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汴京追到洛阳?”宋颐蘅重复的问道。
华千赟的语气并不轻松,凝重之中带着担忧:“颐蘅,你可以保证自己行事问心无愧,那么这伙人就不会是针对你本人追来的。”
宋颐蘅心下一沉,这是何意,莫非指的是上一辈的仇恨恩怨?
“颐蘅,现在也不能妄下结论,我会尽量派人替你仔仔细细的打听。
不论是什么事情,我都会陪在你身边。”牵起她的手,步入了后院之中。
“颐蘅?”安顿住处时,被华琥撞见,“可是要住下了?”
宋颐蘅闻言,便脸色一红,低头不语。
华千赟转而恢复那不羁的态度:“爹,这儿媳妇提前接回家里,不算过分的是么?”
一把揽过宋颐蘅的纤腰,堆着笑容。
宋颐蘅朝他干笑两声:“是么?”脚下极为不留情面的踩着华千赟的右脚,还逐渐加力。
华千赟强忍苦楚,强颜欢笑,低眉瞧了一眼,果然还是个女子啊。
“哈哈哈……”华琥突然大笑起来,对此是并无反对顾虑,“颐蘅,就把这当成自己家,不必客气。
有什么需要直接吩咐,要是千赟不好好照顾你,来和我说。”
华琥的坦率,宋颐蘅受宠若惊。
“爹,我越发觉得我是养子了。”华千赟摇头笑语。
傍晚,宋颐蘅和华千赟聊了许久,顿觉的有些饿了,方想起,还没有用餐呢。
“颐蘅,走,我带你吃饭去。”第一天来镖局,怎么能饿着人家。
不想刚打开门,便觉得十分的不对劲。
此前是因为和颐蘅相聊甚欢,故而没有发觉。
“跟着我,别出声。”紧紧的牵着颐蘅的手,低语道。
宋颐蘅心里咯噔一下,怎么会如此谨慎?
“华二公子,你可算出来了。
宋颐蘅,我们等你很久了!”突然刺来的一剑,架在身后宋颐蘅的脖子上,她只觉脖间一阵冰冷,身子不由得抽了抽。
华千赟一个激灵,虽然反应很快,奈何人家已经制住了颐蘅,如果轻举妄动,后果可想而知。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华千赟见对方人多势众,一时不好直接反抗,以免伤了颐蘅,只得从旁侧击,问问别的事情。
这里共有一十三个蒙面者,除了挟持了颐蘅的两个,其余九个皆是冷冷笑了。
“去大厅。”其中一人道,推着华千赟就走。
去了大厅,当才发觉,镖局所有的人皆被控制了。
“爹?”华千赟见华琥被绑,一时失了情绪,挣扎了两下,便被蒙面人一脚踹来。
华千赟的表情虽有痛苦,可还是强忍着。
华琥倒是不紧不慢,也没什么好激动的,道:“你们齐南一族千里迢迢追来,竟为了这么一条人命?”
领首的是一身深紫,虽蒙了面,可那双露在外面的眼睛,眼里闪着无比的恨意,十分明显。
“一条人命?
想她那背信弃义小人的爹,当年害死我们齐南的何止是一条人命?
可惜,其余的都被斩首,可不就只剩这么一个余孽!”
一剑指向,直指宋颐蘅的咽喉。
宋颐蘅不禁又喜也愁。
这些人仿佛认识她的生身父母,可却是仇人。
不过这些人是如何得知自己的身份?又是如何确定的?
“你们,认识我爹娘是么?我爹娘是何人?”宋颐蘅没有失了理智,但此时如果不问,将来未必有机会得知了。
那为首者带着极为疑惑的目光看去:“怎么?尹大小姐不记得了?”
一句反问,实在奇怪。此前绑来她的人,还直呼她宋颐蘅,怎么转眼便唤她姓尹?
她摇了摇头:“我,确实不记得。你是说,我应该姓尹是么?”
华千赟被带去了华琥的身边,只能暂时眼睁睁看着宋颐蘅如今深陷危险之中。
思维极速运转,企图找到别的办法离开这里。
“尹莘莘,你竟然忘了?
忘了你有一个曾参与谋逆案的爹尹著?”那领首者似是在嘲笑宋颐蘅,也不能确信他的话,几分真,几分假。
宋颐蘅思索,尹莘莘?尹著?这都是什么人?自己真的是他们要找的人么?
“那你如何确定我就是你们要找的那个人,万一是你们弄错了呢?”宋颐蘅不敢全然相信,却又不敢不信。
为首的那人,围着她走了几圈,最后站定:“一个跟我族有血海深仇的仇人,你是他唯一的女儿,我岂会认错?
父债子偿,尹莘莘,今日就是拿你血祭我齐南亡魂之日!
让你苟活了这么多年,你该知足了!”
举剑便要刺下时,有个人适时的从半空而落。
一道掌风而下,为首的蒙面人手中的长剑便被从中折断。
“尔等何人?竟如此对待颐蘅?若我不同意,不知何人不服?”是玄武,得知消息,第一时间赶来了这里。
还好带来了彻影,不然依着玄武的性子,只怕这里的人都要被杀光了。
“来者何人?竟然阻拦我们?”为首的恼怒不止,纷纷召唤出了所有藏在暗处的蒙面者。
玄武不屑一顾,将宋颐蘅扶起:“颐蘅,你感觉如何?可有受伤?”玄武的关怀,令宋颐蘅再度觉得亏欠了他的。
“玄武,我没事,你快救救他们吧。”
对于宋颐蘅的请求,玄武本是不愿理睬,可是没关系。
反正玄武是不打算自己出手的。
向后一个转身,看了看彻影,示意这里就要交给彻影来解救了。
随后不蒙面人反应过来,便已经带着宋颐蘅飞速离开领首的面前,顺手将厅中的华千赟带离了此地。
如果不是因为颐蘅在乎这个男人,他又何必多此一举带走华千赟?
飞檐踏壁,很快逃离了这帮人的视线中,往洛神堂极快的出发。
不一会,玄武便将宋颐蘅和华千赟二人带回了洛神堂的地盘。
到这里,便是极为安全的了。
宋颐蘅一路皆是沉默而无声,更不知要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玄武,多谢你的救命之恩,不过你是如何得知颐蘅有危险的?”华千赟直言不讳,直接问道。
玄武的心思不在他那里,故而也没有回答他。
“颐蘅,你累了么?”刚刚靠近颐蘅一步,便被华千赟一把拦下。
“我的女人,玄武,你可别再打她的主意。否则我不会客气的!”
对于华千赟这般可笑的警告,玄武是心不在焉,也没有听进去一句话。
“玄武我不知你的本事是如何大……可是,你如此为我着想,替我出头,难免会出事的。
毕竟他们来路不明,善恶一时难辨啊!”
宋颐蘅忽而从迷茫中惊醒,向玄武道。
宋颐蘅的话其实很简单,可玄武却丝毫听不进去。
只点了点头,故作已经明白了的样子。
“放心。
颐蘅,今日后就暂时再在我的府上借住一段日子,等他们找不到你们,消息稳定下来再去日常生活。”玄武不是很能理解,为何那些人会这样寻找颐蘅。
莫非是颐蘅的身世就要被人挖掘出来了?
“颐蘅……”一旁的华千赟终于忍不住了,上前拉了颐蘅就要走。
可玄武哪会这么容易就放她走?
“要去哪儿?你不觉得外面现在很危险?
如果你是一个人就罢了,带着颐蘅,你还是松手吧。”
可玄武却是极不客气的打击了华千赟。
华千赟满目怒气,即便不是为了颐蘅,也惦记那一镖局的人,还有爹啊。
玄武此话未免过于绝情冷血。
况且,明明有那个能力解决蒙面人,为何直接离开了,而不是大战一场?
这不符合玄武的个性,至少是华千赟眼里的玄武。
“我不是你,我没有你那么潇洒。
我爹还在镖局里,镖局的兄弟都在。
叫我一个人抛下他们不管不顾,绝无可能。”
华千赟径直对着玄武便是一阵冷嘲热讽,和玄武的是口舌之争,仿佛是没完没了。
而宋颐蘅呢,此刻还沉浸于那齐南一族的话中。
我爹究竟是个什么人?为何会有如此的仇家?
谋逆案又是什么意思?难道我爹真的是很……冷血难测?真的参与过当年所谓的谋逆案?
谋逆
欲罢不能,而又不能忽略的问题。
“颐蘅,你自己确定一下,究竟是留在这里,还是随我离开。
这里的确很安全,如果你要留下,我也不会责怪你的。”煞是给了玄武的面子。
却见宋颐蘅依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站在一边。
华千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便愣住了。
可玄武的一个慢反应,导致终究没有和华千赟撕破脸破。
“放心,彻影办事会很靠谱。”玄武本想仔仔细细的说一遍,可见宋颐蘅的神情不太对,便只是一句结束。
颐蘅的低落情绪一时间难以恢复,便只得暂时听之任之,不得不放下思虑。
“主人。”彻影忽而回来了,身上虽有打斗的痕迹,可毕竟不轻。
玄武还未开口说话,华千赟便冲了过去:“我们华林镖局如今如何了?我爹呢,我爹如何了?”
他的忧虑,!他的担忧一刻没有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