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牢里的影蝶就在这潮湿脏乱的牢房里过了三天,这三天没出什么事,手指被扎的伤口也好了不少,而且每到吃饭的时候她不必去争去抢跟狗一样,只要拿着手里的那根针在最弱小的女人面前晃一晃,她就有东西吃了,虽然难以下咽,但是习惯了也就不会恶心想吐了,在这种条件下,她也没得选择。
也不知道是白天黑夜,狱卒刚将破桶里的饭食扔下,在其他人过去争夺食物的时候,一个女人假装抢夺食物慢了一步了的样子被挤到一般,爬到狱卒身边,背过众人,似乎是和狱卒说了什么。
狱卒看了一眼躺在中间的胖子妇女,又将目光落在了墙角的影蝶身上,对那个胖子老大点了点头。
“你。”狱卒指着影蝶喊道:“出来。”
这个时候叫她出去?影蝶看了一眼那胖子妇女,眼中血光乍现。
竟然沦为阶下囚,她只能任人摆布,紧握着手中的银针,影蝶拖着沉重的步子跟着狱卒走了出去,转身的时候,同那个老大四目相对,晃着手中的银针,胖子老大依稀看到上面还沾染着未曾褪去的血迹,是那个被她刺瞎了一只眼睛的女人的血,这根银针似乎是在告诫她,小心一点。
影蝶被带去一间挂满刑具的密牢里,她知道定是那个女人做了什么。
“她给了你什么好处。”还没等狱卒说话,影蝶便说起话来,这可是她被抓进来之后第一次开口。
“她给了我钱,就算很少,也够老子喝酒了,所以你就委屈一点吧!呵呵……”狱卒从墙上拿出一个鞭子,走上前来。
影蝶转过头来,脱下了那身难看的外衣,露出雪白细腻的肩背,对着回眸一笑。
虽然她没有钱财,但是她年轻,更有本钱,好在刚被抓来的时候她只是被扎了手指,身上却没什么伤痕,这身娇嫩的肌肤,正好能派上用场。
果然,眼前的男人跟她料想的一样,两眼放光流着口水,那模样真叫人恶心。
过去的记忆恢复了不少,别看她小,但也偷看过不少色情光碟和小说呢,对于这些男人,收拾他们,她应付得来,而且就这一个,更是简单。
“太美了。”猥琐的男人从身后扑来,环抱住她然后伸出舌头,舔着她的脸,虽然很恶心,就当是给她洗脸了吧!况且她也早就不是处女了,又不是第一次经历了,没有男人来“服侍”一下她,她还觉得浑身不自在呢。
见他上钩,影蝶一把搂过男人,将他的腰带扯开撕去他的外衣,将赤裸上身的男人推到地上,自己随之也滚到了他的身上,抚着他的胸膛。
到了这里来的女人可从来没有这么主动的,而且还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他还真是得了大便宜。
“大人,奴婢会好好伺候您的。”影蝶狂吻着男人,柔声细语的。
在牢房里,那名和狱卒说话的女人坐到胖子老大身边,问道:“大姐,那个新来的小丫头,有必要这样吗?你为什么不让我半夜的时候召集所有人偷袭她抢走她的那根银针,她还能是我们所有人的对手吗?你用钱请那个狱卒帮忙,会不会太亏了。”
“那个丫头不是你能应付的。”胖子老大冷冷道。
“怎么可能啊!那么嫩的一个丫头能有什么厉害的?”
“老娘阅人无数,不会看走眼,那个丫头绝对不一般,我要好好观察观察才行。”
不知道过了多久,影蝶趴在地上,那件残破的外衣勉强遮住身体,折腾了这么久,浑身大汗。
如果是个帅哥就好了,不过她刚才做这些的时候幻想着是她梦想中的男神就觉得好爽,到现在还没从梦里清醒,但是因为背后的一阵撕裂般的疼痛,才令她彻底清醒了。
她一回头,看到那个猥琐的狱卒手里拿着一个鞭子,狠狠抽在她背上。
盯着她背后细腻白皙的皮肤上的那道血痕,狱卒笑道:“这皮肤真细腻啊!白白嫩嫩的,看得老子都舍不得下手了,但是老子收了她的钱,总要做做样子,放心好了,老子不会让你变残的,只是让你受点小小的皮外伤,老子把你这娇嫩的皮肉一点点打烂,但是这鞭打,也是一门手艺呢……”
“什么?”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又是一鞭子抽打了下来,影蝶惨叫一声,背后瞬间又出现了一条血痕,很痛,痛得她眼泪直流。
可是狱卒却奸笑着,又是一鞭子狠狠抽上去……顿时,打得皮开肉绽,又一鞭,影蝶衣破,血流,数鞭连甩,啪!啪!啪!……
男人看似神情陷入疯狂,看着被他打得缩着身子在地上翻滚的影蝶,心里一阵畅快。
惨叫声源源不断传来,直到打得她背后红肿绛紫,但是狱卒仍然没有停下来。
然而没过多久,一声杀猪般的惨叫从外面传出,听得牢里的那些女人个个浑身发抖,而胖子老大则是阴险的笑着。
影蝶被人拖回了监狱里再次扔在地上,原本细嫩的皮肉已经破肿胀流血,倒在地上的影蝶感到头昏目眩,很想昏死过去,背后的疼痛让她感觉到生不如死。
都是那个胖子妇女的奸计,影蝶咬紧牙关,死死盯着她,总有一天,她要把这个女人剥皮剔骨方能解她心头之恨。
夜幕降临,行驶在道路的豪华马车里,一阵琴声响起,急越如飞瀑,洗涤着的灵魂在不安与狂妄之中,回荡在水天之间。
指尖落在琴弦之上,她的周身仿佛勾勒出一幅烟波浩渺,云水腾雾之景。
渐渐的,琴声激扬而起,烟波腾云之雾转眼浪卷云飞,幻化成风起云涌,甄惜神色中带着一抹阴冷,也不知想起了什么,形形式式的人影倒映在那双眸子里,折射出深沉的恨意,随之而下的琴声越发的杀意凛然。
奇怪,她是在恨着谁?对于音律,杨明宇虽然不懂一丝一毫,但是此刻她的琴声里,却是杀气蒸腾,那凌厉的杀气,似要将人扯成碎片,铮铮琴声仿佛化作一道道凌厉音波,如狂风大作席卷过,如电闪雷鸣疾驰过……
“嗞嗞……”刺耳的撕磨之声,令人浑身发麻,噪音似乎已经刺破他的耳膜,一时间除了那种噪音完全听不到别的声音,太难受了。
这竟然是,愤怒中的“夺魂一曲”。
在外面的不少人纷纷牢牢的堵上耳朵,能跑多远是多远,不想听到这声音,好在这些人个个都不是等闲之辈,若是换成普通人,早就七窍流血而死了。
此时的甄惜红了眼,神情癫狂,马车周围瞬间狂发大作,所有照明的蜡烛灯光全灭了,四周一片漆黑,狂风,吹的她的裙摆簌簌作响,紧紧包裹在她的身躯上,勾勒出曼妙的曲线。
“别这样。”杨明宇拔出剑,想要冲上前去阻止。
一把玉箫瞬间挡在他的身前,发出淡淡的光晕,玉箫散发出的丝丝凉意,在这月影中,反射着柔和的耀眼的光波,看着它,仿佛是从从五彩缭绕的祥云里翩然而降的圣洁光晕。
“让我来。”司徒俊逸倒是很平静,似不被这刺耳的音律所影响,慢慢将玉箫放至唇边。
月光斜照到房里,落在他手中的玉箫之上。黑暗中,这玉箫发出的光晕越来越烈,那凸出的箫身亮得尤其强烈。
优雅的箫声徐徐响起,如潮水般四溢开去,充盈着房间的每一处角落。他的身影在黑暗中,优雅高贵,就像是一朵朵鲜花从他身边次第开放,飘逸出音乐的芳香。比起琴声的烈如咆哮,箫声则是舒缓如流泉,荡人肺腑,感人心魄……渐渐地,将琴声压了下去。
但是甄惜所发出之音,似在她的周身渐渐凝化成一朵血色玫瑰,横亘在空中,带着丝丝诡异的血气,逐渐绽开。
司徒俊逸也源源不断灌入内力与玉箫之中,以音声将周遭的气流凝成一到蓝光,黑暗之中,蓝光划破黑夜,开出一条明路。
但是随着那朵血色玫瑰的绽放,花朵下面那抹璀璨的冷艳中,开始长出细细尖尖的刺,带刺的玫瑰,足以让人毙命的危机,却无人明白,那支离破碎的心。
此刻的她就像一朵玫瑰带着刺,让人无法靠近。一旦靠近便会浑身是伤,玉箫的蓝光在那霸道的带刺的玫瑰面前,显得有些黯淡,支撑片刻后,玫瑰在空中旋转而来,强大的气流飞旋着。
马车外的风呼啸着,一路席卷起的狂风飞沙,好在大部分人已经带着马匹撤离很远,不会伤及他人。
司徒俊逸顿时感到压力巨大,狂风吹打着,杨明宇用手挡着迎来的狂风,勉强睁着眼才能看着他们两人的状况。
要阻止她,又不能伤了她,她目前的内力是不容小觑的,音杀之道本就极其耗费心神,她现在又是内力过剩,比起之前她的愤怒,只增不减,要阻止她,更是难上加难。
但是,眼下没有退路!她目前的状况,似乎听不进去任何人说的话,只想要发泄,再发泄……一旦他败了,这四周不免又要遭殃,所以他要想办法阻止。
缓缓闭上眼眸,司徒俊逸放松心神,悠悠扬扬的箫声,一种情韵荡气回肠。箫声如诉,将所有最好的时光,随着记忆缓缓流淌起来。过尽千帆之后,心静澄清,每一个旋律音符下,都埋藏着一颗平静而柔韧的心。相遇的美好,孤单的寂寞,都是他们的回忆,让音律唤回她对那些曾经爱过美好回忆,用行云流水般的音符释放浪漫情怀。
这柔和的音律如湛蓝的天空,深蓝的海域,冰凉咸涩的海水仿佛触着她的脸庞,像一只温柔的手,漾起的海风,阵阵的波浪,像是他的低语。
“忍让,退一步海阔天空,把这些看淡了,这些事情就会变成云烟,不要带着仇恨活着,你会很累的,就算你放下了那些恨,但是他只想要看到你的成长,而不是你为了所谓的成功疯魔,其实他,一直都在你身边,你只是被仇恨和名利蒙蔽了双眼,这不是他想要看到的。”
谁在说话?“他”是谁?脑海里的那个声音,又是谁?
她好像被什么扰乱了心神,司徒俊逸趁时反击,源源不断的注入内力,只见玉箫周围的蓝色光芒幻化雨丝细绵,像雾似的雨滴丝丝缕缕缠绵不断,星星点点地从空中飘落下来滴到花里。
杨明宇明白了,是水。静如水,心如镜。但是她,始终做不到。
“带刺的玫瑰”经过雨水的清洗,花瓣缓缓凋落在一旁,一点一点的飘零,直到枯萎消失。
箫声绵绵不断传来,司徒俊逸凝神静气,所发出的音声虽远不及甄惜的雄浑有力,但是杨明宇却能感受到甄惜弹奏的琴声初始时是哀怨,后来变得不安,再后来开始狂躁,最后转化成了愤怒杀气,可当箫声想起,融汇到那琴声之中他倒觉得心里温暖起来,他似乎听到了她心灵的惆怅!那一曲曲终后的悲伤,那一曲曲终后的快感,仿佛是世间万物都无可替代的!
坐在椅子上的甄惜瞬间跌落,连带着椅子,整个人摔倒在柔软的毛毯上,心,再次剧痛。
她输了不是因为自己能力不足,而是脑海里的那句话,那个人,是那个“他”的突然出现,才令她短暂的忘掉了那些痛苦的记忆,顿时豁然开朗,不再被怨恨所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