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往哪儿看呢！”
齐蔚雪感受到他的目光停留，也自知这样有些失仪，红着脸赶紧直起身子坐起来，轻轻弹了一下他的下巴，另一只手捂住胸口。
陈青柏晕晕沉沉的，有点儿恍惚，他觉得自己似乎正在逐渐越界，从昨晚开始他们就变得有点儿奇怪。
跟妍妍都没有这样过，这种充满暧昧的奇怪感觉。他总是有一些小心思在张牙舞爪，试图从他心里蹦出来。
这是大哥啊。
他深吸一口气，不能对她有那种奇怪的想法。
“快点洗漱，吃饭，真的要凉了。”齐蔚雪从床上滑下去，迅速离开这个房间。
陈青柏打着哈欠坐在餐桌上，惊觉这顿早饭的阵势。
齐蔚雪并没有把他昨天带来的保温桶丢掉，她用夹生饭掺了苞谷碜子和绿豆面，还加了碎南瓜，做成杂烩粥。盐放多的西红柿炒蛋烧成一锅汤，加了紫菜和葱花，颜色挺正。茄子烧肉和干煸豆角切的很碎，跟鸡蛋芝士混在一起烤了个小披萨。红肠和卤肉店的小食过了遍蒸锅，没有做改动。除此之外，她还煎了两枚荷包蛋，上面浇了一些糖醋汁。
陈青柏看着满桌盘子，使劲地咽着口水：“早上有必要吃得这么隆重哇？”
“你昨天早上也很隆重吧，我只是加工一下而已咯。”齐蔚雪说着，又从微波炉里端出两杯牛奶。
“我昨天准备的是一天的饭，我还打算在外面待一天呢。”
“那我今天就准备的是两个人的饭，吃饱好上路。”
“喂喂，别说这种不吉利的话好嘛……待在这地方本身就很难安心诶。”
“好啦好啦，我知道呢，别胡思乱想，先吃饭，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齐蔚雪夹起一块披萨咬了一口，又喝了一口杂烩粥，“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想好好教你做饭呢，感觉你还有提升的空间。”
“唔唔。”陈青柏嘴里全是荷包蛋，糖醋汁从嘴角溢出来，这个酸甜度特别合他的胃口，别的就先不说了，光是糖醋汁就让他彻彻底底臣服了。
“你喜欢那个呀？”齐蔚雪夹了一块红肠，“用半勺蜂蜜、一勺醋、两勺番茄酱和半勺生抽调的，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配方，是学校食堂大妈教的。”
陈青柏用牛奶把噎在嗓子里的蛋黄冲下去，又咬了一口披萨，一瞬间觉得好吃的要炸裂，舌头上的感觉没比昨天吃蟹的时候差。
“马里苏拉芝士和百吉福的切片芝士一起用，可以拉丝，口味也会比较浓重。不知道其他人怎么配，我会放一点原味炼乳和沙拉酱，再加淡奶油。淡奶油调成咸味的，还是会很香哦。还有熏培根，我觉得不能没有烟熏味儿，最喜欢培根了。”齐蔚雪已经喝完杂烩粥，开始盛西红柿鸡蛋紫菜汤，“很多人都说我口味怪，不过我就是喜欢这么吃啦。烧咖喱我也会放蜂蜜呢，还有苹果菠萝和巧克力，加一点可乐，比起咖哩块喜欢用咖喱粉，咖喱粉自己调整的空间更大一些，你说是不是听起来很奇怪？”
“不奇怪啊，我觉得听起来好好吃啊！”陈青柏大口咬着披萨，“啥时候也做咖喱给我吃呗，光是听就觉得特别棒啊！”
“好啊，明天吧。”齐蔚雪又夹走一块披萨，喝完了杯中的牛奶。
她的饭量其实挺大的。之前总是看她随便吃点儿沙拉，还觉得她胃浅呢，闹了半天这家伙的胃无限伸缩，有时候堪比汉子，有时候如同小猫。
作为早餐来说，这一桌东西即使是两个人的量也挺多，偏偏他们都吃完了，陈青柏摸摸硬邦邦的胃，觉得除了前一天的大螃蟹，已经很久没吃得这么满足了。
比起齐蔚雪的手艺，他简直就是个厨房残废人。之前老是跟着她在外面下馆子，现在看来真是暴殄天物，齐蔚雪的手艺特别合他的胃口，比外面很多饭吃起来过瘾多了。
“吃饱了就走吧。”
齐蔚雪在他为食冥想的时候已经换好衣服，从自己的房间走出来。
她今天穿纯色衬衣和牛仔裤，背帆布双肩包，体型比前一天丰盈了一些，也高了些，正在慢慢脱离少年儿童特有的羸弱，跟初见时候越来越像。
自己不但在见证一个城市的发展变迁，也在看少女的成长。
他觉得自己或许也挺幸运的。
齐蔚雪这次没开前一天偷来的奔驰，也没开自己的雪弗兰，她打开了一辆白色的奥拓，从车库里熟练地倒出来。
“你家买车了？”陈青柏自然而然扣好安全带，坐在副驾上有点束手束脚，比起借来的奔驰和她常开的雪弗兰，这辆车的车身要小一些。
“这是我爸买的第一辆车。”齐蔚雪说，“后来买了那个雪弗兰，他还是喜欢这辆车，开惯了，感情好。其实这辆车过了那么多年，样子也不好看，早就该报废了，连零件基本都被换了个遍，他还是舍不得淘汰这辆车，雪弗兰就基本都是我在用。”
陈青柏抓抓眉毛，什么时候自己也考个驾照吧。
“刚买这辆车的时候，我也很新奇，经常在半夜趁他们都睡了，拿着钥匙自己偷偷地开。”齐蔚雪说，“半夜的路上没什么车，那时候年纪小也胆子大，现在想想还觉得悬呢。”
“你家的人就没发现啊？”
“他们当时根本没想到是我啦。”齐蔚雪说，“油总会莫名其妙消耗的比较快，而且有时候早上车停的位置不是前一天的位置，他们都以为自己脑子坏掉了。有时候会有回家晚的人，正好用了我家的车位，我就只好把车停到其他空位去咯。”
“老实说，你驾龄多少年了？”
“7年啦，但是驾照只拿了3年呢，哈哈。”
“你违规开车这么长时间，没被抓到过真是幸运啊！”
“嘿嘿，确实呢。”
陈青柏看着匆匆掠过的街景，难怪她车技好，真是个各种意义上的老司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