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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金属的秋季收获非常艰难,一切似乎需要马韵萍和黄布从头开始一样。
阿袖的母亲专程来了趟“重金属”,和他俩商量,说文化局有个文化产业的项目要物色一个懂策划的副总,而且还有个编制,机会难得。说自己打算把阿袖安排过去。其实马韵萍和黄布都知道,说是商量,只不过一个礼节而已。他俩一口答应,并祝贺阿袖有了好的归宿。
阿袖母亲说:“如果重金属的资金紧张,退股的事情晚几天也行。阿袖有了今天的水平,也都是重金属培养的。”
马韵萍看了看黄布,觉得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但为了今后有个照顾只能苦笑地回答说:“还好,还好,不紧张,等下叫财务算算,明天就能把钱提出来。”
马韵萍和黄布商量着应该首先收缩业务,把几个主要项目做好才能够积蓄东山再起的力量。马韵萍说,只要开发区的这十六个大型广告牌能顺利地竖起来,新的资源就会带来新的增长点,而且以逸代劳也会更轻松些。但是,肖会计说,广告牌的施工单位又催钱了,缺口还需要50万的样子。节骨眼上,咋办?
黄布说,还是把自己的房子卖了吧,找个中介公司。反正结婚也用不着两套房子。
马韵萍认为应该卖自己的,黄布的房子是新的,结婚也应该住的新房。
两人的意见得到了统一,房子也很快变现。渡过一关,马韵萍和黄布总算轻松了下来。顺着这一口气的轻松,黄布和马韵萍还去民政局办理了结婚登记手续,两人还去了一趟马韵萍乡下的老家,商定出结婚的具体日子。
就在“重金属”接上了“元气”慢慢从震荡中转入新的轨道时,崔洁给黄布打来电话,说要请他吃饭,表示很过意不去。由于黄布的心情有了好转,也就没和崔洁计较。黄布说,吃饭就算了,反正这方案用不着了,过去的事情就过去算了。大家都是朋友一场。
崔洁说,没有时间吃饭,喝茶也行。
黄布想了想,回答说,过几天再说吧。
放下电话,黄布听到公司走廊上一片热闹的声音,从窗户上望出去,看到了阿袖带着几个人,正和公司的员工在打招呼。这时候,马韵萍也像是听到了,出来和阿袖打招呼。
穿着职业装的阿袖似乎一下子长大成熟了许多。员工们都惊奇地打量着阿袖,问着问那。也许是身份的变化,阿袖比原来更加自信。她拉着马韵萍的手说:“马总马总,我想拉我师傅去我们公司参观一下,说不定会有合作的项目又能一起做事了。”
马韵萍边带她进黄布办公室,边微笑地说:“这是好事,看来施总出息了也不会忘记我们的。”
阿袖说,啥施总啊,还是叫我阿袖。她急冲冲地拉着黄布要走。黄布还想说什么,阿袖就接上了话说,走吧走吧,马总已经同意了。
黄布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被施袖拉上了车,然后又莫名其妙地被一帮人拥簇着参观了市里新组建的雉洲吴越文化公司。高大上的办公设施,给黄布带来了感叹与惊奇。阿袖还向他介绍了热情无比的总经理汪淼诗。
汪淼诗比阿袖高出半个头,尤其是面部五官整齐而又挺括。这让黄布不得不又多看了一眼。在座谈会上,汪淼诗讲市里成立这个公司的目的,讲自己感到的压力,还说公司刚刚起步又不知道从何处下手等等,希望今后能够选择一家具有实力的公司合作,以最短的时间做出成绩。她自信而又谦虚,同时又能双赢。她比阿袖要能说会道得多。黄布觉得,这个汪淼诗尽管不大懂文化项目的策划,但作为一把手,应该说具有很多阿袖所不具备的优点。初步接触,黄布在心里对自己说,假如要给一个女人打分的话,这个汪淼诗应该在八十五分以上。
两头的关系,决定了今天阿袖是个主角。但阿袖是个急性子,她不仅仅希望汪淼诗对自己的师傅能够刮目相看,同时想通过黄布的反应,马上能够使“重金属”和“吴越”达成合作的意向。阿袖说:“公司刚成立,汪总说要选择公司合作,我首先想到了师傅。师傅你说说吧,哪些项目可以先做起来?”
黄布又看了汪淼诗一眼,低下头,然后回过头来对阿袖笑笑。他说:“我想都来不及想,我哪有这本事啊。”
汪淼诗插话说:“黄总你说说吧,没有关系的。尽管我们是第一次见面,但在雉洲,谁不知道你名字啊,加上施总也不止一次介绍你,那么多的经典案例,一定有自己的想法。今天就随便聊聊,也许这随便聊聊就能给我们带来思路。”
黄布觉得已经无法推托了,也应该给阿袖撑一下这个场面。他又不好意思地笑笑,然后委婉地说:“怎么做我没有想好,但是做什么,我倒想过。因为前些天大洋公司项目典礼,本来想去找舞狮队和舞龙队的,可惜已经没有人会舞了,只能放弃。我觉得吴越公司应该把这两支队伍拉起来,一方面进行有偿演出,另一方面也可以传承雉洲的文化。这龙和狮可是雉洲的老古董,历史悠久,还可以申报非物质文化遗产。这项工作市领导也肯定会重视支持的。”
汪淼诗似乎被一下子点醒了,站了起伸出手说:“黄总你说,你再接下去说。”阿袖的脸上扬起一种自豪。
黄布说:“没有了。真的没有好好想过。只是当时脑子里飘过这个想法而已。”看到汪淼诗满意的样子,黄布的这次“吴越”之行,基本上对得起阿袖的期望。
本来,汪淼诗还要请黄布吃饭,但被黄布找了借口推脱了。送到门口,阿袖神秘地跟黄布说:“师傅,我们老总漂亮不?”
黄布说:“漂亮的人多了,怎么啦?”
阿袖贴着黄布的耳说:“她是汪副市长的女儿,我同学,大我三个月。”阿袖看了看黄布脸上的表情,似乎有点小小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