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敏见人都看了过来,知道沈文隽这话要是被有心人听了去,那便是谋逆的大罪,她当下就想了想,然后冷笑道:“沈公子这张嘴可真会说笑,这可是天子脚下,每一寸土,每一位百姓,那都是天子的。明王府也同样毫不例外,也分属于天子。”
沈文隽点点头:“郡主知道就好,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我家的筱逸,也是天子的子民,无人能随意的欺辱她,刚才你的家奴,欺辱我家筱逸,我家筱逸性情温柔善良,说话都细声细气的,今日郡主若是不说个明白为何要让家奴欺负我家筱逸,那就把话说到皇上那里去。都是皇上的子民,我相信,皇上不会偏袒于谁。”
明都郡主脸色一白。
这沈家虽然是做生意的,可他们的确有这个能耐。
相传先皇曾有一次出战,原本以为可以速战速决,哪里知道,敌方狡诈,竟然一拖再拖,一直持续到了深秋。
将士们离家千里之遥,没有衣穿,整日冻的手脚冰凉,又哪里有心思打仗,整日里头打摆子就够了,从京城送过去的厚实衣被还有一大半没有解决,本以为将士们要过半冻死的,哪里知道,这沈家竟然送去了一大批的衣裳和被褥,一下子就解决了先皇的后顾之忧。
后来一问才得知,那些衣裳和被褥,是沈家的一些客商,应沈家的响应,纷纷从各地调配过来的衣裳和被褥,因着沈家做生意靠的是诚信,且沈家为人谦和良善,结交的一些客商也都听沈家的话,短短几日的功夫就买到了不少的御寒衣服和被褥。
这东西往战场上一送,那就是救了满军将士的命啊,有了衣服穿,将士们也不打摆子了,激昂地就往战场上冲,没多久,先皇就大胜而归,这归来了之后,自然是要褒奖沈家的了,特别是听说,为了那些御寒的衣服和被褥,沈家几乎是掏空了家底,皇上更是心怀感激,就想着要御赐金银珠宝,以此来偿还沈家。
可是沈家家主不要,说是为了朝廷效命,乃是每一位百姓应尽的职责,沈家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御赐的东西就留着犒赏那些在战场上牺牲的将士们。
先皇又说要赐官,沈家人也说不要,只说他们自由散漫惯了,只会做生意,不会做官。
听说先皇听了大为感动,御赐了皇商的名头,还亲自给沈家赐名为锦绣布庄,沈家做人做事诚信踏实,虽然家底几乎掏空,可是他们到后来,凭借着人脉和本事,一样做到了天下第一。
后来就有了“天下布匹出锦绣,锦绣若无没人有”的局面。
意思说的就是全天下好的布匹东西都来自锦绣布庄,若是锦绣没有,那全天下都没有了,这也是相当大的褒奖了。
且因着沈家与先皇的关系,沈家虽没有一个人在朝堂上为官就按,可是却在京城一代很有印象力。
这份影响力,哪怕到了现在的沈家家主沈见深,也一样有效。沈家在京城的地位,不亚于一个三品的京官,甚至比三品的京官还要吃香。
二来,沈家的钱,多到你数也数不清,沈家又只有一个儿子,正值婚配的年纪,多少人挤破了脑袋想要进沈家的门,想要跟沈家联姻,没想到,这沈文隽竟然已经心有所属了。
看上的,竟然还是顾筱婉的妹妹。
沈文隽越帮顾筱逸说话,舒敏心中就越恨。
好一对狗男女啊!还未结亲呢,就已经眉来眼去了!
舒敏使了个眼色,一旁的黄如是冷笑道:“原来这位就是安平公主的妹妹啊,果然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安平公主小小年纪就与人私定终生,就是有娘生没娘教,小妹妹是安平公主教养的,长姐如母,果然是教的人是什么样子的,教出来的也是个什么样子的,都是不要脸皮的,小小年纪与男子眉来眼去,成何体统。”
顾筱婉秀眉微蹙,这黄如是好久没见着她了,没想到一出来,就学狗一样,咬着人不放,难道她做的那些事情,旁人就不知道了吗?
她刚想要走过去,好好的教训教训这黄如是,就听见沈文隽说道:“方夫人出生名门,一举一动皆是名门闺秀的表率,只是在下不清楚,夫人说的这句话,究竟说的是谁?”
他的眸光不经意地朝一旁的舒敏看去,在布庄里头的人谁不知道,明都郡主还未及笄就追着苏家大公子满京城的跑,更是扬言苏家大公子是她看上的人,不准任何女子靠近。
这事情人尽皆知,谁不知道?
怕是就连街头摆摊的老头老太太,都听说过这样的事情。所以,沈文隽反问黄如是,一下子就将黄如是给问住了。
她想也没想,就反驳道:“当然说的是她,不要脸皮的女子,光天化日的与男子眉来眼去,也不知道害臊。”
沈文隽笑,“原来方夫人说的是这个,实在是不好意思,我家筱逸是在下主动追求,她面皮薄,至今不曾回应在下,俗话说的好,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敢问方夫人,我与筱逸正值适婚年龄,且男未婚女未嫁,又是光明正大,门当户对,我大清朝且从未明文规定,不可婚前追求,方夫人,请问你是觉得哪点不行?男追女本就是天经地义,敢问各位,有何不妥?”
布庄里头采买的客人纷纷摇头,其中有人便说道:“并无不妥,男未婚、女未嫁,且又门当户对,那可是天定的姻缘。”
大清对男女大防并不是很看重,且男女婚配这事,也没有那么多的干涉,只要婚前洁身自好,且两情相悦,若是能促成一对,那便是男女两家的大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