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云舒再度出声阻止,决定拖一刻是一刻。
“皇上,您难道不觉得此事疑点重重吗?”
“静仪郡主!”那一直坐在一旁不发一语的司马镜终于忍不住出声了。
“本官也不相信七皇子会做这样的事情,相信在场的人都不相信,但办案凭的是证据,即便此事难以让人相信,但种种证据都指向七皇子,就必须要严肃对待。办案当然不能全凭他们的一面之词,此事既然牵涉七皇子,大理寺便一定会认真调查。郡主,国有国法,你不能为难皇上。”
好一番冠冕堂皇的话,把自己说得真像一个公正无私的清官。
云舒笑了,事情走到这步她心中其实已经怒火中烧,所以她的笑容里已经有着毫不掩饰的嘲讽。
“司马大人,这不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司马镜没想到她会突然说话这么直白,顿时眼睛眯了眯,“静仪郡主,我司马镜身为大楚相国,自然是希望国泰民安,不希望出现这种草菅人命的事情。”
云舒点头,眸中透着愤慨,“对,司马大人说得对极了,这就是草菅人命,是会遭天遣的。”
说这话时,她犀利的目光扫过站在容泰身后的几个人,空少卿依然淡定无比,容复看着她,面色也还平静。
这帝王家每一个人都是天生的演员,但她相信公道自在人心,能走到最后的人,拼的不是演技,而是一颗心怀天下的仁爱之心。
风展云淡淡一笑,神态轻松,“云舒,好了,别说了,我跟他们走。但我跟他们走不是因为认罪,而是眼下我无可辩驳,我相信大理寺会好好调查,做出最公正的绝断。”
云舒看着他摇头。
他天真了,大理寺天牢她呆过,那不是一个好玩儿的地方。再说了,那些人有心想要扳倒他,好不容易设计把他关进去了,必然会想尽办法坐实他的罪名,又怎么会让他还有机会翻身?
“夫人!”突然一道声间自门口响起。
云舒几乎是惊喜般回过头去,只见无心正抱着一个婴孩儿从走进来。
她没有看任何人,甚至都没有跟皇帝和众皇子施那些虚礼,径直走到云舒的面前。
和无心一起走进来的还有吴七和赵五,他们手里还分别牵着几个孩子。
那些孩子一进来便冲着堂下哭着喊爹喊娘,想要扑过去,但被吴七和赵五阻止了。
“孩子,我的孩子!”一个妇人再也淡定不了,站起来想要抢夺无心手里的孩子,无心闪到一边,自是没让她得逞。
那些行凶者看到孩子们,也是脸色大变。
云舒深吸一口气,那份自信重新又回来了,她看着他们问道,“他们真是你们的孩子吗?”
母爱天性,自打孩子一出现,妇人们的情绪就崩溃了,眼泪直往下坠,这会儿更是点头如捣蒜。
那女人跪在无心脚边说,“那是我的孩子,是我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啊,求求你把孩子还给我,把孩子还给我。”
云舒看向那两个行凶者,“孩子是你们的吗?”
那两个紧埋着头,眼神躲闪,不敢说话。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些孩子又是哪里来的?”这些孩子和妇人的哭声再度让公堂嘈杂不堪,容泰问道。
云舒道,“皇上莫急,让她们自己说吧。”
说完她看向他们,“孩子我们自然不会伤他们分毫,但事实真相到底是什么,你们必须老实交代,别忘了,那几个大孩子也是会说话的,若是有半点儿不符,可就是欺君之罪。”
那妇人此时眼里只有孩子,听着孩子的哭声心都碎了,哪里还敢不老实交代。
“好,我说,我说,是他们逼的,是他们逼我说孩子他爹是七皇子的人,一切都是他们逼的。”
剧情突然出现了反转,公堂上听审的人也出现了臊动。
云舒又看向那两个行凶者,“你们呢?你们要不要说?现在孩子就在你们眼前,没有任何人可以威胁你们,皇上面前,要说实话。”
那两个头上冷汗直冒,看看自己的孩子,又看看那坐阵当场的皇帝,纠结了半天,终于是抵不过压力。
其中一个先道,“我说,不是七皇子让杀人灭口的,是他们抓了我们的孩子威胁我们,逼着我们这样说的。”
另一个也赶紧说道,“对,都是被他们逼的,杀人是死罪,我们也不想这样做,为了孩子,我们实在是没有办法啊。”
云舒点点头,视线再度扫视一圈儿,各位的心理素质果然不错,竟然仍然没有人惊慌。
她走上前几步,“那你们倒是说说,是谁逼你们这样做的?”
那两人低着头,依然掩饰不住心中的慌张,随即其中一个猛磕了两个头,“不敢欺瞒皇上,我们真的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他们只是让我们这样做,也并没有透露其他的。”
云舒倒是相信,他们是真的不知道,毕竟,大人物做这种事情,又怎么可能亲自现身呢?
“那你们呢?你们的男人到底是跟着谁做事的?”云舒又转向那几个妇人。
可她们也是纷纷摇头,“我们也不知,我们都是妇道人家,家里人平日里回来也不会跟我们说这些,我们是真的不知道啊。”
云舒想了想,突然转身面对容泰,“皇上,云舒请求传唤昨夜的守城官。”
这事儿越来越扑朔迷离,容泰眉头凝结,很是焦灼。闻言他看了张大人一眼,张大人只好派人去传昨夜的守城官。
没一会儿,那守城官来了,他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只是但凡被传至大理寺,相必都是大事。见到皇帝和众皇子都在场,他更是紧张,赶紧跪下一一参拜。
云舒看了一眼,确认他就是昨夜的守城官,便问,“我问你,昨夜可有人在城外拿着手令让开城门。”
守城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便如实相告,“回郡主,皇上,昨夜确实有人拿着手令让开城门。”
说这话时,他小心翼翼看了容少卿一眼。
“谁的手令?”容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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