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执意要花情留下小酌几杯,说是朋友来了,自然要盛情款待,尽管花情说无论如何都要回去,还是无法走开,只得留下。
从墙缝看着里面,除了孤灯,没人声,人走动的声音。
莫非里面没人?还是小七对花情说谎了?或者没说谎,但已设了埋伏?只等自己入瓮?
此时,柳红、王静正在马不停蹄到处搜集闪电族的势力分布的资料和地理位置,这次大家来到这里,最主要的是杀林松,要速战速决,全身而退,停留的时间越少越好。
沈君一动不动,不可能傻到用手指捅破窗纸,里面有灯,自然会照映到外面的人影。
心悬着。
风更冷,萧瑟之意更浓。
脚步声响起,沈君飞到屋顶,如蜘蛛贴着屋顶,走廊上闪过人影,‘吱嘎,’推开门落座,孤灯灭,室内黑暗。
沈君的耳朵竖着,聚精会神地倾听。
声音太小,始终听不见。
‘吱嘎,’木门开,人出去,屋里安静,沈君没追,或许屋里还有人,也或许没人,梁怀和林松都没住在甲子一号。
先进来的人是梁怀?一个人还是两个人?没搞清。
良久,沈君很不耐烦,全身发麻,脖子酸痛,正待离去,‘吱嘎,’木门又开,大惊,幸亏没动,不然极有可能被发现。
雨虽细却打湿了身。
听脚步声只有一人,没说话声。
半夜,四周寂然无声,世界一片黑暗,沈君的身体发抖,却未离去,不知里面的人是否已经睡着?累极,半梦半醒间,听到声音来了精神,这声音是什么东西放在地上发出的,会是什么东西放在地上?左思右想也没想出,这不重要,重要的是里面的人还没睡,这半夜的,他为何还没睡?也不点灯。
“你怎么才来。”随着一声质问,沈君的每根神经绷得很紧,没听到对方的回答,沈君的心很痒很急,心想你倒说话啊。
“能按时交易,好,我会向城主禀报。”是同一个声音。
逾时过来的人是哑巴?他进来时,没听见脚步声,莫非是从地下钻出?想起林松会遁术,觉得有这种可能。
听他的口气,他们在暗地里做什么勾当?而且这勾当还挺大。
“他没发现什么吧?”
“哼,我怎么可能让他发现!放心,会按时交易,只要到时你们别爽约就好。”尖利刻薄嘶哑的声音响起。沈君感觉身体滚烫,又如坠入冰窖,天旋地转,好像体内的血液凝结,即使过去多年,只要一听这声音,就知道对方是谁?恨自己入骨,自己也恨他入骨的沈火。
没看到他人,不能百分之百的确定,不过可以确定六七成。
如果是沈火,他和闪电族人做什么勾当?现在他应是族长,竟背着族人干见不得人的勾当,不知族人过得怎么样?爹、娘过得怎么样?要是有翅膀,想现在就飞到他们身边。
说的他没发现什么吧?这个她是男的还是女的?是谁?要对谁下手?对爹娘?这个念头升起,再也挥之不去。
雨声淅淅沥沥,两人的声音越来越低,消失了。‘吱嘎,’木门开了,一个身影走出,沈君爬到屋顶边看到背,认出是梁怀。
屋里还有没有人?往手指灌注元力,用手指小心翼翼地戳墙顶,戳出一个小洞,眼睛贴上,里面有桌、椅、茶具、孤灯、床、屏风、木架、木柜、铜镜、瓷碗、还有白色的珠帘。
床上没人,只看到一个人出去。另一个人从哪里出去了?去了哪里?窗户紧闭,不可能从窗户跳出去,只要他打开窗户,能听到声音。
从地下钻出?有这种可能。希望和闪电族做交易的那个人不是沈火。
时隔多年,沈火的声音和以前有些改变,每个人的声音多少都有一些改变。别人的声音和沈火的声音相似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沈君跳到屋里,快速找下去的入口。敲木地板,敲到几处实心的,钻到桌下又敲,敲到空心的,掰开木板,下面是黝黑的地道,往下不知延伸几里,不知通向哪里?
走廊响起脚步声,盖上木板,翻窗出去,忐忑不安地回到客栈四楼。
柳红、王静还没睡,见沈君回来,凑上来问,“沈君,有何发现?”
沈君说见到了梁怀,没说梁怀和那个人的交易。
“花情还没回来,也没神识传音,什么情况?有些担心。”王静道。
“不必担心,安心睡,好歹花情也是府主,处事经验比你们老练很多。”虽这么说还是有些担心,担心也没用,不安的是先听到的话。柳红道。
“有没有觉得沈君心事重重的?”躺在床上的王静问。
“感觉到了,或许他发现了什么,没告诉我们,怕给我们增加压力。”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样心事重重的样子呢?”
“我也是。”
“连他都觉得棘手的问题,我们更加解决不了。”
“别想太多,睡吧。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做。”
一夜睁着眼,辗转难眠,早晨沈君的眼睛是红的,有黑眼圈。
乙字七号,林松提着酒坛猛烈灌酒。
黑影飘来。
“幽影,可查到什么?”
“花情在闪七那。”
林松狞笑,盯着幽影,眼神如冰,“还没查到沈君在哪?”
黑影激烈扭曲,“还没,属下这就去查。”
夜色沉沉,月光凄凉。瑶阁,弦声流淌,灯火辉煌。闪七拿着兽酒杯悠然自在地喝着,对面,花情的脸红得像火,闪七微笑着看着花情,眼神灼灼。
一条黑影从空中划过,落在瑶阁顶一动不动。
“闪七,已经很晚了,我该回去了。”花情直视闪七的眼睛。
“不要叫我闪七,叫我小七就好。情公子,今夜你就留下来,明天我送你回去。要是你怕朋友担心,我可以派人告诉他们,你在我这儿很好。”
“这倒不用。”
闪七放心了,今晚情公子一定会留下来。起身拿着酒壶,往花情的兽头酒杯里倒酒。
花情不胜酒力,虽喝得不多,也已经微醉,想不喝却无法拒绝闪七的盛情款待,毕竟他帮了自己大忙。万一梁怀知道闪七告诉自己他的住址和行踪,不知会怎么处罚闪七?有些愧对闪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