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程苧脱口问道。
端木凇指了指阵法道:“你看这阵中是不是南北两面都有人群看守?”
程苧点了点头道:“不错,正是因为这样所以这阵才不太像八门阵。”
端木凇拿了几块石子,放在阵法外面的南北两处,程苧突然一拍手笑道:“是了,我怎么没想到!这庄子里面本就有这两门。”
端木凇笑着道:“由此而断,我们进荀家庄的时候是从休门进去的而出来的时候是从死门出来的,这样来看,这阵法是不是像极了八门阵?”
程苧用手指轻轻的拨动着石子,笑道:“这哪里是像八门阵?这根本就是一座八门阵,只不过其中将休门与景门设的大了一点而已。”
公孙桐与灵澈上人这边,经过聂天骄的不断练习,两个人已经能够躲避开一些石子,但大部分的石子还是打在了两个人的身上,公孙桐将眼罩取了下来,摇了摇头道:“唉……这也太难了。”
聂天骄笑了笑道:“不错,正是因为难才有学的价值。”
说完话聂天骄脸色一暗,叹道:“唉,倘若我没被荀家抓去,如今我定能与你们一起去救铁托出来,也无需在这儿练什么闻风辨器了。”
公孙桐笑了笑道:“可是没有倘若,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就只能一步步走下去了,来,咱们继续。”
聂天骄点了点头,手中扣着三枚石子,刚要放出去,突然耳朵一动,冷声喝道:“什么人!”
说罢了话,一转手,三枚石子好似流星赶月一般奔着大殿外面射去,在半空中最晚射出去的那枚石子突然超过了第一枚,向那人疾射而去,快要到面前时,最晚的那枚突然一个转弯到了那人脑后,第二枚变成了第一枚,那人一个没注意,险些被石子砸中。
“哈哈,端木兄,别来无恙啊,聂兄弟的暗器功夫真不愧得自百手仙的真传,王某佩服。”
端木凇闻声转过头来,只见大殿外站着一少年郎,生的唇红齿白,穿着一身玄青色的大氅,上面绣着团鹤腾云,手里拿着一把画着山水的纸扇,虽然现在已经是深秋季节,但他还是轻轻的胸前扇着。
“王公子?”端木凇快步迎了出来拱手道:“王公子大驾光临,在下有失远迎。”
王天祥躬身还礼道:“端木兄不必客气,我也只是路过此地而已。”
端木凇拉着王天祥的手,一边向大殿走一边道:“来来来,我给你介绍几位朋友认识。”
两人进了大殿,端木凇笑着道:“这是苧儿,百里,你见过的。”
“程姑娘”王天祥拱手施礼“程姑娘,小生有礼了。”
程苧也轻轻的回了个礼,却没说什么,百里行与王天祥点头示意了一下,端木凇又将王天祥带到聂天骄身边道:“这是聂天骄,也是我的好兄弟,屠苏人士。”
王天祥深施一礼,温文尔雅的道:“聂公子一表人才,暗器功夫出神入化,在下佩服。”
聂天骄坐在地上抱拳还礼道:“王公子博学多知,端木经常夸赞于你,恕我身体多有不便。”
王天祥摆了摆手,公孙桐与灵澈上人半天都没等到暗器,摘了眼罩,笑道:“原来是王公子来了,王公子可不是我们的常客啊。”
端木凇站在王天祥与公孙桐两人中间道:“我来介绍,这位是王天祥王公子,这位是大智清心王公孙桐先生,这位是宝树清心王灵澈上人。”
王天祥抱了抱拳道:“久仰碧教大智清心王足智多谋,宝树清心王仁义无双,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灵澈上人双手合十,口诵佛号,公孙桐笑了笑,也抱拳道:“不敢不敢,江湖盛传王公子见识渊博,偌大的江湖都在王公子心中,今日一见果然闻名不如见面,见面更胜闻名。”
公孙桐与王天祥两人对视了一眼,同时仰天大笑,端木凇在一旁愣道:“你们?”
公孙桐拱手道:“教主,我幼时曾到王府读书,我与王公子乃是旧友。”
“教主?”王天祥讶异的看着端木凇道“端木兄,你几时做了碧教的教主了?”
端木凇摇了摇头道:“此事说来话长,王兄你来看这个。”
说着话端木凇将王天祥带到方才推演的阵法旁边道:“王兄你看这是何阵?该如何破法?”
王天祥仔细的端详了一下,摇着纸扇道:“这乃是八门阵,用的乃是暗八卦,只需从生门杀入,从景门杀出即可破阵,只是这阵倒有些奇特,景门与休门缘何在这大阵外面?”
“王兄所言不错,这是我今日在此处荀家庄中被困的阵法,王兄一语道破其中玄机,果然厉害。”
王天祥皱了皱眉道:“荀家庄?江湖上并未有荀家庄用阵法这一说,荀家庄的断门刀倒是闻名江湖,对了,铁兄弟呢?”
端木凇摇了摇头道:“唉……铁托被荀家庄的人抓走了,我们今日就是去救铁托才会被困。”
王天祥点了点头道:“那倒无妨,荀家庄庄主荀镜工于心计,功夫倒不是多么出众,端木兄有神兵在手,应当应付的来。”
“工于心计?”端木凇微微一愣道“王兄记错了吧?荀家庄的庄主明明是个莽汉,怎么会工于心计呢?”
“莽汉?”王天祥眉头紧锁道“他用的兵刃不是一把长头短把的短刀么?”
端木凇摇了摇头道:“不是,他用的是一把金背大砍刀,不是短刀。”
王天祥在大殿中慢慢踱步道:“金背大砍刀?洑水城南三里庄荀家家主?”
整个土地庙的大殿里面鸦雀无声,端木凇等人的六双眼睛紧紧的跟着王天祥在大殿里面走来走去。
“我知道了!”王天祥突然停住了脚步。
“知道什么?”端木凇急切的问道。
“你们遇到的荀家庄主是荀镜的长子荀康,此人没什么可怕的,其弟荀雍却是个厉害的人物。”
“荀雍?”端木凇微微有些诧异。
王天祥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道:“不错,荀雍此人狼子野心,比其父荀镜更加工于心计,善于伪装,你们可要小心才是,他极其宠爱他的长子荀明,曾经在三里庄中有一户人家,当时荀明尚且年幼,这家人跟荀明开玩笑,第二天这家人便在三里庄除了名。”
“这么霸道?”端木凇一愣。
王天祥点了点头道:“三里庄乃至整个洑水城南几乎都是荀家的势力,得罪荀康倒无所谓,此人有勇无谋不足为虑,得罪荀雍只怕……”
百里行在一旁小声问道:“王兄,倘若将荀明杀了呢?”
王天祥苦笑了一声道:“如果将荀明杀了,那荀雍便是要自己万劫不复也要反咬这人一口,百里兄,该不会是铁兄弟真把荀明杀了吧?”
“那倒没有。”百里行摆了摆手,王天祥暗暗的送了一口气,却又听百里行说道:“是我将他杀了。”
“什么?!”王天祥上下打量了一下端木凇众人“我现在可以理解你们为何不去客栈投宿,偏要住在这破旧的土地庙中了。”
端木凇摆了摆手道:“算了,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再也没有转头的余地了,不管是谁,他将我兄弟打成重伤,又将我兄弟扣押了起来,这原本就是个不死不休的局面了。”
王天祥笑着看了看端木凇,又看着脚下用石子布成的阵道:“端木兄,此番前去破阵一定要小心,我看此阵里面杜门处还有个缺口,如果由生门杀入,景门杀出行不通的话,千万不要恋战,从杜门夺路而逃便是。”
端木凇点了点头,拱手道:“多谢王兄提点。”
王天祥拱了拱手道:“如今时辰也不早了,王某就不在此处叨扰各位了,王某告辞。”
“王兄”端木凇一把拉住王天祥的胳膊道“王兄何故如此匆忙?”
王天祥笑了笑道:“端木兄新登碧教教主宝座,三里庄荀家家主更替,碧教与荀家成水火不容之势,荀家又有了这诡异的阵法,如此多的消息自然是要整理一番了。”
端木凇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再挽留了,王兄,后会有期。”
众人一齐向王天祥拱手,王天祥抱拳道:“后会有期,咱们下月八日在普救寺再见,保重。”
说罢了话,王天祥迈步出了土地庙,端木凇摸了摸肚子,笑道:“百里,肉汤煮好了没有?一天没吃东西我都快饿死了。”
次日清晨,端木凇等人一大早便出了土地庙,一路上匆匆忙忙的奔着荀家庄杀来,昨日研究了破阵之法,今日便要到庄中试个明白。
端木凇四人刚走到荀家庄门口,荀康早就抱着砍刀站在了门口,远远的看着端木凇几人就喊:“娃娃,我在庄中已将大阵布好了,你今日可是来送死的么?”
端木凇纵身跃上了大门旁边的围墙,冷笑了一声道:“今日谁生谁死尤未可知,荀康,布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