰仗着自己,但如今安阳竟是说没人也全仰仗着自己?
那她可不是大罪过了?
安阳县主还未说话,一旁的祝纤纤却是唇角轻勾,缓缓只道:“县主如此与她说,她自是不怎的明白,怕是还要提及二皇子,与霜儿之父如今的官阶罢。”
她如此一说,安阳县主不由投去赞许的目光,安如霜亦是豁然明朗了,这个纤纤,平日话是极少,但是每一句,却都在点子上。
安如霜自是知晓二皇子之事,她今日来此处,也大多是躲着那帮子贵女,但着实未曾想过,许是有多数贵女会去为了结交一下她这个御史大夫之嫡女。
御史大夫其职责在百官监察,自是会引起许多官员的巴结维护。
那明溪公主定然是将自己会去之事坐实了,才会导致众位贵女都去那宫中花宴,而这处,竟是比上一世还荒凉些许——倒当真是她的错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