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追兵甩得无影无踪后,寒花笑一行仍行出一大段路,才敢停下,各自下马歇息,赤侠群一指身旁一株大树,向凌虚度:“你上去放哨,那小娘儿们不定还跟在后面。
凌虚度抬头看一眼树干笔直的大树,摇头:“爬树不是我的强项。”
秋浩风欢呼一声:“我来我来,爬树我顶厉害。”攀住树干,猴子般三两下爬上去,在树杈上站定,居高临下,得意地,“我可以爬到树尖上去来,等下子,先尿个尿再说。”迅雷不及掩耳地掏出小家伙,一通扫射。
树下众人鸡飞狗跳地四下躲闪,凌虚度躲闪不及,兜头挨上一串,恼得破口大骂:“兔崽子,有胆下来,看老子不剥了你的猴皮!”秋浩风已收起武器,若无其事地向树顶爬去。
寒花笑离开那株大树远些,在另一株树边结跏趺坐,问跟来的赤侠群:“不是躲在地牢养伤么,伤没好怎逃出来?还带着他。”往不依不饶挑脚大骂的凌虚度方向扬扬下巴。
赤侠群在不远处坐下:“你走半天不回来,我总觉得不妙,静不下心,索性逃出来,那小子看见我开锁,非要我带他一起走,念他是你徒弟,只好答应。你又是怎么回事?”问时,瞟一眼泉盖峙。
寒花笑心中有数,赤侠群定是见自己被带走,担心自己会被刑讯,熬刑不过,胡乱把他给招供出去,这才急急忙忙逃出来,亦不说破,简单将自己被带走后经历讲一遍,完了,问:“认不认得给泉盖打下马去的那人?”
赤侠群点头:“有什么不认得,英零好的小男人,定州分旗旗主尚通天的宝贝儿子尚怜云。仗着脸蛋子漂亮攀上英零好。在定州我给他打过一次交道,顶不是东西,来赵州后安分了些时候,这几日又蹦跶起来,哪里有坏事都有他的份,你要真怀了他的孩子包准是坏种。”
泉盖峙插口向寒花笑解释:“定州分旗表面归从英氏,其实完全是形势所迫,跟英氏一向貌合神离,我亦听说过英尚联姻之事,应该是相互利益驱动。”
赤侠群:“这层意思不是没有,不过主要还是尚怜云傍上英零好。英零好忙于帮务,耽误婚嫁,到二十几岁都没嫁人,尚怜云小她一两岁,曲意逢迎,还不把英零好哄得团团转?”
寒花笑再想不到“英俊”尚怜云竟是英零好的相公,那他和百丈冰之间又是怎样关系?忍不住问:“你知道百丈冰么,她在镜花旗地位究竟怎样?”敏感地觉察,泉盖峙忽然有些不自在起来,不由看他一眼,心中若有所动,决定找个机会暗示他一下百丈冰其实是女儿家。
赤侠群显然是好事之徒,知道的事情不少:“百丈冰谁不知道?他是中原分旗前任旗主百权的儿子,英零好先前在中原分旗给百权当副手时,跟他有过一腿,一度出双入对,多半是闹出情变来弄得不可开交,他才去了冀州,百权亦将中原分旗全盘交给英零好退隐。中原分旗是百权一手一脚创建出来,百丈冰亦不是省油灯,虽说常年待在冀州,在中原分旗的势力还是相当可观。”
寒花笑听得有些发愣,百丈冰与英零好都是女儿家,怎会有什么不清白?不过,亦难说,百丈冰有时候自己都把自己当成男人,跟英零好真要有什么亦不足为怪:“百丈冰和英零好分手是在尚怜云搀和进去之前还是之后?”
赤侠群不假思索地:“之前。他都去冀州好几年了姓尚的才蹦出来,前后不到两个月工夫,就成了英零好入幕之宾。”不服气地,“怎就让姓尚的王八蛋拔了头筹?老子长得亦不错,却给镜花旗追得兔子似的,哪有这样不公平的?”
寒花笑想到还身负刺杀赤侠群使命,头大如斗,安慰加批评:“时也命也,就算不服气亦需大度一些,不好跑去人家圣坛上乱画春宫呢,圣坛威严禁地,我都觉得不太好,人家气不过追杀你亦在情理之中。”
赤侠群喊冤:“天地良心,别说画春宫,他们那破坛我去都没去过!亦不知哪个缺德王八蛋,画春宫你画就是了,画完拍屁股走你的人,做甚么要栽赃陷害,落个‘英雄会’的款。”叹一口气,“亦怪我人穷志短,稀里胡涂就加入了那个狗屁‘英雄会’,吃人家嘴短,只好当冤大头,替人家擦臭屁股。”揉揉伤口,“亏死我了,吃他们三天饭,现在已经挨一剑,往下还不知怎样。”
寒花笑盯着他咽喉、心口看一回,从专业角度来说,此刻出手,十拿九稳能取了他性命。暗叫一声惭愧:“赤兄弟,赵州你待不住了,都说江南好,不如去江南看看?”赤侠群是个不错的家伙,不能杀他。
赤侠群义气地:“你们呢?要走一起走,大家好朋友同舟共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寒花笑:“我们还有些俗务没了,你先走吧,有缘的话,大家将来总有机会见面。”
赤侠群坚定地:“说什么呢,朋友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眼珠一转,“对了,你们还有一个伙伴呢,叫什么来着?”终于暴露心思,还装模作样地想一想,“唔,叫悬灯对吧,她在哪里?”
寒花笑登时明白休想叫他离开,苦笑:“走散了。”
赤侠群一跃而起,着急地:“她一个姑娘家,人生地不熟,岂不危险!”
泉盖亦看出内中名堂,没好气地:“担心你自己吧,她不定早成了英零好座上嘉宾!”
赤侠群见两人都气定神闲,略微放下心来,有些不好意思地干咳一声:“我们现在怎么办?”依然放心不下,“她给英零好很熟么,怎会成了她的座上客?”
泉盖不理他,转向寒花笑:“不许再扮成叫花子,否则我一头先撞死!”
寒花笑:“不扮了,先休息一刻,我在平棘城里还有位故人,叫连老六。”连老六其实是杀手九重天在赵州的联络人,家事不宜外传,何况赤侠群还是九重天的命主,“他蛮有点本事,寻见他,他会给安排妥当,还可以帮忙打探消息。”稍稍顿挫,“你们不用一道进城呢,在这附近先寻个地方住下,好好养一养伤。”
泉盖峙:“伤了尚怜云,镜花旗怎都想不到我们还敢再回平棘城,城里反比郊外安全,我陪你进城。”心中有数,自己那一刀,足够尚怜云在床上躺十天半月,镜花旗算是得罪透了,让寒花笑一个人进城他哪里放心的下?
赤侠群:“有道理,还是城里安全,我亦同你们一道。”问,“那个连老六消息很灵通么?”
爬树不是强项,凌虚度奈何不了秋浩风,不知在哪找到水,洗了头回来,听见他们后面的说话,插嘴:“是说连六叔么?我认得,和我们家是世交,爹临终还叮嘱我遇上难事就去找六叔帮忙。”一顿,“我常在城里做木匠活,镜花旗里不少人都认得我,惹出这样大祸再不能回家,你们带上我,一起去寻连六叔好么?”
寒花笑颇喜欢这熹微翠朴的汉子,见另外两人分别面有不豫,赶紧抢先应下:“好的,人多热闹,你且去外面看着点,我们休息一刻。”
凌虚度欢喜地应一声,走开。泉盖出身贵族,本看不起农夫,凌虚度土头土脑,又笨又没用更叫他看不过眼,抱怨:“乡巴佬,理他做甚,轰走算了!”
寒花笑知他贵族脾气,亦只是说说而已:“抓紧时间休息下,午后再动身。”澄怀入定,气行周天,渐入忘我之境。
再神归凡尘,已接近正午,泉盖与赤侠群先一步收功,精神都好得许多。寒花笑调息自省,大致回复到昨日状态,小场面足可应付。起身,忽想起什么,问赤侠群:“今日在城里怎么只见你们两个冒牌乞丐,那些正儿八经的乞丐全出城了么?”
赤侠群茫然摇头:“我们从地牢逃出来就没见过一个要饭的,直到碰见你们几个,再就是城门口碰见那一大帮子,娘的,倒是有些古怪,平日里,到处都见得着他们。”
泉盖亦是一怔,脱口到:“会不会……”看一眼寒花笑,打住。两人不约而同地想到:会不会是左功定父子已发现赵州九库,召集全城乞丐去挖掘?左功定父子人手不足,真找到九库,肯定需要工人,乞丐不仅廉价,还是一个半封闭的社会,不易泄露机密,过后就是来个杀人灭口短时间内亦不至于惊动官府,在城门口遇见的乞丐清一色老弱病残,干不来体力活,看他们沮丧神情,极可能是给淘汰下来。
寒花笑浓眉皱起,思忖片刻,征询地望向泉盖:“你的情形好些,能不能辛苦一趟?”
泉盖峙爽快应诺:“行,好几百乞丐下落容易打听,我去探探,你把连老六地址告诉我,完了好与你会合。”
寒花笑:“不急,我们先找个村庄打听打听。”唤过凌虚度和秋浩风,各自上马,有凌虚度带路,颇为方便,很快便找到一座村庄。
在村里向农夫买来几身合体的衣服换上,再四下打探一番,还真有人知道那些乞丐下落,且很踊跃地要求带路,领着泉盖峙去也。寒花笑几个人则稍稍化妆,依然由凌虚度领路,骑马至平棘城附近后,舍弃战马,混进防卫依然松懈的平棘城中。
小心地避开大路,兜兜转转来在连老六所住的德兴坊。德兴坊在平棘亦是繁华所在,五行杂处,九流毕集,大小屋宇犬牙交错,虽不如京城和大都会那般井然有序,气象倒是不俗。寒花笑从未给连老六打过交道,事先且无准备,哪里记得连老六详细地址?凌虚度更是糊涂蛋,一问三不知,只好一路打听。好在连老六在平棘颇有些名气,十个人中有七个知道,一路问到德兴坊深处。此间远不如外面热闹,街上见不到几个人影,一趟小街,分向左右,据先前打听所知,连老六的家应当便在这条小街的某处。
街角处,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孩倚墙而立正嗑着瓜子,懒洋洋地打量他们一行。凌虚度脚下勤快,三两步来在女孩跟前,发问:“丫头,请问连六叔家住在哪里?”
小女孩伶俐的大眼睛一闪,往东边一指,声音柔软悦耳:“顶里头就是。”
凌虚度道一声谢,率先转进东边巷子:“给我猜的一模一样,我猜连六叔就住在东边。”一直到头,右手是一所宅子后院,只一个小小角门紧闭着,大约不是,左手一个小院子,院门虚掩,凌虚度一眼认定是连老六家,为显摆熟络,高喊着“连六叔”一推门便闯将进去。
寒花笑落后十几步,小心留意四周,不紧不慢地跟过去。甫到门边,只听里面一声女子的尖叫,旋即是一个男人的粗声咆哮,再往下“乒乓”乱响一气,凌虚度抱头鼠窜,纵将出来,直往寒花笑身后躲去。
寒花笑不及反应,已见一名壮汉手提菜刀勇猛追出,口中乱骂:“我操你奶奶的王八蛋,敢偷看我老婆洗澡,不割了你的小鸡,巴老子就不是赵老虎!”
凌虚度慌乱中显然没听见“赵老虎”三个字,哀求:“连六叔,我是凌虚度呀,我不是故意偷看婶子,谁知道婶子大白天开着门来洗澡?”
赵老虎吹胡子瞪眼睛,菜刀高举要绕过寒花笑实施阉割大计。寒花笑听出弄错,心灵手快地从兜里摸出一把铜板奉上:“这位大哥息怒,他的确不是存心,我们来寻连老六走错屋子,我这里代他赔礼,大哥莫要见怪。”
赵老虎一见铜钱锐气顿减,却不肯接:“奶奶的,这点钱便想打发老子,当老子什么人?”
赤侠群没寒花笑的好脾气,瞪眼,手落刀柄:“你要是不要!”
一股杀气逼过去,赵老虎登时吃不住劲,菜刀垂下:“做甚么不要,还让他白看一回不成?总要多给些才好,看人家老婆洗澡哪有这么便宜的?再加十个铜子我便饶他这一回。”
寒花笑:“应该的应该的,可我只剩这些,欠着好么?等有了我一定送来。”
赵老虎看一眼凶巴巴的赤侠群,欲振不敢,一把抓过铜板,翻身往里行去。寒花笑赶紧问到:“敢问赵大哥,连老六家可住在此间?”
赵老虎本待不答,到底有些害怕赤侠群发起狠来,往西边一指:“到头就是。”一闪进门,反手将门关上,插上门闩。
门外几人面面相觑,方才那小姑娘让往东边走到头,现在赵老虎又叫往西边走到头,亦不知哪个说谎。凌虚度惊魂初定:“别信他,他定是恨我看见他老婆洗澡,故意乱说。”
赤侠群瞪他一眼:“瞎指一回他能得道升天?你是不是成心想偷看人家洗澡?妈的,要是我亦看到就罢了,狗屁没看到还要陪你丢人现眼。”
凌虚度有些不服气地嘟哝:“谁想看来,她洗澡不关门怨谁?”
秋浩风一边支持:“关了门亦要去看看,顶多让人追上打一顿,女人洗澡蛮好看来,比男人好看多了,她们……”用手一比胸前。
寒花笑赶紧捂住他嘴巴,不让这小儿说出少儿不宜的话来:“都别说了,去西头看看,大不了多走几步路。总在这条巷子里。”率先向西边行去,望一眼街口,嗑瓜子的女孩子似乎已经溜走。
赤侠群凑到凌虚度声旁,附耳,轻声问:“那婆娘漂不漂亮?”
凌虚度叹一口气:“不难看我都算赚到了,哪里还像个女人?活脱脱个癞蛤蟆精转世。”
秋浩风精神一振,好奇地:“癞蛤蟆洗澡?我都没看过,很有看头么?你们等一等,我去看看。”撒腿要往回跑。
赤侠群一把捞住:“看个屁,早穿上衣服来。”一指凌虚度,“下回他洗澡你去看看,就知道癞蛤蟆怎样洗澡。”
凌虚度不满地:“你才像癞蛤蟆。”见秋浩风小眼睛闪闪放光盯着自己,连忙警告,“你要敢偷看我洗澡我非打断你腿不可!还要挖掉眼珠。”
回到街口,嗑瓜子的小女孩果然不见。寒花笑料定撒谎的是她,暗叹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这样个小丫头没来由亦骗他们一把。恰好一位老人迎面行来,上前询问,果然连老六住在顶西头。谢过老人往里走,快到尽头,早看见右手顶里端的一处门宅。中等人家模样,虽没有石狮镇宅,门户却开得颇大,大门此刻关着,只开了一扇角门,门旁倚着一个小女孩,嗑着瓜子,依旧懒洋洋看着他们,正是方才街角骗人的丫头。
寒花笑没来得及开口,凌虚度抢先一窜,窜上前去,气虎虎戟指小姑娘:“你这臭丫头怎这般奸诈,害我险些叫人……杀掉,叫你们家大人出来,怎么教孩子的!”
小女孩“噗”的一声把瓜子壳吐在凌虚度脚上,满不在乎地:“凶什么凶,我哪有奸诈?你们性子急,人家说话慢,还没说完你们就走掉。”
凌虚度吹胡子瞪眼睛:“你明明往东边指,说‘顶里头就是’,还敢说没说完?”
小女孩:“当然没完,我是说:顶里头就是,不过不在那边,在这边。说一半你就着急跑掉,还说和你猜的一样,人家就不好意思说下去了。”
凌虚度两眼一翻,噎得没话可说。寒花笑上前,问:“这么说,连老六住在此间,他在家么?”
凌虚度这才想出句话来:“哪有这么不讲理的?”悻悻退到寒花笑身后。
小女孩堵在门口,没有让开的意思:“你们找我爹什么事情?”
寒花笑先就有些怀疑她是连老六女儿,听她喊连老六爹不以为怪,思量该怎样回答时,门内脚步声响,一个浑厚的声音继起:“谁找我?”旋即一名三十来岁的瘦高汉子出现在角门后,小女孩一嘟嘴,让向一边。
寒花笑赶紧上前一步,用身体挡住后面视线,右手在胸前比个九的手势:“寒花笑。”
连老六面无表情,还一个古怪手势,望向寒花笑身后:“他们是?”
寒花笑:“我的朋友。”
连老六点一点头,一指门边女孩:“小女连镶玉。”转身往里行去,“都进来吧。”
寒花笑应声跟进,赤侠群三个亦步亦趋。里面占地颇大,却似乎住人不多,穿过两进院落亦没再看见一人。连老六径直将一行人带到第三进偏院,才站下,往两边厢房一指,不冷不热地:“你们住在这里,没有下人,自己打点。”向寒花笑,“告诉你朋友,前面随便走动,只别进后院。你随我来。”往后院行去。
寒花笑让赤侠群几个各寻房间先歇下,自己追上连老六:“只四间房么?还有一位朋友晚些会来。”厢房左右各二间,他们连泉盖共是五人。
连老六声音中微透不悦:“此间不是客栈,带许多生人来,惹出是非,你担待得起么?”一步跨入厅堂中,“挤一挤吧,哪有那么娇贵?非一人住上一间。”
寒花笑应一声跟进大厅中:“我们惹上点麻烦,外面待不住,才来打扰六哥。”
两人分宾主落座,连老六面色不豫:“怕不是一点麻烦,你当我又聋又瞎,什么都不知道么?早听说你是个惹祸精,这算领教了,才来赵州就把镜花旗惹翻!说吧,到底怎回事?”
寒花笑苦笑:“我正想向六哥打听呢,莫名其妙,才到赵州,就给他们当契丹奸细抓起来,连番要下毒手,太霄和景霄好像亦卷在里头。”叶迅为太霄杀手、叶莽为景霄杀手,九重天出道后,身份高出同侪,往往以代号替代姓名,以示身份。
连老六面无表情,沉默片刻,说:“青霄前些时来过,让我关照你;太霄和景霄晚些时亦过来,让我别理你。你们之间闹什么玄虚我不想管,叶先生把这里交给我,我不能辜负了他老人家的信任,镜花旗在赵州一手遮天,我这里顶多保你们三天,不是我不讲情面,你在此待多久我只能硬扛着,你的朋友三天内必须离开。”稍稍顿挫,问,“那个高个子是不是赤侠群?”
寒花笑含糊地点点头:“六哥先帮我查几件事情吧,第一,冀州左功定你该知道,他这两天来了平棘,帮我查出他的下落;第二他给镜花旗是否暗中有什么交易?第三再帮我摸摸尚怜云的底细,看他常给什么人来往。唔,另外,方便的话请六哥帮我查查赤侠群在明镜坛画春宫到底是怎回事?”
连老六:“在冀州你不杀花归处,现在又跟赤侠群混一块堆,不知道他是镜花旗下单要的命主,还是成心要砸杀手九重天这块招牌?”
寒花笑脸一红:“我心里有数。”赶紧将话岔开,“六哥对镜花旗里的事情很熟吧,英零好很迁就尚怜云么?”
连老六闷一回:“英零好心狠手辣,难得对谁好,一旦对谁好了,难免好得无边无际。”
寒花笑“唔”一声:“差点忘了,你再帮我查查百丈冰,弄清她给尚怜云和英零好之间的瓜葛。”看着连老六冰冷的面孔,强行忍住没问叶迅叶莽所说的“鬼屋”,毫无道理地,他隐隐感到连老六亦和那个“鬼屋”有些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