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两国起争端

圣镜山,乾元洞前,洞口封闭的雾障已经被打开,两侧松柏茂密,前方悬崖下是一片云海。美萱公主拢着被风吹起的发问:“这是哪里?怎么这么熟悉?好像我梦里到过一样。”

“不是梦里,是你确实来过。”镜仙伤感的声音响起,“美萱,此生我本不抱希望了,以为我们再也无缘,一切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直到你引诱我,又偷走太上皇的玉佩,我只道此生你只是利用我,我们不会再有前途,我的心伤得很厉害。没想到你被驱逐后竟对着马兰花想念我,现在又燃起了我心中的希望,我决定把一切都告诉你,我们重新开始,这一生,我不能再失去你了,我接受不了这么多这么久的打击。”

吴美萱一副云里雾里的表情:“你在说什么?”她黑葡萄一般的眸子定定地望着他。

镜仙回望着她笑了笑,是一种喜悦的宠溺的笑,他深如海洋的双眸久久地在她的脸上逡巡,随后他拿出他的短笛,站在悬崖上云海边,一曲悠扬的曲调随之响起,这美妙的旋律为何这么熟悉?这么清越、这么婉转、这么,牵魂撩魄!

公主沉静了,渐渐地好像融化在了这景这情之中,只是漫无目标地望着云卷云舒,夕阳在云海的那边,染红了好些变幻莫测的云,也给这吹笛的公子度了一层金边,还有身后拖得长长的影子,多么熟悉多么温馨的画面!公主心中从出生起就郁结的忧伤好像融化掉了,心里渐渐充溢着欢乐,她不由自主地笑了,嘴角弯弯,在这夕阳的余晖中。

镜仙注意到了她的笑,那种久远的期待沉醉了他的心,一曲已经终了,余音袅袅,意犹未尽,吴美萱还带着梦幻般的笑容沉醉着。

镜仙过来拉过她的手:“美萱,让我来,把我们的故事说给你听吧!在这里,”他指着悬崖边,“我于千年前种下了这朵马兰花,许愿如有与我有缘之人能与我同心,必会看见此花,在一般人眼里是看不见它的。千年之后,有一位叫刘雪瑶的女子看到了它并摘下它,从此所有人都能看见它了,它吸收了日月精华,有了灵气,牵起了我们的缘份。然而此后事情就复杂了,完全在我意料之外。”他把此后的经过都简略地向她说了,并让马兰花把事情的经过放给她看了一遍。

听着镜仙深沉忧伤磁性的声音,看着*中呈现的一幕幕,不知不觉,吴美萱已经泪流满面。

“我就是刘雪瑶和白静香的转世?”她抬起泪眼问。

“是的!”镜仙点头,拿出白色的手帕,替她小心地擦拭脸上的泪:“别哭,你的泪,让我心痛,我喜欢看见你笑,你一笑,整个宇宙都明朗了”。

“怪不得,我总有种与生俱来的忧郁感,怎么都治不好,自从见了你,尤其是今天,我的忧郁一扫而光,我的内心充满了喜悦。”她笑着望着他,她笑了,一点都不勉强的,只要见了他,她的心中就有了欢乐。

镜仙拂了拂她被风吹乱的头发,微笑着望着她的眼:“从此你要多笑,你的笑真美,真美!”他越说越轻,柔情似海,把美萱淹没了。

“镜仙!”美萱感叹了一声伏进了他的怀里,低低地说:“现在我不是在引诱你了,我是发自内心的,爱你!”这熟悉的怀抱,熟悉的清新的气息,吴美萱沉醉地闭上了眼睛,眼中有泪流下。

镜仙颤动了一下,迅速紧紧地抱住了她,喉头缺氧似地说:“我说过,你没必要诱惑我,你对我,天生就有种致命的诱惑。你该知道这诱惑的来源了吧?”

美萱伏在他肩上的头点了点,哽咽着说:“知道了!镜仙,这一世我们要好好珍惜,再也不要错过了,你等得太苦了!”她也伸手去环住他的腰。

一句话提醒了镜仙,他迅速扳直美萱焦急的双眼对着她的眼睛说:“美萱,我要你修仙,你必须修仙,不然一不小心,你又堕入轮回,我无法忍受再受折磨。所以你必须修仙,我们才能永远在一起!”

美萱点点头:“好,我听你的,你说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今天已经晚了,天都暗了,我先讲几个基本要领,你回去先试练一下。”他于是简短地跟她说了一下,就驾云送她回宫了。

在红塔山顶,几个鬼鬼祟祟的人正在捧着一块玉佩念着:“红塔山,我有玉佩,快快打开!”他们不知见了多少遍,周围也没有丝毫动静。

显然乐业国没把这里太看得重,他们进来没受到任何阻挡,没有把守。再加上在这里念了这么多天都一无所获,他们开始怀疑这传说来。怕呆久了引起怀疑,这些又试了最后一遍就回去复命了。

在荣裕国的皇宫,国主愤怒地问跪在地下的几个人:“你们说的是真的吗?”

“臣不敢撒谎!”“哼!”国主拿着玉佩到了美萱公主的房间,她正在打坐。

“萱儿!你盗来的这玉佩是不是真的?为什么在红塔山不起作用?”国主疑惑地问。

“父皇,你真的派人去了?我们为什么一定要取不属于我们的东西?”吴美萱无奈地问。

“你回答我,为什么不起作用?”国主执拗地晃着她的肩。

公主不情愿地说:“听说这是太白金星赐给白氏家族的,只有白氏家族的嫡系后人才能打得开,一般的人即使有这玉佩也不管用。”

“凭什么?凭什么上天这么厚待白氏家族?”国主松开了她怒吼道,“我就不信了,我派兵攻下乐业国,把山挖平了,还怕财宝不出来?”

“父皇,你不要这样,无缘无故发起战争,受苦的是天下苍生!”公主起身拉着他的袖子哀哀恳求道。

“不要你管!”国主一甩袖子丢下一句话就走了,公主颓丧地倒在床上。

第二天一早,镜仙又出现在公主卧室,带她到圣镜山乾元洞一起修炼,镜仙有种急迫感,失去了雪瑶的两世,他太怕了,怕这一世又错过,所以他比严格的老师还要严厉,催*美萱抓紧练。

到了晚上该送她回家的时候,镜仙说:“不行,我得向你父皇求婚,这样我们就能有更多的时间一起修炼了,现在的时间太少。”不仅仅是这样,他想和她在一起,他想拥有她的所有时间,守着她,看着她。

美萱红着脸点点头,她也好希望一刻都不要跟他分离。

当镜仙出现在荣裕国主寝宫内向他求婚时,国主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美萱公主居然还有人要?还是神仙?他高兴得就要马上答应,突然想起来,神仙比妖魔还要厉害的,为何不趁此机会要挟他为自己做事?

面对着诚恳望着他的镜仙,国主缓缓开口:“我们荣裕国的每个人,都要为国家做事,公主也不例外,所以朕派她去了乐业国,牺牲自己的名誉拿回了开启红塔山的玉佩,驸马同样要为荣裕国做事,否则就不能成为驸马!”

镜仙僵在了那里,为荣裕国做事,做怎样的事?他知道国主要求做的多半不是好事。

“只要有利于天下百姓,在下自当尽力去做,不知陛下要在下做什么事?”

“天下百姓?”国主冷笑,“那关朕什么事?我要你助朕得到乐业国,朕要吞并他们。以前朕本来快要实现了,结果最终失败,后来朕打听到那个毁了朕的计划的人就是你!”

镜仙吞咽了一口口水:“陛下,你不说前事到好,说起前事,难道你不觉得理亏的人是你吗?你怎么可以勾结妖孽为害世间?那些因你而惨死的生命怎么算?”他越说情绪越激动起来。

国主怒了,从坐着的椅子里站了起来:“勾结妖孽我愿意,他们能帮朕!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朕?如果你能帮朕实现朕的愿望,朕就不再提前事,否则不仅萱儿不能嫁你,朕也要跟你算前帐!”

“你!”镜仙所得张口结实,这个贪得无厌、没有是非的君王,如果他不是雪瑶今生的父皇,他真想一下了结了他!

“休想!”镜仙说完甩袖而走。

镜仙赌气回了乾元洞,可是吴美萱怎么办?他激烈地矛盾着。可以肯定的一点是,此世绝不能再错过她,绝不能!

与此同时,乐业国主白君浩得到报告,荣裕国大军压境,理由是美萱公主在乐业国被羞辱,荣裕国要为公主讨回公道。

白君浩皱起眉头,他知道荣裕国为公主讨回公道是假,觊觎红塔山的财富及乐业国的国土是真。荣裕国这个贪蛮的国君,为一己私利竟又要掀起一场血雨腥风!

他一面派李英杰为元帅带兵去抵挡,一面派周伟祺出使荣裕国向他们国主解释,求得他们退兵,保持和平。

两人领命,分别出发。

断崖下,雾气腾腾,苍穹中的声音有些激动地说道:“到底来了,邪气已经聚集,从此天下不得太平,虽然元阳至阴历经三世终于团聚,可是毕竟功力还弱,紫玉,引导他们吧,世界全靠你们拯救了!”

“是!紫玉明白!”紫玉历尽多劫,早已没了当初的激情,现在处变不惊,遇事冷静。她回答完,纵身而起,向苍穹飞去,直到消失在天尽头。

“孩子们,全靠你们了!”那苍老的声音还在喃喃自语。

荣裕国皇宫内,周伟祺礼貌地站在殿下,吴昊然傲然坐在龙椅上:“说说看,你们乐业国为何如此无礼?朕把自己的公主交到你们手上为的就是保两国万世和平,她一个弱女子,战战兢兢地生活在你们的后宫,无依无靠,你们不但把她赶了回来,还给她安一个盗窃的罪名。是可忍,孰不可忍!她好歹也是一国公主,娇生惯养长大,什么宝物没见过?怎能忍受你们泼污水?污辱公主就是污辱我们荣裕国,朕绝难咽下这口气!”

周伟祺声音很平稳地答道:“出了这样的事我们也很遗憾,但这不应该成为两国兵戎相见的借口,这牵扯到千千万万的生命。如果有什么误会,我们可以坐下来当面谈开,有什么比和平还重要呢?”

吴昊然怒气未消:“说得容易!你们上下嘴唇一碰,说公主偷盗就偷盗,说为了和平就罢兵,难道公主受的羞辱就这样算了?”

“那你们说怎么办?可否请公主出来当面对质?在乐业国,公主是亲口承认了的,如果说有羞辱,那也不是我们乐业国施加的。”周伟祺话中带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