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康微微一愣,还没缓过神儿来,端木凇等人早已纵身跃进院内,奔着院中大阵的西南角的生门杀了进去。
荀康赶忙飞身跳进阵中,手中的金背大砍刀在胸前一横,整个大阵有序的发动了起来,端木凇面带微笑,轻轻的合上双眼,荀康大刀一挥,有三名家丁持刀奔着端木凇脑袋砍来。
眼看短刀就要砍上了,端木凇肩膀一抖,一道银光横掠而出,将飞身过来的三名家丁懒腰斩开,荀康微微皱了皱眉头,又将大刀挥舞了两下。
几名家丁奔着程苧与公孙桐杀来,两人同样是紧闭双眼,将杀过来的家丁打死,荀康有些慌了手脚,手中大刀不断的挥舞,家丁护院好似海中的浪潮一般一波接一波的杀向四人。
端木凇等人闭着双眼,犹如磐石一般,一边击退扑身而来的荀家家丁,一边缓慢的向正北方的景门移动。
约莫打了有一炷香的时间,四人才到了荀家正厅门前,端木凇突然睁开双眼喝道:“破阵!”
四个人一鼓作气奔着正厅门猛冲,手中兵刃上下翻飞护住周身要害,刚出了大阵,在荀家正厅门前还没站稳,突然从里面伸出四杆长枪来,奔着四人面门就刺。
端木凇拧身一剑将枪尖削了下来,转身将长剑横在胸前,冷声笑道:“哼哼,荀康,你还有什么花招?”
“哈哈哈,没想到还有人能破得了我的八门阵,不错不错,后生可畏啊。”
一道声音从正厅里面传来,端木凇回身看时,里面走出几个人来,为首的一人约莫四十岁左右,头戴玉冠束发,身披白袍,颌下三缕墨髯,一双眼睛又细又长,两道剑眉斜插入鬓。
端木凇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人道:“阁下便是荀雍荀二庄主吧?”
荀雍点了点头道:“不错,是我,你们因何而来?”
端木凇笑了笑道:“在下朋友铁托前几日被前辈请到庄中做客,想是前辈庄中菜美酒香,我那兄弟有些乐不思蜀,今日前来特请我那位兄弟回还。”
荀雍能够盘踞着洑水城南这么长时间,自是有些本领,端木凇不想四处树敌,因此对荀雍好言相劝,虽然自己有理,但荀明被百里行打死一事也无可挽回,端木凇如今只想将铁托快快救回,自己几人早些上路。
荀雍摆了摆手道:“端木公子莫要说这些漂亮话了,想要救你们这位朋友回去也不是不行,只要你们将百里行送来由我们处置,我自可做主把你那位朋友放了,不然的话就只有拿你朋友的性命来慰藉明儿在天之灵了。”
端木凇皱了皱眉头,双眼看着荀雍的双眼,荀雍双眼微有泪光闪烁,端木凇从荀雍眼中看得出来事情已经到了无法转圜的余地,端木凇点了点头道:“那就莫怪在下得罪了。”
荀雍笑了笑道:“我研习的八门阵,今日只是其中一种,由此阵变阵可出百余种阵法,你有时间便在这里慢慢破解,只怕到时你还困在阵中,你那朋友已经化作了一缕青烟。”
端木凇凝眉怒视着荀雍道:“除了将百里交出难道就没有任何别的办法了么?荀二庄主,令公子之事我也感到抱歉,只是人死不能复生,你我若是如此斗下去只怕对谁都没有好处。”
荀雍阴森森的笑了笑道:“没有好处?只怕是只对你们没有好处,不必多说,今日你若是不将百里行交出来,你们跟你那朋友就一起下去给我明儿陪葬吧。”
正说话之间,只听得庄外鼓声大作,荀雍微微皱眉喝道:“出去看看什么事。”
一个家丁闻言跑了出去,没一会儿就跑了回来,跪倒在地道:“禀二庄主,庄外来了大队人马,有数百人,正在庄外擂鼓。”
荀雍微微皱眉,只听得门口有人喊道:“属下朗崖(刘淼)(古风)参见教主。”
荀雍与荀康两人对视了一眼,微微皱眉,端木凇摆了摆手道:“三位旗主免礼,三位因何而来?”
古风迈步站了出来,拱手道:“禀教主,属下等人奉虎威侯之命,特来此处恭迎教主前往普救寺。”
端木凇点了点头道:“有劳虎威侯与三位了,三位稍等,待我解决些事情。”
古风三人拱手施礼,站在大厅前面的荀康拱手道:“古旗主,这是……”
古风瞪了荀康一眼道:“这是我教新任的教主,还不快去见礼!”
荀康顿时犹如五雷轰顶一般,双眼失神的站在原地,端木凇皱眉问道:“古旗主,这是怎么回事?”
“禀教主”古风躬身答道“此处荀家庄乃是我教安排在此处的一座分堂,荀康与荀雍兄弟二人为分堂堂主。”
端木凇眼神看向朗崖与刘淼,向两人求证道:“真有此事?”
朗崖与刘淼两人抱拳道:“禀教主,古旗主所言非虚。”
端木凇还没说话,荀康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道:“属下荀康参见教主,方才之事属下多有得罪,请教主责罚。”
端木凇没搭理荀康,转回头来看着荀雍,荀雍眉头紧皱的看着端木凇,大门口古风喝道:“荀雍,你见教主不拜,难道想要叛教不成?”
荀雍笑了笑,俯身跪倒在地,抱拳道:“属下荀雍参见教主。”
荀雍虽然跪伏在地,端木凇却觉得方才荀雍的表情动作让自己极不舒服,端木凇摆了摆手道:“免礼,荀堂主可能将我朋友放了么?”
荀雍躬身道:“教主之友乃是我碧教之贵客,属下焉有关押之理?他现在还在房中待属下遣下人请来。”
端木凇心中担心铁托安危,摆了摆手道:“不必了,荀堂主前头带路,我去看他便是,古旗主你随我来,朗旗主,刘旗主你们在这里看着,不许有任何人擅自离开,违令者斩。”
“遵命。”
古风穿过人群走到端木凇众人身旁,荀雍在前头引路,端木凇与程苧、公孙桐、灵澈上人四人紧随其后,几人穿过前堂,走到庄子后面的一处花园,荀雍拱手道:“教主请。”
端木凇不解的看着荀雍,只见荀雍从花园的一座枯井的水桶里面拿出一把钥匙来,在井壁上扣了五下,又将钥匙放回水桶里面。
随后整个后花园都跟着震动了起来,端木凇双眼紧盯着荀雍,王天祥昨日来的时候就说此人诡计多端,端木凇生怕这是荀雍使的计策。
没一会儿只见花园的草地上有一块草皮慢慢的移动了起来,没多大工夫就在地面上显露出一个一丈多宽的暗道来。
整个草皮移动完了,荀雍将手一身道:“教主青随我来。”
端木凇笑了笑道:“荀庄主待客之道可真是与众不同。”
荀雍笑了笑道:“非常之客自应有非常之道。”
荀雍转身便下了暗道,端木凇站在上面向下看去,只见暗道里面漆黑一片,深不见底,只有几层台阶慢慢的延伸到下面的黑暗之中。
端木凇回身道:“苧儿,你与大师在这暗道上面等着我们,公孙先生与古旗主随我来。”
程苧看了一眼端木凇,轻轻的道:“小心点,莫要忘了昨日王公子之言。”
端木凇点了点头,冲着程苧微微一笑,纵身进了暗道,公孙桐与古风两人紧随其后,荀雍下了暗道之后从怀中掏出一个火折子来,微弱的火光驱散了弥漫着的黑暗,但却也只能看清楚眼前的几步路而已。
一股腐朽的味道充斥着端木凇三人的鼻腔,古风轻轻的将手挡在面前,小声的咒骂着,四人走了约莫有一炷香的时间才走完了台阶。
荀雍转过身来道:“教主小心,前面有不少机关,教主可要紧跟在我身后。”
端木凇点了点头,荀雍转身走出了走廊,只见前面是一片空地,端木凇从微弱的火光中看到墙壁上有不少的小孔,不用想也知道这应该就是机关,而墙上的小孔则是发射暗器的地方。
到了这个地方,整个暗道中的腐朽味才轻了一些,荀雍伸手停住了身子道:“教主请看,前面地面上就是机关了,这里只有一条路可走,一旦走错便是万箭穿心,教主可要跟紧了我。”
端木凇点了点头,荀雍纵身落在了一块青石板上,紧接着荀雍好似蜻蜓点水一般的掠过脚底下大小不一的青石板,端木凇生怕走错了,紧跟在荀雍身后,公孙桐与古风两人跟着端木凇的路线也跟在了后面。
行到中间的时候,荀雍纵身向下一块青石板跃出,端木凇刚要跟上,荀雍一闪身跃了回来,不等端木凇落地,双掌奔着端木凇的心口打去。
“荀雍,你做什么!”古风在后面大声喝道。
端木凇身子半悬在空中,无处借力,无奈只得与荀雍对了一掌,半空中拧身落在了方才走过的石板上。
再抬头时,只见荀雍已经轻身跃出了剩下的青石板,然后重新点燃手中的火折子,笑着道:“端木凇,古风!今日此处就是你们的葬身之地,一起下去给明儿陪葬吧,哈哈哈哈!”
荀雍一边笑着一边消失在了端木凇几人的视线当中,古风拳头紧握,指节微微有些发白,死死的盯着荀雍消失的地方,咬牙道:“荀雍居然胆敢叛教!我非要让他死无葬身之地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