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里的事,陆时宜已经与本王说过,你久不回江陵,早已物是人非,你已见过祖母,拜祭过生母,可要跟在本王身后,免得下次再遇见危险。”
说完,北寒川觉得不妥,补充了一句,“你是随着本王来的江陵,本王必须要为你的安全负责。”
“只要殿下不嫌我累赘,我便跟着王爷去办事。”南尽欢高兴应下。
北寒川说得没错,她久不回江陵,爹爹也是多年在外做生意,回江陵南府的次数少,府里的下人可不一定会敬爹爹和她为主。
人心复杂,她现在没必要来涉险。
在庄子那附近的命案,北寒川已经查探清楚,有了证据在手,而今,要调查的案子便是在江陵城。
他奉命来江陵查贪墨案,涉案官员十余人,其中就有江陵知府,江陵知府等人已经被拿下暂押在大牢里的,而北寒川暂领江陵府大小事务。
北寒川暂时住在江陵府衙,南尽欢倒是不好不住南府,跟着北寒川去住江陵府衙,于是,北寒川折中住在了南府。
“查的怎么样?”
屋子里,北寒川放下手里的书卷,问刚进来的秦越安。
秦越安摇头,神色凝重,“江陵的两个南府都已经查探过,没有找到任何线索,与南玉华有接触的人也没有任何端倪。”
从南玉华到上京城后,北寒川安排在上京城南府的人就确认过南玉华身上的确三足金乌的图案,为此,元烈帝安排他来江陵查贪墨案,就是为了方便北寒川来江陵这边查与南玉华有过接触的人,三足金乌一事,只有南玉华这一条线索,也就只能顺着南玉华身上查。
可是,却没有任何线索。
“似乎知道南玉华有三足金乌图案的人,只有南姑娘。”秦越安提出疑问。
很明显,可能这事,需要从南尽欢身上出手。
此番带着南尽欢来江陵,也是为了能够跟南家的人有接触,搬进南府住下,是为了更好的查探南府的情况。
“明日南家的亲族都会来南府,到时候让暗中的人多留意。”北寒川吩咐了一句,对于什么都没有查出来,并没有显得担心。
秦越安应下,又禀报道,“殿下,荣西王私印一事,已经查清楚。私印已经交到了皇上的手里,张天宵是皇上的人,私印一事,本就是皇上一手策划。”
北寒川微微诧异,但面色冷静,很快将整件事分析清楚。
元烈帝策划私印一事,故意安排他去查,就是想拿南府当突破口,打乱上京城里的势力关系,另外让三足金乌一事浮出水面,让他跟南家无可避免有所来往,成为争储势力中的一方。
见北寒川脸色低沉,默言不语,秦越安退了出去,将房门关好。
北寒川重新拿起桌上的书卷继续看,只是心中波澜万千,无法平静认真,书里的内容,一个字都没有看进去。
犹想起元烈帝跟他说过很多理想抱负,对于天下苍生,对于江山社稷,元烈帝有很多的想法,若不是身体原因,元烈帝一定会成为一个贤明伟大的帝王,会有无数功绩让后世歌颂效仿。虽然,他是元烈帝的皇叔,但元烈帝的年纪还长他一岁。在他心里,元烈帝更像是他亲近的兄长。
所以,他研读兵法,学习各种谋略,就是想帮元烈帝,成为元烈帝左膀右臂。
而今看来,恐怕,他也只是元烈帝手里的一枚棋子。
素来,他又是冷静自持,情绪不外露之人,哪怕此时心里波澜万千,惊涛骇浪,他仍旧是面不改色,与平常无异,只是脸色比往常冷了几分。
第二日,因为南尽欢回到江陵,南家的一些亲戚全都来了南府看南尽欢。
南家的亲戚很多,都是南尽欢祖父还要往上的亲戚,唯一血缘亲近些的就是南尽欢祖父亲弟弟那一脉。但是,当年南尽欢的祖父并没什么能力,家里穷困潦倒,兄弟两个成亲后,就分了家,平常也没有什么往来,后来是在南尽欢的爹爹做生意赚钱了,二叔公才慢慢跟他们来往,之后,那些关系更加淡漠的亲戚也开始来往,贴着找些便宜占。爹爹为人宽厚大度,又有一层亲戚关系在,爹爹就对他们诸多照拂,南家的生意也分给了他们许多。
南尽欢无力应承这么多热情的亲戚,只是安排府里的人摆了几桌酒席,大家一块吃了一顿饭,跟二叔公说了几句话后,就借口身体不好,回了房。
二叔公听说厉王殿下也在府中暂住,便就带着孙女一块过去给北寒川请安。
南绣穿得一身水红色轻纱襦裙,模样与南尽欢有一两分相似,高高瘦瘦的,眉色里含羞带怯,青涩胆小,见到北寒川时,暗暗的往祖父身后躲了躲。
“见过厉王殿下。”二叔公恭敬行礼,笑着拉了躲在他身后的南绣出来,“孙女胆小没见过世面,让殿下见笑了。”
“无妨,南家姑娘都是秀美无双,有贵气的人。”北寒川收敛了些寒意,语气中捎带温暖,嘴角还努力的扯出个浅笑来。
南绣虽说是南家的姑娘,也是有些见识的人,可她哪里见过像北寒川这般有气势和身份又好看的男人?一见北寒川对她笑,她整颗心都要化了,全然被迷得七荤八素,满门心思就落在了北寒川身上。
“南绣见过厉王殿下。”南绣低声道,软糯温柔低声,如那江南莲池里莲花绽放一般静好轻灵。
“南家姑娘有礼。”北寒川道,但并没有多少表示。
正好有府衙的人来找北寒川去府衙办事,北寒川就匆匆带着秦越安去了府衙。
酒席后,南尽欢一直避着不见,那些亲戚也怕真打扰了南尽欢,闹出不好的事情来,南老夫人那事,他们多多少少知道了点。加上南尽欢吩咐了人把礼数做得十分周全,傍晚之前,那些亲戚们就三三两两的离开了。
“南枝,茶。”
南尽欢睡醒,迷糊着看到眼前有人影,以为是南枝,便开口喊了声。
南绣一听着声,就立马去倒茶端着过去送到南尽欢跟前,扶了南尽欢坐起来,才将茶递给她。
南尽欢醒了神,见是南绣,疑惑问,“你怎么在这儿?南枝呢?”