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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严天擎点点头。
沈隽无奈地笑了笑:“怎么会这样呢……原来她一直没有离我们太远啊。她被我们的战友收养了,这么多年里,我们明明跟她的家人在一起,却什么都不知道。直到她嫁人了,我们才这样相遇,得到了多年想要的真相。不得不说,这真是对人的嘲讽啊……或许,是我们与她无缘了。真的,她和我们其实无缘啊。”
“你不要这么说!”青青又抽抽噎噎地哭起来。
严天擎束手无措地看着她们,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来安慰她们。别说安慰她们,他自己也很不好受,谁来给他一个安慰和解释呢?
在剩下的路途中,他得知青青“嫁”给少将军只是为了掩人耳目,毕竟跟知情人在一起总强过一个不知根知底的陌生人,这也算青青的祖父对少将军家补偿的歉意。青青自然不可能跟沈隽生下孩子,为了杜绝他人的口舌,只得在腰上围着包袱,假装有孕。她们也跟远方一个村庄的人家买了孩子,那家人已有好几个子女,实在生养不起,就把腹中胎儿卖给沈隽,生产后悄悄送过来,那时青青就假装诞下了孩子。
撒一个谎就要用更多谎言来圆它。
严天擎看着青青,不禁觉得命运对于这个女孩的不公。跟沈隽结合在一起,对于这个女孩来说是多大的牺牲和付出,原本可以远离复杂纷乱的关系,却要自己主动进入事端的中央,每天都过着演给他人看的日子。他觉得,姐姐没有跟米赪走到一起是莫大的悲哀,他甚至不知道姐姐嫁人后过的是怎样的生活,只是觉得,姐姐跟不喜欢的人成为夫妻,那是很痛苦的事情。看到青青,他又觉得,青青的命运似乎比姐姐还要艰难得多。
于是,他做了一个决定。
他给家中去了书信,言辞恳切地向祖母拜了寿,把得赏的两吊钱一同附上。他决定让父亲对他满意和放心,这样他就方便打听姐姐的事了。他不想让沈隽和青青失望,无论她们到底能不能相见、相认,能得到这个信息,对于沈隽她们来说就是极大的安慰了。
那夜,回到营中,他们分开潜入,各自回到住处,日后也没有刻意见面。严天擎偶尔会看见沈隽的身影,不知沈隽有没有看到他,反正目光不会在他身上停留。至于青青姑娘,他就更见不到了,青青是不会出现在他活动范围内的。他们就像不认识,沈隽不会迫切从他那里得到消息,他也替沈隽守住了秘密。
在拜寿之后的第二次去信中,他向父亲打听了姐姐的消息。父亲果然满意了他先前的表现,答复了他要的信息,还鼓励他好好表现,以后探亲的时候也给姐姐撑撑腰,让她在夫家有面子。父亲还告诉他,他的堂兄终于考中进士了,很快就做了一名文臣,就任的地方离京师不太远,但是离家就很远了。堂兄安定之后,婶母带着堂弟跟了过去。叔叔也因为工作繁忙离开家,独自住进县里。祖母又要指望着长子一家孝顺了,加上没有婶母的煽风点火,对他们的态度和善了很多。父亲和母亲搬回了原来的屋子,也不用分灶做饭了。弟弟在军中磨砺一年,深知生活之艰辛,回家后用功了很多,虽然天份差些,至少能看到进步,这总是好的。父亲甚至提到了米赪,说这次米赪也考的不错,中了进士了,只是一直没有安排就任,还在家中侯着。
从这封书信中可以看出,父亲对现下的生活十分满意。
严天擎不关心父亲的心情,对于他来说,只有姐姐的消息才是他要的。现在,他知道姐姐的情况了,想告诉沈隽,却找不到单独会见沈隽的通道和机会,只能自己心里着急。
此时,他当然不知道,其实这个消息对于沈隽来说是没有意义的,沈隽终究没能和自己的双生姐妹见面。有了对方的消息,却难以相认,这才让人觉得更加遗憾。当然,这也是后话了。
在严天擎急着想给沈隽传达消息时,没过多久,发生了一系列的事,终于让他有了机会。
平静了几年的战事突然紧张起来。
对面一直没有任何动作的契丹人,这几年甚至过着比这支宋禁军还要怠懒的日子,连许久没见的头领都从一个结实汉子变成膀大腰圆的肥猪,原先的阔脸因为肥胖,肉都垂吊下来。
更糟糕的是,一撮逃窜的反叛羌人也在附近活动,有时帮着契丹人进犯,有时也在两军交战时趁乱偷袭契丹人,实在惹人讨厌。
所有人都怨声载道,过了几年舒坦日子,要从放松中重新步入紧张,对于人们来说是个灾难。连周边的平民也在骂骂咧咧,稍微有点儿积蓄的都搬家了,实在搬不走的人一边骂流氓一样又机动性很强的羌人,一边骂放着好日子不过、非要挑事的契丹人,也要骂自己的军队没本事,多少年都赶不走那群未开化的野蛮人。
军中的纪律和操练骤然严厉,过去仗着周边环境平和,对于军士的怠懒,上级们是见怪不怪的纵容态度。现在他们不得不再次严明起来,军士们虽然心里不情愿,迫于形势也掂的清是非缓急,只能顶住各方压力。
“啊啊啊烦死了!怎么还不调人来增援啊!咱这儿,有些本事的,都被调到其他地方去了,剩下一群凑数的。现在咱们也遭祸了,倒是把借出去的人要回来啊!就咱这样,再多来几次哪里吃的消!”张同在一次操练后低声骂起来。
这家伙也深受这几年的松懈之害,成天吃吃喝喝睡懒觉,早已髀肉复生,穿着衣服看不出什么,一到沐浴时间就暴露了,到处都是松垮垮的赘肉。别说上场了,单是操练严格起来,他就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还有很多人也没比张同好到哪儿去,成天满耳朵都是抱怨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