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不许偷看

骆青瑶茫然的从他臂弯里抬起头,不敢置信的眼神。

他大摇大摆的从正门进来,居然是要住下?

“师叔祖初到宣城,净心自当相陪。”容墨抬手取下她发间的簪子,五指徐徐梳进她柔软如锦缎一般的发丝里,喑哑轻喃。“我是你徒孙,外人即便知道了,也无话可说。”

“那睡这吧,住那边一不小心就有可能会被射成筛子。”骆青瑶打了个哈欠,倦意浓浓的往他怀里缩。“你的皇帝老爹,为什么会想封我为国师。”

容墨圈紧她小小的身子,拿起一旁的鹅绒被盖上。“是老国师如此建议的,他去见父皇了。”

国师?!骆青瑶闻言,一下子坐了起来。“这人真的深不可测,凡是跟他关系亲密之人,你最好需小心提防。”

容墨点了下头,见她身上还穿着白天的那身月白锦袍,眉头皱了皱。

她不愿睡闺房,不如在书房这边弄张宽些的床榻,再搬张屏风过来,方便她梳洗。

也方便他在这边留宿。

想着,容墨也坐了起来,起身开门出去,轻声吩咐门外的婢女去准备浴桶和屏风过来。

骆青瑶听到他说话的声音,不由的弯起眉眼。

他果然比师父细心周到多了。

待容墨折回来,骆青瑶想起容霄来拿解药的事,忍不住告诉他。

“你为何不给他。”容墨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斜倚着软榻,眼底笑意沉沉。

骆青瑶顽皮的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压低嗓音坏笑。“不急,等指婚的圣旨下了,我再给。”

“指婚?”容墨剑眉微挑。

她一早修书给父皇,原来是为了这个。

“你的皇帝老爹既然信老国师的话,那肯定也会信我的话,再说容霄一直就想娶骆青雪,我成全他罢了。”骆青瑶得意的冲他眨眼。“你到底要不要我给你卜一卦,问姻缘。”

“不用。”容墨神色淡淡,抬手搭上她的肩,细细轻揉。

他的王妃就在跟前,卜卦作甚。

说话的功夫,管家指挥着小厮把屏风抬进来,又把房中的软榻移到窗下,换了张很大的床榻摆到空出来的位置。

原本宽敞明亮的书房,这么一布置,给闺房毫无二致。

即可看书又可休息。

折腾了大概半个时辰,换洗的衣服和浴桶也全都送到。

等下人退出去,骆青瑶过去试了试水温,从屏风后探出头,严肃警告容墨。“不许偷看,不然我揍你。”

容墨含笑点头,随手从书架上拿了一卷古籍翻开。

骆青瑶满意缩回脑袋,脱了衣服,舒舒服服的爬进浴桶。

容墨侧眸,目光沉沉的望着映在屏风上的侧影,有些燥热难耐。

过了祭天大典,她就及笄了……

骆青瑶泡了许久才从浴桶里爬出来,穿上衣服就跑出屏风,一跃跳进床榻。

容墨伸手扶了她一把,抖开鹅绒被盖到她身上。“很冷?”

“非常冷……”骆青瑶冻的脸色微微有些发白,浑身哆嗦的往他身上靠。

这边的气温比山里还要冷,尤其是下雨的时候。

幸好有容墨这个人体火炉,不然她可能挺不到冬天就得冻死。

半夜的时候,骆青瑶的闺房那边果然传出异动。两人惊醒过来,仔细听了一会,复又睡过去。

翌日一早,雨势渐歇。

骆青瑶睡醒过来,伸手摸了摸,发现是空的旋即睁开眼。

坐起环顾一圈,听到屏风后有水声传出,遂起身过去查看。

“早。”容墨躺在浴桶里,俊脸微微泛着暗红,半睁的双眸如星辰一般,透出若有若无的魅惑。

骆青瑶下意识的吞了吞口水,呆呆的看了一会,抬脚过去,俯下身将手伸进水中。

凉的?她眨了眨眼,费解道:“干嘛一大早洗凉水澡?”

容墨垂下星眸,极力平复紊乱的呼吸。“习惯。”

“以后最好还是不要了,凉水容易刺激你体内残余的催心蚕蛊余毒。”骆青瑶打了个哈欠,趁机摸了下他的胸口,掉头绕过屏风去穿衣服。

容墨僵在浴桶里,灿若星辰的眸子里,满是无奈和深深的眷恋。

他有点等不及的希望她快些及笄。

骆青瑶穿好衣服,披着一头长发,坐到窗前的凳子上,哈欠连连的等着容墨给她梳头。

为避免她是女儿身的秘密泄露,主院这边的丫鬟奴婢,均不贴身伺候。

就是青玄,也不得随意进入。

命令是容墨下的,所有人都不敢反对。

容墨洗好出来,只穿着中衣,披着一头墨发不紧不慢的踱过去。

拿起桃木梳,见她似乎还未睡够,唇角不由的向上扬起。“昨夜睡的不好么?”

“还好,就是床榻太软了,舍不得起来。”骆青瑶说着又打了个哈欠。

容墨禁不住摇头轻笑。

他倒是想陪着她睡到饱,只是今日早朝,他二人都得进宫。

用罢早饭,圣旨也到了门外。

骆青瑶到前厅接旨,随后跟着容墨一起乘马车入宫。

神仙府虽在正阳门外,但礼不可废。

雨丝绵密,沿街青砖灰瓦的古建筑群,笼罩在雨幕之下,静谧的如同画一般。

马车徐徐前行,街边站了不少的百姓,伸长脖子一睹骆青瑶的仙颜。

容墨脸上依旧带着那副冷冰冰的银质面具,端坐她身侧,藏在袖袍下的手却牢牢箍紧她的腰肢。

骆青瑶让他搂的有些不舒服,又不好在这个时候斥责他,反而还要保持微笑,冲车外的百姓施礼。

好容易到了宫门外,她一下去,随即趁人不注意,伸手掐了下他的腰。“又占我便宜。”

“马车颠簸,净心不过是担心师叔祖摔了,失了颜面。”容墨淡定掀唇。

骆青瑶说不过他,哼了声,打着伞坐进宫中安排的轿撵。

“无尘师父别来无恙!”容旭手持玉笛,不紧不慢的上前施礼。“赠药之恩无以为报,不知无尘师父可否赏光,到襄王府一坐。”

骆青瑶撩开帘子,抬眸打量他。

他在此处好像等了许久,朝服下摆都打湿了。

视线上移,停到他的手上。那把通体碧绿的玉笛,跟她在梦境中所见,几乎毫无二致。

他不是那人,但跟那人的关系肯定不错。眸光闪了闪,她回头瞄了一眼容墨,含笑道:“襄王盛情相约,小僧又怎好推辞。”

老国师既然按兵不动,那她只好主动出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