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七皇子！”其中一人终于说了出来。
这答案无疑是令人震惊的。
几乎是在答案揭晓的同时，众人的目光都朝着风展云的方向看了过来。
风展云似是早有所料，凉薄地勾了勾唇。
云舒看向他，与他交换了一个眼神，眼底带着半分笑意，好似在说，你看，很多事情不是你什么都不做就真的可以明哲保身的。
风展云用一抹苦笑回应了她。
明明已经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但两人都没有慌乱，从容到就好像自己其实是看戏之人。
“是吗？你如何证明你说的都是真的？”容泰竟然并没有过多震惊。
对于这个指控，他似乎是不信，又或者是不愿相信。
那人又磕了下头说，“不敢欺瞒皇上，小的确实是受了七皇子的指使。”
当堂指证皇子，这可不是一件小事。
“哦？那你说说，七皇子是如何交代你的？”容泰又问。
那人趴在地上，脑门上冷汗直冒，“回皇上，七皇子说，说，一个活口都不留。”
“为什么要杀他们？”容泰的语气依然没什么起伏。
“为了杀人灭口，因为这几个死在百花楼的人，也是七皇子的人。”另一个人说。
容泰淡淡看向那几个妇人，指着那几个死者，“你们身为他们的家人，知道他们在为谁做事吗？”
那些妇人很是紧张，不敢抬头，还是先前那个开口的妇人最后小声地说道，“草民，草民只知道他是为七皇子做事，别的不知。”
云舒听着想笑，眼下这一个两个证人的口供全部指向七皇子呢。
容泰点点头，对于他们说的话，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信还是不信。
“你们抬起头来。”他说。
那几个妇人战战兢兢地抬起头，容泰淡淡道，“七皇子现在就在现场，你可认得哪一个是七皇子？”
几个妇人睁着眼看了一圈儿，面对无数双神色各异的目光，她们除了紧张还是紧张，最后，却是纷纷摇头，“草民不认得。”
容泰挑眉，“不认得，你怎的就肯定他们是在为七皇子做事？”
皇帝这话有偏袒的意思，这让云舒心中生起几分欣慰。
但既然她能听出来，别人也能听出来，身为皇帝，自是不能徇私。
那民妇磕了个头，“皇上，我也是听孩子他爹回来的时候提起的，他平时很少提及他的事，所以草民也只知道他是为七皇子做事，其他的一概不知。”
容泰终于抬起头，朝着风展云的方向看了过来。
风展云主动出列，跪了下去。
对于他的这番举动，容泰不禁皱了皱眉，“七皇子，你可是认罪了？”
风展云淡淡一笑，“父皇，儿臣没做过的事，当然不认，只是儿臣百口莫辩。”
此时有这么多人在场，容泰就算有心想包庇也不行，他看向堂上张大人，“张大人，你以为呢？”
这事儿关乎皇子，张大人赶紧走下堂，拱手道，“皇上，下官不敢随意定夺，还请皇上作主。”
这话也挺有意思，这言下之意无非是，皇上如果要包庇自己的儿子，大家当然也不敢有意见。但是当着众人的面，容泰就算明知风展云是冤枉的，也不可能包庇，除非有证据可以证明他的清白。
“张大人，你是大理寺卿，该怎么审就怎么审，在这公堂之下，人人都是公平的，所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这话算是给张大人吃了一颗定心丸，他道一声“是”，看向跪在一旁的风展云，“七皇子，那下官便只好得罪将你暂行收押了，当然，这事儿下官必会再仔细收集证据，不会轻易让人冤枉了七皇子去。”
说完他便朝着一边的人使了个眼色，那几个衙役正要上前，突听一道女声，“慢着。”
声音源头，云舒走了出来。
“大人，我也有证人！”
经过上一次，在场没有人再敢忽略云舒的存在。她一开口，淡淡的语气，却似有着扭转乾坤之势，让人不能忽视。
“哦，你也有证人？在哪儿？”张大人问道。
云舒抬了抬眸，淡淡道，“还没来，我需要再等等。”
张大人一听，便笑了笑，“郡主，这可没有公堂上审案还让等一等的道理啊。”
云舒不想理会他，直接看向容泰，“皇上，我确实有新的证据，还请皇上等一等，我想皇上也希望听到最真实的答案。”
她这话意味深长，就好似在暗示现在的结果并不真实。
容泰盯了她一会儿，淡淡道，“好，朕便允你一柱香的时间。”
云舒还没来得及高兴，又听见他强调，“只有一柱香的时间。”
无论怎么说，身为皇帝，能答应让这么多的人等她一柱香的时间已是不易，她赶紧谢恩。
“谢皇上。”
当然，这公堂上自然也有一些人不想等，他们不知道她要等谁，可看到云舒似乎是自信满满，他们心里头自是不安，不禁暗暗祈祷着，希望一柱香的时间里等不来她要等的人，这一柱香的时间里不能产生变故。
云舒静静地立着，神态轻松，似乎是笃定在一柱香的时间里，她等的人一定会来。
那堂下跪着的妇人也不再抽泣，可却是越等脸上越是不安。
等待的过程很是安静，没有人说话，每一双眼睛都不时看向那一柱正在燃烧的香，眼见着香变得越来越短。
终于，最后一缕白烟飘走，那柱香终于燃到了尽头。
可，云舒要等的人还没来。
容泰撑着额头似在沉思着什么，张大人迫不及待地提醒道，“皇上，一柱香的时间已经到了。”
“到了吗？”容泰抬起头，看向那柱已经燃尽的香，而后又把目光移向云舒。
“云舒，朕已经给了你一柱香的时间，可你所谓的证人却还没有来。”
蹙了蹙眉，云舒也有些心焦，缓缓拱手，“皇上”
其实她希望可以再拖延一会儿，可她知道，即便是容泰愿意等她的证据，但还有这么多朝廷官员在场，他不能为了自己的儿子做得太过偏颇。
容泰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叹道，“把七皇子暂行关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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