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澈竟然跟到宣城来了,速度还不慢。
可他的样子不像是来要回幽灵伞,反倒有几分找容墨寻仇的意味。
骆青瑶屏住呼吸,不动声色的拢紧斗篷。
南宫澈的武功招式凌厉,每一次出手,身形便如大鹏一般,带起一股强劲的气流,刮的脸颊生疼。
容墨比较温和,一招一式绵里藏针,任你狂风骤雨,我自巍然不动。
看了一会,容墨忽然发力,剑招铺天盖地,杀气凛凛。
骆青瑶不得不运功相抵,才不至于被他的剑气所伤。
他所使的剑法,是她在龙泉寺教他的那套剑法。招式运用的还不是很娴熟,不过对付南宫澈足够了。
“她是女子对不对!”南宫澈感受到他的杀气,也来了脾气,招式一变,手中的宝剑幻化出无数剑光,劈开他的剑招。
“跟你没关系,想动她,看看我的剑答不答应。”容墨薄唇边勾起一抹冷笑,眼底冰寒一片。
南宫澈从他的态度中窥出端倪,果断收了剑,轻飘飘的落到院中的海棠花树上。“如此重要?”
“对。”容墨也停了手,收起软剑,悠然落到假山上。
“幽灵伞还我,答应你的事,半月后给你满意的答复。”南宫澈背着手,神色从容。
骆青瑶左右看了看,发现自己白白担心一场,故意轻咳一声,不疾不徐的走出暗处。“想要幽灵伞,钱呢。”
容墨听到她的声音,旋即施展轻功落到她身边,低下头,干净修长的五指梳进她的发丝,徐徐滑下帮她把斗篷拢紧。“吵醒你了?”
“冻醒的。”骆青瑶微微仰起头,语气里裹着一丝不易觉察的埋怨。“你朋友上门都不看时间的么。”
“下次,我让他注意着些。”容墨哑然失笑。
南宫澈眯起眼,看着他们在那卿卿我我,说不出的郁闷。
飞身下去,他拿出准备好的帖子,寒着脸递给容墨。“东西呢。”
容墨接过帖子翻了翻,随手交给骆青瑶,勾唇深意一笑。“还在路上。”
“你!”南宫澈气的又要动手。
骆青瑶见状不由的笑出声,一点同情心都没有的跟着落井下石。“我的婢女手艺非常不错,最喜欢拆些稀奇古怪的武器。”
南宫澈眯起双眼,冷冷的看着眼前的一双人影,额前的青筋跳的老高。
容墨是不是太纵容这小姑娘了,这可不好事。
万一她是女子的身份泄露,等着他的可不是清风明月,而是地狱。
“自己去暖阁,东西一会给你送过去。”容墨淡淡出声,揽着骆青瑶的肩膀,掉头回房。
南宫澈气的吹胡子瞪眼,愤然施展轻功离开。
天还没亮,寒意浓浓。
骆青瑶一回房就滚进被子里,斗篷都不摘。
容墨取出幽灵伞,叫来白枫让他送去暖阁交给南宫澈,回头把骆青瑶从被子里拎出来,动手解下她身上的斗篷。
这天气甚是凉爽,她的武功修为也不低,为何总是喊冷?
以青云先生的医术,没道理不给她治,难道他们的这一世,真的死在冰宫之中?
“我再睡一会,已经很久没过不用练功的日子了,我再懒几天。”骆青瑶抱紧被子,困倦的打了个哈欠。
容墨脱了靴子,若有所思的在她身边躺下,顺势将她抱过来。
南宫澈说,容旭突然快马加鞭的赶回来,是有人在背后指点。
这个人还没查到。
但他直觉不是国师,就是皇后。
只是他想不通,昨日下午,容旭到底做了什么,竟然能把骆青瑶给引过去,话都不给他留一句。
分神的功夫,怀里的骆青瑶又睡了过去,手臂横在他腰上,腿也搭过来,脑袋枕着他的胳膊,呼吸绵长。
容墨徐徐低头,在她额上轻轻印下一吻,安心闭上眼。
她还太小,等她再大些,他可不会让她这般安生的睡在他身边。
念头才起,心底的那股火立即蹿了上来。
容墨苦笑连连,只好默念《清心咒》。
骆青瑶睡到日上三竿才再次醒来,睁开眼,看到容墨还在,忍不住又想捉弄他。
然而一想到上次,他分明是醒着的,旋即悻悻收起念头。
“容墨,起来了。”骆青瑶坐起来,伸手捏他的鼻子。“再睡就要变猪了。”
容墨睁开双眸,动作轻柔的拿开她的手。“睡好了?”
骆青瑶含笑点头,手脚并用的从他身上爬过去,下床去洗漱。
古代的牙刷好简陋,从醒来她就用不惯,本以为到了宣城,能有好点的,结果还是老样子。
洗过脸,骆青瑶坐到镜子前,自己拿着梳子梳头。
容墨下了床榻,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也不过去帮忙。
骆青瑶折腾了半天,还是没能把头发弄好,郁闷回头。“别看笑话了,过来帮我弄。”
“好。”容墨喉咙里溢出串串愉悦的笑声,抬脚过去帮她挽发。
用过早饭,白枫送来密信,白辞和青玄下午入城。
容墨把信的内容告诉骆青瑶,坐回案边给白辞回信。
“我们也去迎接。”骆青瑶拿起案上狼毫把玩一番,开门出去看了看,笑容古怪的折回来。“容墨,你见过秋雷么?”
“不曾见过。”容墨星眸轻抬,唇边笑意融融。
“那你今天会有机会见识,甚至还有可能见识到奇迹。”骆青瑶神秘一笑。“绝对够容霄记住一辈子。”
容墨动作微顿。“这是为何?”
“先不告诉你,因为我也不确定会不会成功。”骆青瑶说完,笑嘻嘻的开门出去,叫来府中的小厮,让他帮忙准备些东西。
召她入宫的圣旨是容霄让皇帝下的,容墨都告诉她了。
他暗搓搓的给自己准备了这么大一份礼物,她必须得双倍还回去,才显得她这神仙的身份,名副其实。
安排好回到暖阁,容墨刚好写完密信。
骆青瑶捏了捏身上薄薄的衣裙,可怜兮兮的望着他。
“这就带你去。”容墨把狼嚎放回去,抓住信鸽,将信塞进信鸽脚上的信筒,系好放飞。
骆青瑶双手托腮,冷不丁想起自己的手机,口中不由的发出一声长叹。
不知道现代的时间,跟她在这边的时间是不是一致,师父有没有帮她交话费。
“在想什么?”容墨抬手在她眼前晃了下,伸手拉她起来,语气略显不悦。“想回家,还是想别的。”
“我在想,我们好像有麻烦了。”骆青瑶起身的瞬间,暖阁的门窗忽然被一股极强的真气震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