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血色鱼儿佩 第9章 白云水涧

翌日午时,守在山下的范忠只见卢长风一人行下山来,焦急的他冲上前来,问道:“义弟,婉妹为何不以你一同下得山来?难道她真心不依你吗?”

卢长风见范忠焦急,回道:“大哥,我们误会婉儿了,那天她寻来白马寺,也是想告诉我们她想明白了,没有要走的意思,只不过她不好得向我们表达,故一直跟着我们。”

范忠听后拉过卢长风,四下里看了看,还是不见婉儿的身影,又问道:“那她人呢?”

卢长风看着范忠疑惑的眼神,回头喊道:“婉妹,出来吧,不要急坏了范大哥。”

话音落,范忠寻着卢长风看去的方向一张望,只见婉儿从树丛后面侧身走了出来,她用帷幔遮住了面容,提着手中的宝剑羞答答的站在了那里。

婉儿道:“范大哥,你先回镖局,我和夫君自会来寻你。”

范忠一听她称呼卢长风的口吻,喜得他‘哈哈哈’大笑起来,忘记了卢长风还有伤在身,重重地一拍他的肩头,又使得卢长风的伤口渗出血来。知道犯错的范忠,急忙说道:“弟媳,快来给你夫君处理下伤势,我先走一步,回家等你们。”

很快,范忠消失在了山林中。婉儿走了出来,她走到卢长风的身旁,轻轻地抚摸着他流血的伤口,柔声问道:“夫君,你疼吗?”

卢长风回道:“婉妹,昨晚我们行了夫妻之意,又在父母的坟前拜了天地,我心甚是欢喜,有你在我的身边我不疼、不疼。”

说罢,他拉起婉儿的手向着洛阳城行去。那是他们的家,那是幸福的开始也是一幕悲剧的起点。

三月后,四名大汉站在长风镖局下,一名手持铁枪的高个子主动叩响了门闩。婉儿听见有人叩门,故前去开门问询,一开门只见四名身着灰布袍子的汉子站在了自己的眼前。仔细一看,这四人除了两名手持兵器,一枪一刀外,另外两人却是赤手空拳,而这两人中的一人面部黝黑,一人面皮白皙,虽着军服但也显得儒雅端庄。

婉儿首先问道:“四位官爷大清早寻来我家门下,不知道有什么要事吗?”

持刀男子站了出来,他大声反问道:“这里是长风镖局吗?”

婉儿干脆的回道:“正是。”

持刀男子听闻,一喜,邀约着其他三人就要踏门而进,婉儿顾不知道他们是谁,就伸手拦住了走在前的持刀男子,谁料这持刀男子性格大咧咧,没有将婉儿放在眼里,出手将她推开,带着其他三人就往院子里冲。婉儿一急,回身就是几镖射出,谁料黑脸的汉子‘嗖嗖嗖’迅疾回射几支金镖。‘当当当’不偏不倚正巧将婉儿的毒镖击落,他将手一收,他的金镖便回到了手中,原来这金镖尾端系着细如蛛丝的钢线。

婉儿一愣,见毒镖不能制胜,抽出宝剑就攻击了过来。这时,白面男子不急不慢,迎着她的剑走了上去,看似他没有要出手的意思,只是看着利剑直直地刺向自己的胸口。婉儿见他不动,猛地将宝剑向前刺出,那料白面男子早就看清楚了她的剑数,灵活的向左一避,同时出手抓住了她的右手腕,又向下轻轻一折,拎着她的手腕闭到了身后,用左手夺下了她的宝剑。

婉儿不解,只感手腕酸楚,但宝剑已经被白面男子夺下,无奈她大声呼叫道:“夫君,有人闯堂。”

未了,卢长风持剑跃了出来,他护在婉儿的身前,紧盯着眼前的四人,一见四人稍有松懈他迅即持剑攻上,高个男子也持枪迎来。

长枪刺出,卢长风一跃而起,轻踏枪身近逼而攻,高个男子收枪退步,再次举枪刺来。卢长风也是回剑一旋,一挑枪头将直刺过来的钢枪划开,一步逼近,又用青龙宝剑压着枪身削向高个男子。

这时,青龙宝剑绕着枪身发出‘噌噌噌’的响声,钢火四溅,高个男子本想再次抽枪退身,却被卢长风手持宝剑一击钢枪的中段,即时枪身颤抖,一股刚猛的力量传到高个男子的手中,弄得他不能再次将钢枪收回。卢长风又一剑削来,高个男子无奈放掉武器退身,卢长风又一脚踢起,猛地将枪身踏在了脚下。

“你这是什么剑法?”眼见卢长风将高个男子的钢枪夺下,站在一旁的持刀男子问到。

卢长风大声答道:“达摩剑法。”

“好你个达摩剑法,让我两面刀会你一会。”持刀男子说罢提刀杀了上来,卢长风只见他满脸长了一圈络腮胡,略显微胖,他左右手各提一把大刀,刀的形状古古怪怪,两尺长半尺宽,形式很像两把大号的菜刀,只不过这刀两面开刃,难怪这人要自称两面刀。

一刀砍来,卢长风提剑相挡,意想试一试这家伙的功底,再者试一试这刀有何特别的地方。‘咣当’一声,刀剑碰在了一起,两把大号菜刀紧压青龙宝剑,卢长风气沉丹田,稳稳提剑推向上方,而这持刀男子用尽全力却不能压下,可见这家伙使刀用的只是蛮力,并不有任何的功底。

为尽快结束争斗,卢长风运功将青龙宝剑向上一顶,持刀男子猛的被顶出去了三步之距。站定后他显得很是愤怒,故而双臂一展持刀对接一起,旋转着再次杀来。这人的刀法可见是自创的,根本没有什么套路可循,但是他的勇猛与速度,却让这两柄大菜刀发挥到了极致,在他旋转开来后,院子里的落叶纷纷被搅了起来,如似一架横倒的大风车正在快速的卷席着地面。

卢长风不敢怠慢,立即提剑竖起格挡,那飞沙走石的大菜刀旋转着打在了青龙宝剑上,即时又发出‘当当当’的金属碰撞声。好在卢长风的功底子也不耐,向后一跃避开,迅疾使出剑法第十七式:仙人抚顶,他一踏地面跃了起来,又一个凌空翻身,单足稳稳的踩在了持刀男子的头顶。

站在一旁的白面男子可能略懂达摩剑法,一见卢长风这招式,急忙叫道:“三哥,这是达摩剑法第十九式:刨根问底。快把他甩下来,他要出杀招了。”

可是持刀男子旋转极快,尽停不住脚跟,他大叫一声道:“我停不下来了,快帮我。”

黑面男子听到他的叫喊,一镖射出,径直杀向卢长风的胸口。婉儿见状,喊道:“夫君,小心!”

‘当’话音未落,范忠即时跃来,举手提镶将金镖挡了开去。这四人一看,立即收手单膝跪地,齐呼道:“大哥在上,受四兄弟一拜!”

“好你四个兔崽子,大哥我好心邀请你们来做客,你们竟敢在此放肆,欺负我的义弟和弟媳,是不是好几年不吃军棍,屁股痒得狠了?”

“这镖使得快如风,亦是用内劲所驱,好功夫好镖法。范大哥,他们是?”卢长风接话道。

听问,高个子站了出来,他解释道:“大哥,是我们鲁莽了。当时我们并不知道他和她是你的义弟和弟媳。”

“嗯,正所谓不打不相识,这位兄台还请见谅!”白面男子向着卢长风抱拳道。

卢长风回道:“四位不必多礼,既是范大哥的兄弟,那也就是我卢某人的兄弟。”

说罢,众人一起抱拳行以英雄礼数,又哈哈哈大笑了起来,婉儿看着他们乐呵的样子,好像想起了原来的他们。

夜晚,他们开怀畅饮,范忠借着酒兴将这四兄弟的往事全告诉了卢长风。那铁枪王李本志使得一手好枪法,马上横扫破千军,步走穿云撩人心;金梭镖顾成,两缕金丝系性命,弓矢奈何他人前;两面刀张兴,铁骑不过四足立,横刀一展落马蹄;擒拿手何为,撂他千斤似鸿毛,双手擒来仙不归。

原来他们不但是范忠的兄弟,也是范忠在平夏城的军士和老乡。今此来到洛阳府也是收到了范忠给他们的信函,欠他们来洛阳府共聚行侠大义。

数月后,婉儿身体上起了变化,这几日她食则呕吐,脸色挂黄,老道的大哥请来了郎中,一把婉儿的脉象郎中直道恭喜恭喜。卢长风站在一旁喜出眉梢,没想到婉儿已经怀有身孕四月出头了。

夜晚,卢长风买了一坛子好酒,邀约了范忠和李本志四兄弟来到后院,在酒过三巡后,没想到一直坚强的大哥尽然滴下了老泪。在询问四兄弟后,才得知范忠原来是想念自己的妻儿了。他以前从来没有和自己提到过此事,可能婉儿的怀孕让他的内心深深的感触,一时想念起远在青州府的家人。

卢长风深知思念亲人的痛苦,他诚意的说道:“大哥,你不要难过,有酒我们一杯饮,有屋我们一同住,何不将嫂子和侄儿接来洛阳城。”

范忠听后,举起杯来一口饮尽,叹道:“义弟和弟媳开办镖局,我没有出过一份金银,而江湖人士就是要相互相帮,若是再接妻儿来此,且不是太不仗义,我还有什么脸面叫你义弟!”

“范大哥,你想得太多了!金银虽重但无情义,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我们相识就是缘分,何不将嫂子接来陪我一陪,勿要难为我一名女儿身。”大家一听,立即循声看去,只见婉儿站在不远处,对着他们说到此话。

卢长风甚解妻子的话,故也欠说范忠快接嫂子来洛阳,要不婉儿临盆时没有个熟悉的女子陪在身旁那可怎么办?范忠一听,好似恍然大悟,自己虽然老道,可是在某些事上也欠人情。

翌日清晨,卢长风和婉儿以及李本志四兄弟将范忠送出了洛阳城。范忠骑在快马上向着东方疾驰,恨不得一鞭子就驱使马儿腾空行去,因为在他的心里不但想着自己的妻儿,也想尽快接到妻儿后以卢长风他们再度团聚,他已经将他们当做了自己最亲最亲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