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转到四百里外的凌川市。
眼下,娥子的救哥行动到了最艰难的时候。怎么着?娥子的主攻重点已直指哥的两项主要行为。一项是,娥子逼哥抽出股市四千万元用于扩大生产,可他头摇得象拨浪鼓,一再拒绝理由是:股市正牛,可说是日进斗金,有钱不赚,那是傻子!二项是,玉生每星期二、五准时去一外隐蔽住所。娥子知道哥仍在豪赌。她曾偷偷尾随哥哥几次,其中一次她已经翻墙进入了那隐蔽住所庭院儿。可由于弄出响动,被几个保安抓住了。要不是哥后来露面,她就惨了。戒赌的话,她几乎天天和哥提起,可是越来越没有用了。
其实造成这种无奈局面,娥子也知有自己不敢深贪的原因。自打娥子进陆业,在玉生身边儿工作,他很快就被这异常美丽、气质脱俗的小妹妹吸引得神魂颠倒了。可是娥子可以容忍他一些搂搂抱抱的放肆行为,却决不放开最后的底线,日久,这让他滋生了怨心。
那天星期日,陆业大楼仅有门口保安,再就是总经理室里兄妹俩。玉生先行搂抱之事,娥子见哥脸红气喘,急忙挣脱。可他这回是安了心的,否则也不会安排全楼休星期日了。娥子终于被摁在长沙发上,玉生大胳膊拐子重重地压制着她胸上腔,双腿也被玉生下肢牢牢地钳住,危机就在眼前,娥子用还能活动的双手敲打他的胳膊,可力度不够,形同于挠痒痒。娥子心急得哭了。见她泪眼涟涟。玉生迟疑了。娥子动情地说:“哥,我不是你的心尖吗?你咋这样对我?你和家里那位离婚,我风风光光嫁给你!否则等会儿我死给你看!”
玉生愣神之时,放松了对娥子的压制,她趁机挣脱躲到一边。她见哥郁郁不乐,什么也没说,穿上外套出去了。并且两天不见踪影儿。两天后娥子见哥,又好生安抚,苦口婆心一阵劝,他才笑容如初。
又一次,那天晚上下班后,玉生又把娥子捉到沙发上欲行非礼。可这一次在最后一刻娥子还是逃脱了。哥追妹跑,娥子围着玉生的老板台绕圈儿。玉生一会儿累得喘气不追了。说:“好你个小娥子,你成心吊着我!哥以后大事小事全不听你的,除非你满足我……”
娥子看得出来,哥那表情和口气是认真的!从那以后,哥还真就冷落起她来。不怎么和她说话,有事也不和她商量……她陷于进退两难的境地。救哥行动有彻底失败的危险!
娥子的救哥行动越来也难了,玉生整天躲着她。就是见面也总不给她好脸儿,没有沟通可能了。无奈,娥子把实情讲给妈听,妈一听笑得眼睛没了缝儿。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说:“妈的好闺女,你咋这样愚呢?你和你哥早晚是一对儿,为了拉住他,也气气他家里那个狐狸精,你早跟你哥圆房又有什么关系?”
可娥子还是下不了决心。她心里有个障碍,这个秘密连和妈妈也不敢说。从娥子毕业回来,哥见面没认出她来开始,这个障碍就有了。她怀疑这个哥身份有问题!尤其是相处一段时间之后,发现这个哥在思想和行为上变化太大了!简直和哥原来南辕北辙!表面上看是社会不良的风气,不良的人把哥拖下水,从而他才有这些明显的变化。可娥子内心深处还有另一种解释:这个哥可能是假的!他本来就不是正经人。可是娥子的怀疑也仅仅是好像或者可能,因为没有直接的证据,她主流意识不得不相信这位玉生就是亲哥。她也以诚心对待哥哥,热心地做着挽救哥哥的工作。可是一旦这位哥失控发狂,欲突破她的最后防线,她脑海里对这位哥哥的怀疑就刹那间放大了!眼里的哥哥变得十分陌生,他那充满欲火的脸变狰狞了。娥子当时甚至有面对强暴的感觉!由此可以看出,她死守最后底线是合乎情理的。
一连多日,兄妹两人相互疏远着。这天,公司出口办公室钟子立电话叫娥子去。她奇怪,同在一幢楼,他不来总经理办公室,必是有重要事情。
钟子立是公司元老,跟玉生是老朋友。自打陆业办理了自主出口许可,他就一直任出口办公室主任。去年,他经常为产品出口忙得团团转,只是今年玉生嫌出口联机赚钱低于国内,就暂定不出口,他才闲下来。娥子进屋,钟子立起身,去门口往外看看关上门。
娥子看钟子立谨慎的模样好笑,说:“钟叔有啥背人事儿?神经兮兮的。”
“娥子,你坐、坐。”钟子立给娥子倒杯水,说:“娥子,你知道我和你哥不外,可这些话只能和你说。你听了要好好想想咋办,可不要说出去。”
娥子笑了:“有啥要紧的?说吧。”
“娥子,你发现没发现你哥现在有些问题?”
娥子一愣,一时不知钟子立所指。又听他说:“我是说你哥八成脑子出了毛病,我们朋友之间的一些往事他都忘了。那次我儿子结婚,他随礼找不着我家了。以前他可是常蹬我家门槛儿。还有那次我俩争论出口的事,他竟说咱公司办独立出口许可证两年了,明明是去年办的吗!他还说出口手续是我亲办的,立了大功。娥子你知道,这套出口手续是你哥亲自跑的。还有,他见了许多朋友也不认识,闹了好些笑话。例子太多了……”
这更加重了娥子的心事,难道这个哥真的有问题?想想说:“钟叔,实话说我也有同感。事关重大,你想想还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钟子立想了想说:“对了,大约半年前,我见他突然有了抽烟的习惯,就劝他:‘你原来不会抽烟千万别学,这东西百害无利。’这之后再没见他抽过。”
这更说明问题。娥子沉思着。钟子立又说:“娥子,我跟你说的目的是:现在你哥经营作风大变样,不往企业上下心思了。平时又什么事都忘,我担心他脑子出了问题。你劝劝你哥,去医院看看脑科,详细检查一下。如有问题马上着手治。如果你哥状态再不改变,陆业集团就要毁了!”
娥子这回可遇上知音了!她考虑一下说:“钟叔,事情可能没那么简单!咱话先说到这里,从现在起咱注意我哥的动向。有什么异常相互通气。一定要注意保密。”
之后几天,娥子变得心事重重了。考虑的全是如何能弄清真像的事儿。让哥去医院检查,她根本没和哥提起。因为她不相信哥的脑子患病。可别的办法呢?她一时还没有。
这天供销同志来反映一件事,说我省平阳市一家叫“北企集团”的大企业,正在生产小型玉米联合收割机。机型与陆业集团生产的机型一模一样。现已经大量生产,并批发到省内各地和附近几省。
娥子听了大惊,愣了半晌问:“咱本市有吗?”
供销员说:“有,市各大农机销售商店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