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澜城故技重施,又要到苏家做客,苏晚卿虽然不乐意,但也没有表露出抵触的情绪,他说什么便是什么,出发之前,甚至还特意换了一身好看的衣服。
本以为这样做会惹她生气,没想到她竟是这么一副一声不吭、逆来顺受的反应。
霍澜城很不想承认自己是个变态,然而生气的苏晚卿对于他来说,确实是更有吸引力,从前的他总是致力于把人惹怒,然后又想办法把人哄好。
尽管这样做是一件费力不讨好的事情,但是他乐在其中,可惜,苏晚卿已经能够自如的掌控自己的情绪,很少有动怒的时候了。
霍澜城倚在门框上,盯着梳妆打扮的苏晚卿,一个动作也不曾落下。
苏晚卿一开始还能忽略,随着他的目光越来越炙热,再也没有当他不存在,丢开梳子,转头看望向他所在的方向,道:“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就要出发了,他却还是一副家居服,搞得好像上赶着做客的人是她似的。
事实上,霍澜城确实是没有做客的心思,答应苏志国的邀请不过是想激怒苏晚卿而已,眼下她不仅不生气,反而还悠哉悠哉的打扮,倒让他觉得不舒服了。
打扮得这样好看,莫不是苏家又有需要她亲自勾引的人?此念一生,霍澜城的眉间立即显露出不愉快,若真是这样,他还是把她关在家里比较实在。
“我还以为你可以一直忽视我呢。”
霍澜城笑了一笑,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打量着她,“这次你又想做什么?”
“什么做什么?”
苏晚卿还不是不高兴,只不过掩藏得很好。
“上一回打扮是因为霍宪霖,这一回打扮,又是因为什么?”
霍澜城问得很直接。
苏晚卿反驳道:“我就不能为了自己高兴而打扮?在你心里,我就是个不修边幅的人?又或许说,你认为苏家还有需要我讨好的人?”
霍澜城极度享受她的这种,话里带刺的状态,被骂了也不恼,反而笑意更深。
苏晚卿变得越来越爱打扮了,虽然这种变化的起因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但是霍澜城还挺喜欢这种转变的,只要她沉迷于这些身外之物,他就越有把握将她留在身边。
“那你继续打扮吧。”
他催促道。
苏晚卿又没有赚钱的机会,如果想要一直保持没美丽,那么便只有依靠他这一条出路了。
“你这样盯着我,让我怎么继续?”
苏晚卿的嘟囔了一句,霍澜城的目光让她很不舒服,不过这种不舒服又不是负面意义的那种……而是一种,说不清楚道不明的感觉,虽然没有让她感受到冒犯,但却让她浑身不自在,没法静下心来做一件事。
霍澜城走到书架旁,随手取下一本书,拿在手里翻阅,可惜书中的没有她吸引人,视线总是不受控制的投过去,如此一来,苏晚卿更加不自在了,好不如让他正大光明的打量。
眼见她没有继续的心思,霍澜城丢开书籍,走到她身边。
“要不然……”
“不必。”
苏晚卿准确扑捉到他的用意,在他的手触碰到梳妆台上的梳子之前将其抓在手里。
献殷勤失败,霍澜城略有些尴尬的转移视线,很快的,他又突然想到一件事,邀功般的道:“我听秘书说,下个月就是时装周了,你想不想去展?”
苏晚卿:??
他这话题转得实在太快,她有些跟不上。
“不了。”她也懒得再梳了,长发随意披在肩上,“我们还是先去苏家吧。”
因为衣帽间里的这点插曲,接下来的时间里,他们之间的相处都很融洽,偶尔的时候,视线还会相撞。
苏晚卿形容不出这种改变,不过倒是不怎么排斥,总爱盯着她的霍澜城总比总爱寻她麻烦的霍澜城顺眼许多。
这次不同于以往,苏晚卿前去苏家,是为了寻找可能遗留的罪证,而非往日的被迫前往。
眼下苏妙妙已经彻底失去了利用价值,苏晚卿也无需再给苏志国脸色了。
到了苏家,苏晚卿发现了一个异常的现象——苏家的佣人一个也不在,迎接他们的,只有苏志国、秋雪琳还有苏曼曼。
秋雪琳为了充面子,家里的佣人足足请了十个,眼下一个也没有,不知道的还以为苏家已经破产了呢。
苏晚卿偷偷跟霍澜城耳语,“你消息比较灵,快去查查,苏家是不是真的要破产了,居然连一个佣人也没有。”
霍澜城十分享受她的亲近,抓住她搁在自己肩上的手,道:“苏家破产了,难道你不应该高兴吗?”
她确实是应该高兴,只不过这事处处透露出诡异,不得不防。
餐桌上,秋雪琳一个劲的给灌酒,苏晚卿看出她的故意为之,于是顺势而为,连喝了三杯之后就趴到了桌面上,做出副沉醉不醒的模样。
“晚晚?”
霍澜城试着推了推她,不过三杯红酒,至于醉成这样吗?
他们两人相邻而坐,在其他人看不到的地方,苏晚卿稍稍拉了下霍澜城的衣角,盼着他能够领悟到自己的意图。
今晚的氛围实在是太好了,以至于让他生出了一种两人就此相伴到老的错觉。
苏晚卿的表现也让他早就猜到她今晚的目的不单纯因此并没有显露出意外,反而还因为自己能够参与其中而感到愉快。
霍澜城有心讨好她,于是道:“晚晚醉了,能不能先把她扶回房间休息一会儿,等她酒醒了,我们再回去。”
秋雪琳的目的就是想要引开她,听得霍澜城这么一说,当即眉开眼笑,道:“是是是,我现在就把她扶到床上,晚卿想必是不怎么喝酒,所以才会醉得这样快。”
进展得太过顺利,苏志国脸上的笑意就没有消过。
瞥见苏曼曼干坐着不动,语气稍稍硬了一点,吩咐道:“曼曼,还不快帮忙。”
指使完毕,又笑着看向霍澜城,赔笑道:“霍总,我的这个女儿一直在学校里读书,脑袋里只有那么一丁半点知识,关于人情世故是一点也不了解,你别见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