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个下人端来冷水,一盆子倒在了于仙仙的身上,她从恶梦中惊醒过来,看着围了自己一圈的人,惊吓之中,却怔愣住。
最前面的那人是莫臣彦,他说:“你不仅不知廉耻,还诡计多端,来到我府上一直装神弄鬼,我真是低估你了。”
于仙仙摇了摇头:“不,不是这样的,我…我…我怕黑,求求你给我点盏灯好吗”
她脸上的冷水渗合着眼泪,目光很是可怜,偏偏莫臣彦以为是她又施什么诡计,他挥了挥袖子走出柴房,童礼再次把门锁上。
于仙仙只是希望能有一盏灯陪伴自己,冷血无情的莫臣彦居然没有答应。
鬼怪的事被揭露了,大家都安心了许多。
于仙仙的哭声没有因此消失,还越发的历害,下面的人都受不了这样的折磨。
对此,于仙仙也十分难过。
到了晚上,她回到柴房,为了不发出凄惨的哭声,她捡起一根柴棒敲在自己的头上,顿时头顶喷出两根血柱,最后咚的一声作响,她倒在了地上,鲜血流了一地,这一晚上终于安静了。
第二天,童礼去开门时,发现于仙仙倒在血泊里,他吓得魂飞魄散,一边喊一边跑。
“出事了,出事了!”
他跑到莫臣彦房间:“七公子,不好了,出事了。”
莫臣彦正打算出去见香玉的,被他这么一说,生气道:“没看见我要去见香玉吗?”
“公子,于仙仙她…她…她…她受伤了。”童礼因为太紧张说句话拉了半天。
不过莫臣彦也不是完全没有良心,他听说于仙仙受伤了,飞得跟箭似的来到柴房,他把于仙仙从血泊里抱起,匆匆忙忙的往他房间走,他一边还分咐童礼:“快去传大夫。”
大夫过来给她包扎伤口,并嘱咐道:“这姑娘病的很历害,面黄肌瘦,怕是营养不良,还有就是受惊过度,多调理调理就会好的。”
说罢,莫臣彦就叫人把大夫送走。
他看着昏迷的于仙仙,一只手伸向旁边的童礼:“把钥匙给我。”
童礼不解的问:“什么钥匙?”
“她脚上的锁链不是你弄的吗?”
童礼埋下头,很不情愿的把钥匙交给莫臣彦,他悠悠的说道:“七公子,我也是怕她逃跑,才这样做的。”
莫臣彦接过钥匙,把于仙仙脚上的铁链取下,他把铁链交给童礼:“你去给香玉报个信,就说我今天有事,改天我再约她。”
童礼拿着锁链点头退出房间。
莫臣彦一直坐在桌旁,守着一壶清茶。
很快又是一个可怕的深夜,于仙仙开始哭泣,还把睡熟的莫臣彦吵醒,他走到床边,看着于仙仙在梦里痛苦的挣扎,泪水顺着眼角流下,看着甚是可怜。
莫臣彦用手掌替她拂去泪珠,忽然她就醒了。
于仙仙的双手紧紧的抓着莫臣彦。
莫臣彦望着她那惊恐的模样,就算很可怜,他还是会推开她:“我看你是做亏心事做多了,现在受到良心的谴责也算活该。”
于仙仙无辜的看着他,自己哪有他说的那么坏?她不过是个卑贱的婢女,做什么都是不被世人认可的。
她从来都不去争什么,从来都不去要求什么,每受一次伤害,她只会躲在一个无人的地方大哭一场。
她看了看房间的布置,逞强的爬下床,刚一走就倒在了地上,她努力的爬起来,莫臣彦一只手拿住她的手腕,她疼的咬紧嘴唇,想反抗却没有力气,莫臣彦把她拉到自己跟前:“给我好好呆在这里。”
说完重重的把她推在床上。
于仙仙扒在床上,泪眼汪汪的看着他:“我到底哪儿得罪你了,非要这样对我?”
莫臣彦转过身,背对着她说:“你不该喜欢范冲,不该破坏别人的家庭,这样对你的目的,是帮你改头换面。”
说完,他走出房间,扔下什么都不明白的于仙仙。
他,难道连解释的机会也不给她吗?
这一夜,他睡在了自己的书房,于仙仙则哭了一个晚上。
莫臣彦也并非无情,他分咐下人做他的饭菜时特地多备了一份给于仙仙送去。
仙仙独坐在圆桌前,一桌丰盛的菜看似好吃,她却没有胃口,丫环把菜都撤走了,莫臣彦走到丫环面前:“这是怎么回事?”
丫环低头说道:“她不吃,所以我们都给撤了。”
莫臣彦匆匆走到房间,他以为于仙仙是在跟自己赌气,他愤怒的掐住于仙仙的脖子:“你不是想死吗?我现在就成全你。”
于仙仙的眼泪都挤了出来,她拼命的用手拍打着莫臣彦,但求他放能过自己。
莫臣彦捏的更紧,于仙仙轻轻的闭上眼睛,双手也不再反抗,莫臣彦看着她脸上的两行泪水,最后还是松开了手。
仙仙全身倒进他的怀里,气若游丝的说道:“为什么……不杀了我?”
莫臣彦把她抱在床上;看着她那发红的脖子,刚才差点要了她的命。而她偏偏要用这种手段逼自己出手。
他冷笑道:“你在逼我?告诉你,我偏要你活着,活着受我的折磨。”
“来人。”他朝着门口大声喊道。
这时童礼跑了进来:“公子有什么分咐?”
“叫人把旁边收拾下,我要在这里置一张床,从今以后于仙仙要在这个房间侍侯我的生活起居,而且终身不得踏出房门半步。”
很快,童礼就叫来几个下人,他们在莫臣彦所指的地方置了一个床铺,还搬来了七七八八的生活用品。
于仙仙眼巴巴的望着这些人忙上忙下。等所有人都离开了,莫臣彦走到于仙仙面前,霸道的将她抱在怀里,然后走到新床边上重重的扔下她:“以后你就睡这里,晚上要侍侯我洗脚宽衣,早上负责给我漱洗穿戴,如果我在作画或写字,你就得给我磨墨。”
于仙仙还像往常一样,没有多说一句话,她只当这是个恶梦,在她的世界里,这样的恶梦一直未醒。
晚上,她小心翼翼的帮他脱下靴子,用自己的手衡量水温是否合适,再轻轻的为他洗脚,这些事根本难不住她,她自8岁起就学会了侍候主人,这些事她做起来比谁都细心。
早上,她很早就为他准备好洗脸水,等到他醒时,她就会把衣服拿到莫臣彦面前,侍候他穿戴漱洗,她从不多话,表情从容,动作灵巧,莫臣彦根本挑不出她的毛病。
莫臣彦每隔三天就会去见一次香玉,他每次回来都会很高兴,这对于仙仙来说是件好事,只要他高兴了,就不会拿自己说事。
莫臣彦走进房间,她就会主动过来为他解下风衣,她从不问他去过哪里?每次都是莫臣彦坐在桌上喝茶的时候说出来,他会跟于仙仙说香玉怎么样,俩人的感情有多好,他一边说一边笑着说,于仙仙会站在他的身边微笑的点头,表示自己在倾听他们的事。
于仙仙怕自己晚上发出哭声吵醒他,只好选择坐在桌子旁边,守着灯火看一整晚,莫臣彦觉得奇怪,平时都会在半夜哭泣的她,这两天怎么如此安静?
这晚,莫臣彦醒了过来,他看着于仙仙傻傻的守在蜡烛前,看了很久很久,他忍不住又睡了过去,第二天,仙仙为他穿衣时,他开始注意于仙仙的表情,脸色苍白,嘴唇干燥,眼睛布满血丝……他用手指贴在仙仙的眼角,说:“你没睡好吗?”
“不是。”
莫臣彦知道她在说慌,他故意不揭穿她,是想知道她在玩什么把戏。穿好衣服后就匆匆的去见香玉,仙仙见他离开了疲惫的走到自己的床上,长长的头发散落在肩上,为了侍侯好主人,她选择熬夜,为了保持好精神,她白天必须休息。
莫臣彦走在街上,本来是跟香玉有说有笑的,刚好路过药膳堂时,他心里却想起了于仙仙,他看了看药膳堂说:“玉儿,我进去买点药。”
“你生病了吗?”香玉关心的问道。
莫臣彦笑了笑:“就是晚上有点失眠。”说完,他走进了药膳堂。
掌柜走到他跟前,热心的询问:“公子要找点什么?”
“给我抓副安眠药。”
掌柜很快应了一声,他在后面的药柜里配了几味草药,然后打包起来递给莫臣彦。他放下一锭银子提着药就走了出去。
香玉看了眼他,说:“既然你不舒服,就先回去休息,三天后我们再见。”
莫臣彦头一次这么反常,平时见了香玉,都舍不得与她分开,然而这一次,他却着急着回府,“那我派人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有丫环陪着。”香玉淡淡的说道。
莫臣彦笑了笑就朝南王府走去,他今天回府是最早的一次,平时莫臣彦去会见香玉都会很晚回来。
仙仙以为这次也不例外,她睡的很沉,几乎醒不过来。莫臣彦走到她的床边,看着她又一次在梦里哭泣挣扎。
他坐在床边抓起她的手说:“于仙仙,你醒醒,你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