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墨目光向下,定定看着她压在自己胸口的小手片刻,淡定吐出两字:“国师。”
“我猜也是他。”骆青瑶捻着针尾,徐徐往下推。
攫魂曲是修罗门祖传的,容旭跟卫国皇室关系密切……老国师跟修罗门、跟卫国皇室到底是什么关系?
起针,换了处穴位,骆青瑶沉下眸子,很是费解的问道:“老国师的来历,你是否清楚?”
“白枫在查,估计很快就有结果。”容墨嗓音发哑,眸光暗沉。
她的手未免太不老实,扎个针还不忘到处乱摸……
骆青瑶抿着唇,取下莲花针重新盘到自己的中指上,顺便从怀里掏了只白色的瓷瓶给他。“带在身上,中毒的时候立即服下。回头我再练些专门克制催心蚕蛊余毒的药给你。”
容墨伸手接住,脸色发白的撑着床榻,坐直起来。
歇了一阵,两人用过饭,一起坐到书架下的软榻上,各自拿了书卷翻开。
容墨看了一会兵书,告诉她,那说书先生今日一早死在城外的乱葬岗。
眼下城中都在传,她是真神仙,还说她是上天派给大顺国的新国师。
骆青瑶抬眸,视线从书卷上方穿过,含笑落到他脸上。“关于老国师的呢?”
“不急,你若是想看,歇息一阵我带你过去。”容墨慵懒的倚着软垫,伸手揉了下她的脑袋。
骆青瑶眨眨眼,目光又回到书上。
静谧中,门外传来管家的声音。“主上,宫里有帖子送往逸王府,这儿也收了一份。”
骆青瑶一听,旋即跳下软榻,开门去把帖子拿进来。
皇后要办赏菊会,特意请她过去给一众皇子公主、世子千金讲禅。
将帖子丢给容墨,骆青瑶倒进软榻里,眸中划过一抹不怀好意的笑。“皇后是为了让容霄和容旭提前出来吧,毕竟祭天大典马上就到了。”
“应该是。”容墨看罢帖子,星眸低垂。“若是不想去,可以推掉。”
“当然要去,赏菊会当晚正好下流星雨。”骆青瑶坐起来,笑吟吟的扑进他怀里,双眸闪闪发亮。“想不想再次见证奇迹。”
这一次,她要让整个大顺的王公贵族都确信,她,就是神仙!
容墨眯了眯眼,莞尔一笑。“好。”
“容墨,你果然是最懂我的。”骆青瑶脑袋一歪,直接枕上他的臂弯,唇角翘的老高。
古往今来,最吊人胃口的八卦,莫过于宫廷内传出的秘闻。
一众王公贵族的世子千金,带的丫鬟、书童、小厮肯定不少,她是神仙的传言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就会人尽皆知。
到时她再指点下冬季会发生的自然灾害,国师这个位置,自然有人到宫门外请愿,推她上去。
容墨低头,眸光炙热的凝视着她的唇,修长干净的之间徐徐抚过她的芙颊,险些忍不住吻她。
不管空无大师为何作此安排,他都感激他。
感激他让自己遇到怀里的小人儿。
“对了,帖子里是不是有名单,都有哪些人要去。”骆青瑶坐起来,拿起丢在一旁的帖子,再次翻开。
赏菊会,听着就跟开party似的,她不光要闪亮登场,还要让那些人心服口服。
“有,往年也会办赏菊会,只不过今年干旱原本不打算要办的。”容墨轻咳一声,假意装作很虚弱的模样,整个人伏上她的背,将下巴搭到她肩上,行成环抱的姿势。“要不要给你准备新衣裳。”
“不用了,才买了好多。”骆青瑶想也不想的拒绝,无意识抬手去摸他的脸。“你到时候要戴面具啊?”
“那是自然。”容墨神经绷紧,呼吸明显变得紊乱。
骆青瑶失望的叹了口气,冷不丁想起他在曲水城给容旭下毒的事,黛眉轻蹙。
早上在皇陵,容旭一切正常,难道是国师给他解的毒?
“在想什么。”容墨明知故问。
骆青瑶说了下皇陵发生的事,问他容旭的毒是谁给解的。
“是我。”容墨趁她不注意,飞快亲了下她小巧的耳垂,自顾坐回去,慵懒靠向软垫。“回宣城之前就把解药给他了。”
骆青耸了耸肩,偏头看了一眼漏刻,拉他起来。
澜香院头牌亲上街头寻情郎,这么八卦的事,她当然要去现场围观。
等容墨帮她梳好头,她迫不及待的先跑了出去。
容墨含笑跟在她身后,眼底满布暖意。
若是没了这重身份,每日都能如此陪着她,似乎不错。
出门上了马车,骆青瑶不太放心他的身体,又诊了次脉,这才放心坐到他身边。
容墨执起她的手,心疼的望着指尖上的小小伤口,眸光微微有些发沉。
这个秘密,他知晓便好,若是让外人得知,不知有多少人想将她禁锢在身边。
骆青瑶留意到他的表情不对,下意识的把手缩回来。“不是什么人我都会用血救的,方丈比我年长,南宫澈是你朋友,而你是我徒孙。”
容墨敛去心思,笑了下,抬手搭上她的肩头,将她揽入怀中抱住。
哪里是什么徒孙,她是他的王妃。
澜香院开在闹市,这会功夫,街上人流如织,小贩叫卖的声音一声高过一声。
马车停在对面的茶楼后院,两人下了马车,直接上楼。
楼下,澜香院门外已经围了不少的百姓看热闹,哭的凄凄惨惨的婉柳姑娘,按照她的吩咐,正在重金悬赏。
“婉姑娘,你让我们帮忙找人,好歹说下你那情郎的样貌吧。”人群中有人出声。
哭的梨花带雨的婉柳,轻抬螓首,含羞带愤的望向出声那人。“这位公子若能替奴家寻到那负心人,奴家愿意带上十万嫁妆,嫁你为妾。”
“哇!”惊呼声响起,无数百姓潮水般围拢过去。
骆青瑶抿了口茶,好整以暇的勾起唇角。“果然是哭的最好看的,那眼泪看的我都心软,有此美人相伴,又有十万嫁妆,不知有多少人愿意折腰,为她寻情郎。”
容墨抬了抬眼皮,唇边浮起一抹揶揄的笑。“师叔祖好像很精通此道。”
“精通不敢说,不过论炒作,我还是有点经验的。”骆青瑶偏头往下望去。“别忘了,我已经一千多岁。”
楼下,婉柳姑娘此时已经站到澜香院门外的高台上,手中拿着一幅画像,徐徐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