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托与康驮虎两人打了有一个多时辰,两个人各执武器气喘吁吁的瞪着对方,眼神恨不得将对方一口吃掉,铁托只觉得手中的九转棍越来越重,两臂好似灌了铅一般沉重,康驮虎也好不到哪去,大斧头垂在脚边,吐着舌头一个劲儿的喘。
铁托狠狠的摇了摇头,怒吼一声将九转棍又高举了起来,步履沉重的迈向康驮虎,端木凇清楚的看到铁托的双臂和双腿都有些打颤,康驮虎也将斧头举了起来,颤巍巍的向铁托走去。
两个人每迈一步都要喘上几口,但是两个人仍然在接近,整个康家静的只能听到风轻轻吹过的声音,端木凇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整个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老二,你还没闹够吗!”康庄主瞪着康驮虎大声喝道。
端木凇也醒觉了过来,沉声道:“铁托,罢了。”
铁托与康驮虎两人不约而同的看向端木凇和康庄主,随后将手中兵刃旁边一摔,咣当一声躺在地上,百里行快步跑到铁托身边,康墨云也向康驮虎跑去。
康庄主转过身来冲着端木凇躬身施礼道:“还请端木教主见谅,家弟嗜武成癖,最愿与到庄中的江湖豪杰切磋,方才鲁莽还请教主海涵。”
端木凇微微一愣,旋即笑了笑道:“无妨。”
说话之间,听见康驮虎大声嚷道:“黑大个,你功夫真不赖,不过方才要不是我哥哥叫住我,我早就砍下你脑袋了。”
铁托原本躺在百里行腿上直喘,一听这话蹭的一下睁开双眼喝道:“啊呸,要不是端木喊住了俺,俺一棍子就给你打成肉酱,你那斧头都砍不到俺!”
康驮虎一听还想再说话,康庄主在一旁铁青着脸沉声道:“老二,不得无礼,云儿,带你二叔与铁英雄回屋休息。”
墨云站起身来微微躬身道:“孩儿遵命。”
康庄主回身一挥手道:“端木教主,饭菜已经备下了,请。”
端木凇转身的时候偷偷看了宣飞鵟一眼,笑着对康庄主道:“请。”
康庄主引着众人赖在了饭厅之中,康庄主先端起酒杯来道:“今日端木教主光临寒舍,寒舍蓬荜生辉,我在这里先敬端木教主一杯。”
端木凇笑了笑,端着酒杯道:“不敢不敢,深夜叨扰庄主,我当赔礼才是。”
众人一饮而尽,康庄主笑着道:“端木教主英雄少年,不是尊师是哪位高人?”
端木凇将手中筷子放下,整了整衣衫恭敬的回答道:“家师乃是风雪山庄的萧庄主。”
康庄主微微一愣,旋即脸色变了回来笑道:“当真是名师出高徒,萧前辈一手剑法独步江湖,我辈武林无不敬仰啊。”
端木凇点了点头,康庄主又道:“端木教主这可是要赶着回风雪山庄么?”
端木凇轻轻的饮了一口酒道:“正是。”
聂天骄在一旁盯着康庄主微微皱了皱眉头,康庄主倒也不在意,继续与端木凇两人交谈。
午夜时分,康庄主等人都回去睡了,聂天骄却躺在床上反过来复过去睡不着,总觉着今天晚上的事有些奇怪,宣飞鵟出现的太巧了,没有任何人向他通信,他却带着百兽庄的精锐教众赶了过来,在追兵即将追上众人的时候又救了众人。
然后引路一直向此走,天黑时分恰好到了五岭庄,庄内康家恰好与宣飞鵟相识,康庄主的二弟是个武痴,又恰好是个外家高手,恰好能与铁托打的不相上下,太多的恰好让聂天骄禁不住毛骨悚然,聂天骄在心中越琢磨越觉得这像是个圈套。
聂天骄坐起身来推开窗户,冬夜的寒风无情的刮过脸颊,聂天骄怔怔的望着天边的半轮月亮,一点一点的回想今天所有的经过。
突然一声惨叫刺破了原本静谧的夜空“不好啦,二爷被杀啦。”
聂天骄一个激灵从床上跳了下来,穿好衣服刚要出门,突然微微一愣,暗道一声不对,其一倘若康驮虎被杀,下人应当慌张的去报告康庄主,缘何会在康家内大呼小叫?其二,康驮虎被杀乃是康家的大事,为何下人喊叫完了这么长时间内,康家一点嘈杂的声音都没有?其三,康驮虎虽然与铁托斗到脱力,可是有康家护卫守在康驮虎房外,怎么会这么轻易被杀?
正在聂天骄沉思的时候,突然房门大开,康庄主带着一帮护卫拿着火把冲了进来,康庄主身后的一个下人伸手一指聂天骄,带着哭腔道:“庄主,就是他,就是他杀得二爷。”
此时端木凇等人也闻声闯了进来,刚好听到下人说的话,端木凇眉头微微一皱道:“康庄主,什么事?”
康庄主双眼充血的转过头来瞪着端木凇,咬着后槽牙道:“端木凇,你这个小人!”
端木凇眉头皱的更深了,盯着康庄主道:“康庄主,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康庄主快步走到端木凇跟前盯着他道“我好心好意待你们,你们却恩将仇报将我二弟杀了,你居然还问我什么意思?”
端木凇看了一眼聂天骄,聂天骄轻轻的摇了摇头,宣飞鵟走上前来道:“康庄主,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聂兄弟怎么会去杀二爷呢?”
“什么误会?”康庄主转头瞪着宣飞鵟道“有人亲眼看见这聂天骄从我二弟房中出来,还能有什么误会?”
聂天骄皱了皱眉头道:“敢问康庄主,是什么人看到我从二爷房中出来的?我要与他对质。”
康庄主看着聂天骄,冷笑了一声道:“哼,对质可以,不过我要封住你的穴道,免得你杀人灭口。”
聂天骄笑着点了点头道:“可以,不过在此之前我还有个要求。”
康庄主深吸了一口气道:“你还要干什么?”
聂天骄面色沉重的道:“我要去看看康二爷的伤势。”
康庄主双眼紧闭,点了点头道:“好,端木教主你也来做个见证吧。”
端木凇点了点头,众人跟着康庄主转弯抹角来在了康二爷的院中,康驮虎的小院儿不似康家前院那般别致,一条路直通屋内,道旁全是演武场,兵器架上的兵刃在寒夜的月光中闪闪发亮,康驮虎的住所在小院儿的最里面,尽可能大的将地方让出来做演武场。
聂天骄迈步踏入康驮虎房中,康驮虎的妻小正在康驮虎尸身旁边哭泣,妻小身后站着两名下人和一名郎中,聂天骄先走到郎中身边道:“二爷因何而死?”
郎中看了看聂天骄道:“二爷被暗器打断了心脉而亡。”
聂天骄眉毛一竖,伸手成爪就向郎中手上的命门抓去,康庄主大声喝道:“小人,你要杀人灭口么!”
端木凇也赶忙出声喝止道:“天骄,你做什么?”
那郎中毫无反抗的让聂天骄抓住了手上命门,聂天骄盯着郎中看了一会儿,笑嘻嘻的放开了手道:“康庄主,你庄中郎中不会半点功夫,却懂得奇经八脉,佩服佩服。”
康庄主面色铁青的甩了甩衣袖,端木凇皱着眉头看着聂天骄,聂天骄又说道:“郎中,二爷中的是什么暗器?”
郎中摇了摇头道:“不知。”
“不知?”聂天骄坐在康驮虎身旁道“不知什么暗器就敢说二爷被暗器打断了心脉,康庄主,你庄中请的一名好庸医啊。”
聂天骄一边说一边将康驮虎的上衣解开,康庄主赶忙喝止道:“聂天骄,你做什么?”
端木凇上前伸手一拦康驮虎道:“康庄主莫急,天骄学过些医术,能看出什么来也说不定。”
聂天骄仔细的打量着康驮虎的上半身,除了胸口的一小块伤痕之外,全身上下再无半点伤痕,聂天骄用手将康驮虎胸口的伤痕轻轻掰开,一大股血顿时淌了出来。
康庄主铁青着脸道:“聂天骄,你不要欺人太甚!”
聂天骄皱着眉头道:“二爷在房中睡觉的时候,还有谁在房中?今夜二爷的护卫是谁?”
康庄主不耐烦的摆了摆手道:“二弟睡觉的时候无人在他房中,来人,去把振通叫来。”
“无人在房中?”聂天骄微微一愣“那二爷的家眷……”
康驮虎的妻子擦了擦眼角的眼泪道:“二爷说我们母子扰他练武,因此二爷在这住的时候只有他自己一人。”
聂天骄点了点头,这时从屋外跑进一人来,进门拱手道:“见过庄主。”
康庄主点了点头道:“聂天骄,这就是二弟今晚的护卫首领,你有什么事问他吧。”
聂天骄笑了笑,指着端木凇问振通道:“今晚你看到他来行刺二爷了么?”
振通摇了摇头,聂天骄又指着百里行道:“那他呢?”
振通还是摇了摇头,聂天骄笑眯眯的指着自己道:“那你看过我来行刺二爷了么?”
振通点了点头,聂天骄笑了笑道:“那我们三人依次叫什么名字?”
振通微微一愣,目瞪口呆的说不出话来,聂天骄蹭的一下站起身来,拧眉道:“说!是什么人收买你嫁祸于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