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被嘲笑了

“无尘师父小心!”连锐自马背上腾空而起,挥剑斩断破空而来的羽箭。

跟在马车周围的百姓尖叫着四散奔逃,一个个面如土色。

马儿受了惊吓,嘶鸣扬蹄,眼看马车就要翻出去,不知何故又稳稳当当停住。

那受了惊吓的马儿,也恢复了正常,不住的刨着蹄子。

连锐无暇分心,挥着利剑,不断将射来的羽箭斩断。

如天女散花般的羽箭,裹挟着浓浓杀气,从竹林内齐齐发射出来,目标就是他身后的马车!

发现那羽箭并未伤及百姓,连锐目光沉了沉,将全身的本事都施展出来,小心护住马车。

接连斩断无数淬了毒的羽箭,竹林也一瞬间变得静谧,一丝动静都没有。

连锐飞身上马,沉声嘱咐骆青瑶小心。

“多谢,不过那箭伤不了小僧。”骆青瑶神色淡然,唇角挑着一抹轻嘲的弧度。

那些破空而来的羽箭,即便他不出手,也断然伤不到她,也伤不了驾车的车夫以及马匹。

早在危险出现的一瞬间,骆青瑶就借着手腕上的佛珠,运功相抵。

就连他所斩断的羽箭,也无一能靠近。

连锐方才急于救人,倒是未有细看,听闻此言,下意识望向马车四周。

断箭在马车周围散了一圈,竟如同被真气所阻一般!

“连某鲁莽了。”连锐到底是个武将,深知佛门弟子的武功大多深不可测,却未想过那少年的武功修为如此骇人,当下有些不自在。

“小僧还要多谢连副将,并无怪罪之意。”骆青瑶捻着佛珠,眸色渐冷。“将你的马拉过来,随我一道入竹林。”

连锐沉吟片刻,足尖一点飞身上马,勒紧缰绳与马车并行。

身后的百姓见危机解除,议论一番,继续不远不近的跟着。

空中仍不时有羽箭射来,数量不如之前那么多,且每每到了近前,便被真气所阻折落到地上。

进入竹林,耳边依稀传来打斗的声音。

骆青瑶掀开帘子,眼底清亮如泉。

是容墨的人!

如果猜的不错,要杀她的人,应该已经知道,她为何会大张旗鼓的带领百姓一起前来。

骆青瑶捻着佛珠,轻声吩咐车夫不要停车。

“可是……”连锐看不到林内的情形,唯恐进去还有更多埋伏。

“连副将不必担忧。”骆青瑶话音才落,林中便飞出一道白色的潇洒身影。

那身影踏空而来,直直跃上马车,温润雅致的嗓音里满满的都是担心。“可有吓着你?”

“我又不是吓大的。”骆青瑶松开佛珠,仰头对上他的目光,笑意渐渐满布的精致小脸,格外娇憨动人。

容墨凝视着她此刻的笑靥,不禁有些恍惚。

他已经不记得到底有多久,不曾见过这么顽皮得意,又带着几分温暖笑容。

艰难移开目光,他客气地朝连锐拱了拱手。“我乃无尘兄长,方才多谢。”

连锐闻言,含笑拱手回礼,松了缰绳跑开些距离,在前面带路。

容墨袖袍一挥,矮身进了车内。

车内备有茶水,还有些素食点心。他吃了口茶,目光牢牢锁定眼前的骆青瑶。“是卫国的人。”

卫国的人?骆青瑶错愕抬眸。

她以为是容霄他们兄弟二人设下的埋伏,怎么会是卫国的人要杀她……

“此事你无需担心。”容墨的嗓音沉下去,眉峰依旧紧蹙着,全然没有放松的神态流露。“我答应过师父,会护你周全。”

骆青瑶给裂风顺了顺毛,莞尔一笑。“我可是你师叔祖。”

言下之意,不需要你保护。

容墨哪里听不出来她的意思,星眸沉了沉,缓缓别开脸。

马车穿过竹林,转眼便到了河道最低洼之处。

停车后,容墨先下了车,身形挺拔修长的站在一旁,眼底藏着讳莫如深的情绪。

骆青瑶狐疑不解的望着他,本欲避开他跳下去,谁知烈风忽然炸毛蹿了出去,惊得她脚底踩空,竟直直往他身上栽去。

“师叔祖……”容墨喉咙里溢出一串串轻笑,低沉的声线春风一般从她耳畔轻轻拂过,身手却是极为敏捷的将她抱住,轻轻放下。

骆青瑶脸颊微微发烫,又羞又恼的瞪他一眼,拍拍性情有些暴躁的裂风,走向站在帐外的梁都尉。

居然被他嘲笑了!

那梁都尉正是壮年,身穿一件石青色梭布蟒袍,腰间绑着一根蓝色荔枝纹角带,长发用白玉簪束起,肤色发黑,可见平日里定是练武不辍。

而且,他的体型高大壮实,眉眼周正,眸中正气满满,是块当将军的好料。

“小僧无尘见过梁都尉。”骆青瑶单手竖掌施礼,腕上垂下的佛珠发出几声脆响。

“无尘师父不必多礼。”梁都尉拱了拱手,视线落到一旁的容墨身上,脸色微变。

昨日在别苑花厅议事,突然闯入之人,好像就是眼前的小和尚!

他们的主子从未出过任何差错,怎的忽然间就变了个性子,竟然跟自己同门牵扯不清……

并且,对方的辈分,似乎大了好几辈。

“久闻梁都尉大名,今日得见荣幸之至,我乃无尘的兄长。”容墨一脸漠然,客气拱手施礼。

梁都尉敛去眼底的惊疑,含笑回礼。“里边请。”

主子甚少露出真容,即便人群中有大殿下和二殿下的眼线,也不会认出眼前丰神俊朗的男子,就是哪个传言中口歪眼斜的逸王。

骆青瑶神色淡淡的瞥他们一眼,领着裂风,先行进了军帐。

容墨刻意隐瞒跟梁都尉关系,定是有他的顾虑,不该问的她从来不会问。

当朝皇子,谁人手中没几个亲信。

若一个都没有,那才是真的失败。改朝换代,但凡能坐上那个位置的人,拼的不就是实力和计谋么。

军帐内布置的极为简单,居中挂着一幅平城周边的地形图,边上立着一副样式简单的屏风,一张方桌,几张凳子。

想来是收拾的匆忙,那桌上茶具都未来得及摆上。

裂风还是很暴躁,进入帐内刨了一会蹄子,突然冲出去,转瞬不见了踪影。

骆青瑶也不管它,踱步行至那地形图前,微微扬起头。

此图绘制的是凉城地形,峰峦、田园、河道、支流尽在其中。

细看之下,微微上挑的黛眉无意识拢起。

怎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