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突如其来的声音,不大不小,不轻不重,不冷不热,偏偏却很清晰的传入在场每个人的耳朵里。
在场的人纷纷转头,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男人背光而来,一时半会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
随着男人走近,他一身笔挺剪裁修身的纯黑手工西装,内搭浅蓝色的衬衫,冷色系的颜色,衬得他脸色越发的冷峻。
原本刘太太已经起身,且也往前迈出了一步,只不过还没动作,凌司夜便突然半路杀出来了,她直接僵在了原地。
听这熟悉的声音,简悦喜上眉梢,看着男人朝自己一步一步走来,嘴角不自觉的弯了弯,咬破的嘴角有丝疼,可她却仿若未知。
凌司夜视线一扫在场的人,徒然一转,扬落在刘太太身上,又巡回简悦身上,眸光触及她微微肿起的脸颊,以及她嘴角醒目的那一抹殷红。
眸色顿时一寒,胸口满腔的怒气似要在这一刻,如同火山喷发那般喷涌而出,眼底簇起两团火焰,只旺不弱。
凌司夜想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脸,但又怕弄疼了,遂作罢。
他站在简悦面前,两人距离只有一拳之隔,居高临下的睨着她的小脸,淡淡的问,“还疼吗?”
“疼。”简悦咧嘴一笑,不小心扯到了伤口,疼得她秀眉拧起,看着面前的男人道:“可看到你,我感觉没那么疼了。”
但她这笑,在凌司夜看来,笑得很勉强,多么怕疼的一个人,怎么可能说不疼就不疼呢?
凌司夜不置一词,垂眸把她垂在两侧的手握住,尔后认真的一根根打开,仿若他眼里,除了眼前的人,再也容不下别人了。
紧握成拳的手,明明白白的告诉他,她在害怕。
思及此,凌司夜怒火烧得更旺了,他明知故问道:“这巴掌谁打的?”
这声音淡得有点冷,冷得有点寒。
一时之间,没人敢接话,更没人敢吭声,连屁都不敢吱一声。
对于刘太太刚才那动手的举动,凌丰明很是不满,这次定不会帮忙说什么?
“别让我重复第二遍,我可没这么多耐心。”凌司夜越是生气,声音越是平淡,这种平淡听在人耳中,不免有几分发毛。
气氛变得很僵,且还很冷。
空气中,死一样的安静。
刘太太念到有凌丰明在场,即便凌司夜再生气,恐怕也不能把她怎么样?
为了撑住气场,她冷笑一声,然后挺身站了出来,佯装镇定,“人是我打的,但这也是她应得的,谁让她把我女儿从楼上推下来,我打她一巴掌,还算是轻的呢?”
凌司夜不怒反笑,把简悦往前轻推,“有本事,你当着我面,再动她一下试试看。”
这语气里包含的危险,凡是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傻愣愣的上前打人。
刘太太缩着脖子就是不敢往前迈一步,梗着脖子道:“我现在不想打了。”
笑话,现在凌司夜面色不佳,语气不爽,她是脑子有坑,才要听他的话。
凌司夜阴测测道:“想打就打,想不打就不打,你当我凌司夜的人好欺负的?至今为止,还没人敢在没经过我允许的情况,伤了我的人。”
这和以前李晓的事不同,这些人明明知道简悦就是他的人,但却还是要不长脑子一样,非得给自己找不自在。
刘太太不免有些站不住脚了,但一想到那躺在病床上的女儿,瞬间有了底气,冷着脸道:“你的人,我打不得,那这丫头还害得我女儿躺在了病床上,这又该怎么说?凌司夜,凡事都要求个公平。”
“公平?打了我的人还想跟我要公平。”凌司夜双目擒住她,冷冽如刀,后者心头一寒,不敢与他直视,目光闪躲,只听他又冰冰凉凉的说:“我今天来,不论对错,即便真的是她把人推下楼的,我也会护短到底,你更没有打她的资格。”
一句不论对错,在场的人知道,凌司夜是这生气了,而且还气得不轻,简悦他也护定了。
凌司夜这番话字句清晰的钻入刘太太的耳中,她感到全身冰冷,如同被冬天里的一桶冷水,直接从头上倒下来,冷得刺骨。
刘太太瞬间被惊得说不出话来,嘴里只是道:“你、”
余下的话,她连自己想要说什么都不清楚。
刘石从沙发上站起身,看向凌司夜,极为不满道:“司夜,你怎么这么跟长辈说话,你这是跟长辈说话的态度吗?”
“动了我的人,还想要我好声好气的跟你说话,还妄想我给你们好态度,你真当我凌司夜是吃素的,还是当我凌司夜不过是个摆设。”他眸色阴寒,又冷如坚冰一般刺向刘石,语气逼仄咄人,“你们不满,那我的不满呢?”
他的人硬生生的受一巴掌,他们还好意思跟他展现他们的不满,还真是可笑。论不满,他比在座的任何人还要不满。
刘石整个人直接跌坐回沙发上,瞠目结舌,连句话也吐不出来。
简悦愣愣的看着面前的男人,似熟悉,又似陌生。
在她印象中,她从未见过凌司夜这般暴怒过。
在简悦怔忡见,男人冰寒的声音又砸入了她的耳蜗里,“该怎么做不用我多说了吧?打她一巴掌,便要双倍还回去。”
刘太太冷着脸,硬着头皮道:“我不打,除非你自己动手。”
在她眼里,凌司夜还不至于亲自上前动手甩她巴掌,她才会敢跟他这么叫嚣,这也算是一种底气。
凌司夜闻言,顿时一双桃花眼,微微眯着,犀利如剑,嘴角一弯,拉起一抹乖戾的弧度,“我不打女人,但也别逼我动手。我要亲自动手,那可不是一巴掌这么简单了。”
刘太太呼吸一滞,心倏然加速,仿若要跳出嗓子眼,她根本吃不准凌司夜的心思,当下惊骇得面如土色。
她不敢怀疑凌司夜这话里的真实性,更不敢质疑。
凌司夜我行我素,可不管她是不是长辈,照样要她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