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像一颗璀璨的明珠镶嵌在天上,投下一片轻柔的光明将村子包围起来,沐浴在这柔和的阳光里。
有点浓浓古味的三合院内,传来阵阵嬉闹声,是孩子们的笑声。
可能是被吸引到了,大门没有锁,甄惜走进院子里,第一眼,看到一只花猫蜷在一个台阶上,懒洋洋的,看了一眼陌生的她进来,然后舔舔身上的毛闭上眼睛继续睡着,似乎没有把她当成一个外人。
“哈哈哈……”笑声更大了,有男孩还有女孩。
推开门,房间内有四个小孩玩着游戏,这只是一个普通的房间,简单朴素,不像是大富大贵的人家,房间内只有一个大沙发还是有点古旧的,前面是个茶几,旁边有一个冰箱,就这么简单的几样家具。
三个小女孩和一个小男孩,最大的看上去十岁左右,最小的看似只有四岁,最大的小女孩坐在沙发上看书,一个七八岁左右的小女孩坐在不远的一个凳子上看着那个和她年纪差不多的小男孩带着四岁的小女孩玩玩闹闹,场面看似很温馨,只是这几个小孩子的脸离得有点远,看不真切。
真幸福呀!甄惜这么想着,想要走过去,但是他们似乎看不到她,继续玩着闹着。
就在小男孩追四岁小女孩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茶几,茶几因为他的推动碰到了那个年纪大的小女孩的腿,可能是因为很疼,小女孩放下书,眼泪从眼眶中流出,却没有哭出声,而小男孩继续追着四岁小女孩,玩得好开心好开心。
就在这时,一个女人走了进来,看到年纪大的女孩哭了,二话不说直接从地上抄起一个男式皮鞋,狠狠朝着那个坐在凳子上的小女孩脸上猛拍了过去……
“你表姐怎么哭了,敢欺负你表姐,找死。”女人大骂着,就这样,男式皮鞋就好像板砖一样狠狠拍在七八岁小女孩的脸上。
顿时,小女孩的脸流出的鼻血染红了她的半张脸,倒在地上捂住被皮鞋狠拍的半边脸硬咽哭了起来,但是好像没有眼泪出来。
甄惜被这突如其来的事件吓住了,明明刚才一切都那么美好那么温馨,难道因为自己的出现把霉运传给别人了吗?
“说,你对你姐做了什么?”女人大吼着。
甄惜想过去帮忙,但是却发现事情似乎不是她想象的那般简单,因为,她看清楚了,男式皮鞋被人当板砖狠狠砸在脸上被打到口流鼻血的人竟然是,自己,小时候的自己……
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啊!”甄惜大声尖叫出来,不敢相信,原来被人这么打的人竟然是自己的亲生母亲。
她不敢看下去了,转身进入了另一个房间。
假的,都是假的,她怎么不记得有这件事?那些人是谁?是自己的弟弟妹妹吗?男孩是甄强?可她的记忆里没有那些画面啊!太小的关系所以没印象吗?虽然没看清楚他们的模样,可她确定脑海里没有这件血淋淋的事件啊!
这好像是一间卧室,只能容下一张床和一个小小的桌子,她看到“自己”跪在地上,她面前是一个箱子,里面都是一些残破不堪的玩具和一些好看的卡通贴纸,那个用男式皮鞋狠拍在她脸上的女人此刻背对着她,将一张张好看的纸片卡片撕了个稀烂,还把一只看似很便宜的芭比娃娃给卸了手脚,口中大骂道:“你这个不得好死的恶毒的人,偷我的钱买的这些是不是?你不得好死,哭,继续哭继续装啊!就是你偷的钱,我给你摔了,你这个贱种,我生你的时候为什么不把你掐死,你就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
“我没有偷钱,没有。”她嘶声力竭地哭求道,但是换来的只是更多的羞辱和谩骂。
“谁相信你,你做什么都不会有人信你,就是你偷钱,现在都这么不是东西,长大更不是什么好鸟,你这样的人就该跟隔壁那个谁一样得癌症去死,看着吧!老天都不会让你好死的,会让你得癌症浑身都烂了臭了再死的,要你受尽折磨,你这样的人还活着干什么,不远处就有坑,你自己跳下去把自己埋了吧!”
这情况和自己好相似,这真的就是她忘记的事情吗?这座房子里,发生过什么?为什么她却没有印象?
甄惜离开这间卧室,发现已经到了厨房,这次她看到“自己”被一个男人拳打脚踢,旁边的那个女人骂道:“打死她,就这样,竟然敢骂老师,还和不三不四男人鬼混,才小学一年级竟然学这么坏,打,继续打。”
“不。”甄惜双手抱着头,跑了出去。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她一点也不记得自己小时候是住在这样一个三合院里?这是她凭空想象出来的吗?她不会得了被迫害幻想症了吧!小时候自己好像是住的地方是不怎么样,之后是搬家了,小时候的事情,她忘得差不多了,也许是不想想起那些回忆,逼着自己忘记的,现在,让她想起来了。
她就这么跑着,漫步目标,等累了,发现已经远离村庄了。
这是哪?好像是一个城市的街道,天色有点暗了,路灯的灯光要透出来,细看时却发现自己在一家电子厂门口,对面是一个楼房小区,好像是到了下班的时间,工厂的人玩命似得跑出来。
“快点呀!今天食堂吃的是包子。”
“听说了,快去快去啊!”
只是为了吃包子?这些人就这么玩命?
陆陆续续的,也有不着急的,大家都在谈论今晚不上夜班去哪玩?有的说要逛夜市,有的要去网吧,有的要去超市等等。
最后,她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一头黑色的及腰长发,随意的扎成一个马尾辫,齐齐的刘海适中的刚好从眼皮上划过,一件普通的工作服套在身上,穿在身上感觉很平凡。
这是?十六岁的自己?还是十八岁的自己?看上去那么小,但是工作肯定要十八岁啊!她怎么会在这里工作呢?
经过传达室,她看到窗外的信件好像是有自己的名字,开心地跑进去抓起那封信放在怀里。
甄惜有些好奇,想跟过去看看,却听到里面的一个大叔说:“等等,这封信是你的这个也是你的。”
甄惜看到的是一个很大很大的盒子,包装的很漂亮,好像是礼物,她看到“自己”嬉笑眉开,迫不及待的拆开了。
“哇!是我梦想中的娃娃,他真的送我了,这个好贵的,太感动了。”她将娃娃抱在怀里,但是眼眶里却闪着几颗晶莹的东西,只是没有流出。
那个不是“哥哥”送的娃娃吗?怎么会在这里?她又是谁?为什么和自己长得那么像?要跟着她才行。
“自己”拿着信件抱着娃娃去了对面的一个楼区,甄惜就在她后面,紧紧跟着。
“哥哥,谢谢你,我会好好珍惜的,但是你答应过我,一定会来找我哦,等哪天我不加夜班,我就去网吧,但是你可一定要在啊!上次你不在我好难过呢。”
她说“哥哥”?送她娃娃的哥哥?难道是她的明宇哥哥吗?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她一定要搞清楚。
跟着她到了四楼,女孩拿出钥匙开了门,甄惜紧跟在后面,进入了这栋大楼。
她进了一间卧室,将娃娃放在床上,看着那封信。
四楼?这里好像梦里到过的地方,甄惜看了看窗口,发现不正是那天梦到的窗口吗?她那时候正站在那里,冰冷的雨水打在身上,很冷,然后就被吓醒了,她记得没错,就是这个窗口。
甄惜仔细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这就是一件普通的女孩子的房间,会比之前在三合院看到的那间卧室大点,但是东西并不多,就是一张床和一个桌子椅子,不过之前是张单人床,现在是张双人床,家具能好一点。
她看到女孩将信和娃娃藏在抽屉里,走了出去,因为她说晚上还要加夜班。
甄惜看到和自己长得一样的女孩走了出去才打开抽屉,伸手想看看这个娃娃到底是不是自己身边的那个。
突然之间,一只手出现,比她提前一步抢走了那个娃娃,甄惜一看,发现是一个小孩子,她并不认识。
“哇!是动画片里那个我最喜欢的娃娃,妈妈,我要我要。”
女孩看似六七岁,这个时候,进来一个人,竟然是最痛恨她的那个人,自己的姐姐,甄心,也是影幽。
不过看她打扮有些显老,明显身材比例胖了好多,容貌也改变了一些,穿戴也成熟,大浓妆高跟鞋,看上去有三十多岁了,但是甄惜还是一眼就能看出来,这就是甄心。
“喜欢就拿走,这么好的东西就该属于我的宝贝,那个贱人,竟然十年前就拥有了还藏这么好,她不配。上次差点烧了,不过看我宝贝这么喜欢,给我宝贝最好了,呵呵呵……”
甄心都生孩子了?她要抢走这最珍贵的娃娃?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谢谢妈妈,妈妈真好。”
“宝贝,妈妈和你爸爸商量个事,在这好好玩哦,以后那个贱人的东西是好的你都拿走,破的就给摔了烧了,知道吗?好东西,她不配有。”
很快,甄心走出了房间,那个小女孩则是玩着“她”最珍贵的那个娃娃,甄惜气不过,想过去抢下来,这样教育孩子,甄心不配当母亲。
突然间,房门被人推开,甄惜看到“自己”跑了进来,想要夺回娃娃,但是事情并没这么简单,她被两个男人死死抓住,一个中年男人一个青年男子。
“你们放开我,这个娃娃我谁也不给,就算给我一百万一千万我也不给,还给我。”
这个时候的“自己”也明显成熟了,化着淡妆的她清新自然,长长的睫毛眨巴着,泛着水的眼睛仿佛会说话,一件粉色的连衣裙没有任何的修饰,但穿在身上却丝毫没有感觉到平凡。
“你亲外甥要你一个娃娃怎么了,今天我做主了,这个娃娃就是个祸害,你都要三十岁了还不找对象结婚,你想老死啊!今天这个娃娃你必须送给你外甥。”
中年男人说她三十岁了,甄惜觉得并不像,怎么看都是十八岁二十岁的样子竟然这么大了,一转眼又是十年过去了吗?
“我会自己养活自己,你们不要管我的事情,我的任何东西都可以拿走,唯独这个娃娃,还给我。”
梨花带雨的脸庞着实令人心酸,可是她的眼泪似乎打动不了这些人。
“不可能,你整天面对一些破信件和这个娃娃,你疯了,我烧了你的信没烧这个娃娃已经算客气了,今天必须给我去相亲。”
“如果你想让我死,我会成全你,你想逼死我你开心的话你可以这么做,这么多年我受够了,这个娃娃,我绝不会给任何人。”
“啪”一巴掌狠狠甩过去,声音很响很大,顿时,她的脸上红肿了一片。
“这么多年不找安稳的工作就会打零工,赚了钱就买破颜料画笔,以为你真能画出点成绩成为画家大家都没管你,谁知道你天生就是贱命,不配画画,竟然还失败了,你给我滚出这个家。”
“行,我永远不会回来了,我对这个家已经失望透顶了,我不带走家里一分一毫,我只带着这个娃娃。”
“你敢。”男人走上前,夺走女孩手中的娃娃,朝着窗外扔了出去,“不给你外甥女,我就给你摔了,让你整天发神经。”
“不,哥哥。”她大喊着,抓起那只死死拉着她的那个男人的手狠狠咬下去。
青年男孩吃痛,松开了手,“自己”趁着这个机会跑去窗口,没给任何人喘息的机会,她头一栽,头朝地的从四楼窗口掉了下去。
甄惜感觉掉下去的是自己,眼前的事物开始旋转,她伸手只想要抓到那个比她生命还重要的娃娃,可是却怎么也抓不到……只差一点点。
然后是遍地的鲜血,她静静的躺在草丛里,穿着自己最漂亮的粉色衣裙,还是那么美,像一个得到玩具的小孩一般嘴角露出一丝满意的微笑,因为在最后,她终于抓到了心爱的玩具。
紧紧握着娃娃,抱在心口,贴在心口。
哥哥,最后一刻,我和你在一起……对不起,我等不到你了。疼痛裹挟了全身,她逐渐使不上力气了,就连喘一口气,都痛。
仰望着天空,仿佛看到了那个记忆中金鱼风筝,飞舞着,是“金鱼的梦想”。
她的梦想,就是离开生她养她的这个家,飞向天空寻找她的梦想,但是终究是那条“鱼”,离不开水,这个家就是能够供养她的“水池”,所以她靠自己的努力,想要实现目标理想,所以她拼命努力工作,以为就快到那一天了,可是,她似乎等不到了,眼泪,划过她娇美的脸颊,蜿蜒而下……
她的身下,是一滩鲜红,血,像是有生命似的往外流,将她整个身体包围了起来,粉色衣裙被染红,被鲜血包裹着的她最后看了一眼这个世界,从上而看,她身下的鲜血形状像是一朵盛开的娇艳的玫瑰花,而她就仿佛躺在那朵血色的玫瑰花里,而用血盛开的那朵美丽的“血玫瑰”就好像是一件完美的艺术品。
从催眠中醒来的甄惜痛心入骨,感觉连内脏都破碎了,那痛,痛到极致了,痛到麻木了,再也没有任何眼泪流了,因为她不想哭了,不想软弱下去了,这是怎么回事?她一定要搞清楚,“哥哥”,到死都没有见过的那个人是谁?还有,刚才梦里出现的那些人,她都要一一查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