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青瑶趴在榻上,双手紧紧抱住胸口,露出满是红点的背部。
容墨眸光微沉,低头从怀里拿出药膏,仔细帮她涂抹。
她的皮肤无比娇嫩,如初生的婴儿般润白细腻,银针留下的印子密密麻麻。
回想起她扑过来搭救自己的画面,星眸瞬间冷了下去,越来越冷。
“容墨,你想疼死我么。”骆青瑶倒吸一口凉气,愤愤扭头瞪他。“你是在涂药膏还是在锄地啊。”
容墨敛去怒火,倏地收回手。“我小心着些。”
“赶紧的。”骆青瑶疼的闭上眼,眉头拧成深深的川字。
幸好那些毒针都扎在后背,要是扎在脸上,她真的不用出去见人了。
司徒谨那个阴险小人,千万别栽她手里!
“今日不要出去了,怕是还有一场大雨要下。”容墨在她背上涂了一层药膏,顺手拿起锦帕擦手。“过一阵在穿衣裳,不会有人进来的。”
他背对着她,脸上覆着厚厚的阴霾。
她怎么老想着司徒谨?
“司徒谨伤的不轻,就算要再次开战,也得是三天后。”骆青瑶眨了眨眼,想起在凉城下的赌注,心情顿时变好。“容墨,等我们回凉城,是不是就能去赌坊了?”
“唔”容墨应了声,戴上面具,依旧背着起身坐到案前,拿起兵书翻开。
“这次领兵的,是容旭还是容霄?”骆青瑶坐起来,双手抱着被子把胸口遮严实。
他好像只有在容霄或者容旭面前才戴面具,平时可没见他戴。
“我自小在龙泉寺长大,回宣城后意外毒发,虽克制住,但身上长满了麻点,变得丑陋不堪,父皇怕我吓到后宫的妃子,于是给我封王,并命人打造了这副面具。”容墨淡淡出声,唇角不自觉的向上扬起。
她还是很关心他的。
“所以,容旭他们一直以为你长的其丑无比?”骆青瑶想到古装电视剧里,似乎也有类似的情节,嘴角抽了抽。
艺术果然是来源于生活。
“应该是。”容墨笑了下,反手把桌上的糕点递给她。
骆青瑶吞了吞口水,空出一只手接过来,满意捻起一块送入口中。
那糕点很精致,一看就知道不是军中伙夫营出品。
连着吃了两块,糕点太干,禁不住开始打嗝。
容墨听到动静,倒了杯茶反手递过去。“我让白枫去城里买的,你慢着些吃,还有。”
“容墨,你真好。”骆青瑶喝了口茶,感觉舒服了些,手痒痒的摸了下后背,发现药膏还黏糊糊的,只得又趴下去。
帐外不时有巡防的士兵经过,雨声也渐渐变大,骆青瑶趴着趴着,渐渐睡过去。
容墨看了会书,感觉到她的呼吸似乎平稳下来,下意识回头。
床榻上,骆青瑶已经睡的很实,军被只盖到她腰上,涂着药膏的后背完全露出来。
到底还是个孩子……容墨摇摇头,轻手轻脚的过去,抖开斗篷盖到她身上。
“唔……”骆青瑶发出一声呓语,睫毛轻颤数下,又睡过去。
容墨垂眸,目光深深的望着她的睡颜,嘴角不自觉的向上扬起。
这样也能睡的这么死。
大雨下了整整一天,到了傍晚,雨势越来越大。
容墨合上书卷,听白辞说容旭要过来,眉头微微蹙起。
来守城之事,想必父皇已经告诉他。
从他抵达大营,差不多过了一日才想起要见自己,多半是在太守那碰了钉子。
思及此,星眸沉了沉了,隐隐透出冷色。“就说本王身体不适,中午已经离营。”
“明白!”白辞应了一声,转头跟侍卫低语一番,帐外再度恢复安静。
骆青瑶睡醒过来,留意到天都黑了,顿觉尴尬。
好歹是在打仗,她竟然一睡睡一天。
“睡好了么。”容墨勾起唇角,背对着她打开兵书。
“嗯”骆青瑶点点头,手忙脚乱的把衣服穿上,脸上跟着了火似的,烫的吓人。
都睡了一天,能不好么。
洗漱一番,见桌子上还摆着饭菜,抿了抿唇,拉开椅子坐到他对面。“你吃了没有。”
“等你。”容墨把书卷放下,拿起锦帕擦了擦手,优雅拿起筷子。
骆青瑶脸颊烫了烫,假装没听出他话里的揶揄,埋头吃饭。
是珍味楼的味道!震惊抬起头,结果容墨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好像这根本不值得一提。
太讲究了吧,让白枫去买点心也就算了,居然还买外卖。
南阳谷离曲水城虽然不远,一来一回也需要不少时间的。
“知道你吃不惯军中的饭菜,特意给你准备的。”容墨抬了抬眼眸,轻描淡写的语气。
“咳咳……”骆青瑶被噎到,赶紧倒了杯茶仰头喝下。
就算吃不惯,也不用这么麻烦吧。
容墨感应到她的心思,简直哭笑不得。
不感激便罢了,居然还嫌麻烦。
沉默用过晚饭,容墨把白辞叫进来,简单收拾了下,带着骆青瑶换了个营帐。
大雨丝毫不见停歇,大营四周都静悄悄的,除了雨声,听不到一丝别的动静。
骆青瑶精神十足的陪裂风玩了一会,耳尖的听到西北方向传来骚动,下意识望向容墨。“怎么回事?”
“容旭安排了人夜袭卫国大营。”容墨几不可见的勾起一抹戏谑的笑容,将书卷翻到下一页。
“能阻止么?”骆青瑶坐下,双手托着腮,目光灼灼的打量他,漆黑明亮的眸子好似上了一层釉,亮的让人错不开眼。
容旭胆真肥,黑夜奇袭运用得当是如虎添翼,可是在这种极端的天气里用,分明是去送死。
他可以好大喜功,那些上阵杀敌的士兵,却没必要用白骨给他铺路。
容墨淡定的瞟她一眼,视线又落回书卷上,薄唇轻启。“你想怎么阻止。”
“裂风的速度很快,我可以到前头去布阵,他们入了阵绝对出不来。”骆青瑶勾唇深意一笑。“卫国的人马也过不来。”
容墨放下手中的书卷,答应的话还没说出口,营帐便被羽箭射破。
泛着冷光的黑色羽箭深深没入桌案,箭尾抖动着发出震颤的余音。
骆青瑶吐出一口气,伸手取下绑在箭上的字条。“怎么看着像似有人被绑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